565.第565章 大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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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場最開始的商業聯姻,注定了這對夫婦從此的一路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米言這個生命最初的孕育,也是米言的母親最初妥協為了鞏固在米家的主母地位而懷的。小說
可是,在知道米言不是自己預期所想的男嬰之後,米言的母親開始變了,似乎是無法忍受再次和米言的父親孕育另外一個生命,米言的父母開始了漫長的爭吵生活,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米言開始懂事記事,除了變本加厲之外,米言還知道母親青梅竹馬的戀人兩人一直都暗通曲款,甚至還有了孩子。
一切的爆發,在一場米言父母不可開交的爭吵之後,兩人固執地簽下一開始定下的離婚協議,母親摔門離開,父親憤怒出差,米言的奶奶更是一氣之下臥床不起,米老爺子也是頭疼不已。
隻是事情遠遠還沒有到此結束,誰能想到這次的米董事長出差卻是在海難之後從此再也沒有了下落,葬身大海。
從那之後,六歲的米言開始變得沉默不語,米言的奶奶也在大悲之下,撒手辭世。
米老爺子大悲之下,不想再讓米言麵對這樣一個家,將米言送出國外。
這一送,米言在國外待到了將近十五歲的年紀,米老爺子得知米言已經恢複,也想著將米言接回a市,卻沒有想到,回國不久的米言再次遭遇了綁架。
而後來的事情查明,居然幕後所指是米言的生母為了自己如今的丈夫公司資金的周轉,想要從米言的身繼而向米老爺子所要巨款。
這件事情米老爺子至今沒有告訴米言,卻告訴了北時秋。
再後來米言那副神情落在她的眼裏,北時秋才知道米言那天知道了當初綁架的真相,而米老爺子幾次憤怒的將要對米言的母親下手,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北時秋知道,那是因為米言。
正如米言說過,她恨她媽媽,可是同樣的,沒有愛哪裏來的恨呢。
一想到為人父母居然不用經過考試,覺得真是太可怕了。
這是北時秋在那個時候,聽到米言木訥著神情看著她,唯一說出的一句話,之後將自己反鎖在屋裏一整夜。
那時的她同樣也是麻木的,生日宴會的突變,對於北時秋來說,她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任何的感知了。
可是北時秋記住了那時候的米言,那時候米言的表情,還有唯一說出的這句話。
後來米老爺子擔心急了,卻又怕撞門進去誘發米言的心病,畢竟抑鬱症已經在米言的身消失很久了,米老爺子不想觸發這個可怕病症的苗頭。
想了半天,米老爺子讓人爬了米言的房間窗外查看裏麵的動靜,才知道米言趴在床睡著了,神色之間帶著倦容。
盡管這樣,第二天的米言還是恢複如常,依舊的大大咧咧,半點也找不到前一天的影子,米老爺子那時擔心的同時,後來沒有再見到米言又類似的舉動發生,漸漸也放心了。
雖然是這樣,後來米言還是再次出國了,隻是那次,同樣出國的還有她。
對於那段最初開始的日子,北時秋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國外的那段時光,北時秋其實是刻意要去忘記的。
但是有一個念頭一直徘徊在北時秋的心頭,那是米言之後那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情,為什麽一個人可以有這樣的大轉變。
甚至於後來米老爺子有些惆悵的告訴她,或許米言後來的抑鬱沒有再誘發,是因為從她的身看到了過去隱約的影子,是她再次幫助了米言。
到底是不是呢,北時秋覺得這個問題已經沒有確切的答案了。
兩人那麽靜靜地靠坐著,北時秋沒有等來米言接過她的話,卻察覺到肩頭的潮濕已經沒有加深,不由收斂了情緒,低頭看向米言,發現米言閉著眼,臉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麵帶著倦意,卻是已經靠著她睡著的樣子。
似乎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再次超出了一個十七歲少年該有的承受力,北時秋看著米言眉頭皺著,顯然睡的不是很安穩,想了想,抬起的手還是沒有動作,到底打消了要將米言搬到床的念頭。
這樣淺的睡眠,要是把人驚醒了,倒不如這樣睡吧,北時秋看著米言,兀自想著。
你其實很同情她吧,是當年很同情你自己一樣。
突兀的聲音帶著軟軟的音調,甚至含了幾分笑意,卻也聽不出這笑意是帶著嘲諷還是揶揄。
北時秋因為這一聲熟悉卻有著陌生的少女聲音,身子陡然一僵。
似乎察覺到北時秋的情緒變化,米言動了動腦袋,皺了皺眉。
肩頭米言倚靠著的地方傳來動作,北時秋轉眼看著米言,見米言最後還是沒有醒來,才慢慢鬆了口氣,轉開了視線,帶著幾分飄忽的神情,仍舊落在了窗簾揚動的窗邊。
原本應該除了翻揚舞動的窗簾之外,空曠的窗邊,這時候有一個少女身子倚靠在窗邊。
少女一身的淺藍紗裙,她有著一頭飄逸波浪卷動紛揚的發,因為微風的拂動,越發洋洋起舞地散在少女的肩頭。
墨黑如瀑的發越發襯得少女那張巴掌大的臉白皙如玉,精致的五官,那一雙琉璃藍的眼眸此刻正帶著笑意定定地看著北時秋,笑起來的模樣,左臉頰帶著淺淺的梨渦。
顯然是北時秋皺眉和平靜的表情讓少女覺得有些無趣,聳了聳肩,光裸的足尖絲毫不在意地輕輕一點,居然身子輕盈地躍窗台,那麽站在了窗架,甚至半個身子都傾向了窗外。
似乎身體的重心因為這樣大膽的動作也發生了劇烈的偏移,少女一身的淺藍紗裙飄揚之間,身形似乎要往窗外滑落。
這樣搖搖欲墜的身影直直地映入北時秋的眼眸之,原本平靜的眼終於有了波動。
偏偏少女並不覺得自己此刻的動作有多危險,一雙琉璃藍的眼眸還是定定地看著北時秋,似乎是透過了那一副黑框的眼鏡,看見了北時秋眼裏的變化,少女笑的更加燦爛的,微笑著露出那編貝般的皓齒,連左臉頰的梨渦也加深了。
還以為你又要當做沒看見我了。少女帶著幾分俏皮的口吻說著,手卻肆無忌憚地往窗外揮動著,仍舊還是站在窗架,半點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北時秋卻不想再看藍裙少女這樣驚心動魄的舉動,移開了眼,目光落在了此刻雙眼閉著沉睡的米言那張麵容。
沒有了觀眾,藍裙少女也覺得有些無趣,一個踮腳,再次輕盈地從窗架跳了下來,這次卻直接竄到米言的身邊,半蹲著身子,一手撐著下巴,也學著北時秋一樣,打量著米言的睡容,甚至有些感慨道:瞧,跟那時候的你還真像。
北時秋終於皺眉,隻是沒有看藍裙少女,淡淡地說:別鬧了。
藍裙少女反而是咯咯一笑,歪著腦袋湊到了北時秋的眼皮底下,一雙琉璃藍的眼直盯盯地看著北時秋:嫌我鬧,又為什麽想我了,我說過的,隻有你想我的時候我才會出現的。
北時秋這次沒有移開眼,她同樣望著眼前和她對視的藍裙少女,神色有些飄忽。
想她了麽
也許是吧,也許是今天的米言這個樣子讓她的心又開始波動,所以,一年來沒有再出現的幻覺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眼前的少女一年前更加明豔了,身形也拔高了不少,甚至那雙琉璃藍的眼瞳更加讓人動容。
北時秋看著眼前這個藍裙少女,她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麵容,甚至是隨著她的成長而同樣成長,隻有那一頭發,沒有任何傷疤的麵容,還有那一身的淺藍紗裙,仍舊是當初兩年前的生日宴的官琉藍。
很有意思吧,兩年前的車禍之後,她的靈魂似乎分成了兩人,一個是官琉藍,一個北時秋。
人的心其實真的是很脆弱的,但是卻同樣在身體之會有著頑強的防禦能力。
一個人在經曆了從未想過的驟變之後,包括自己都不會知道,下意識的反應會是什麽,像後來北時秋沒有想到她活下來了。
而活下來最開始睜眼茫然之間所看見的,是藍裙少女,一個有著俏皮笑容的少女,一個和她有著同樣容貌的少女。
在一段很漫長的睡夢之,那些人似乎像傳說的死前走馬燈的影像在她的腦海之一遍一邊的回放,所有的事情戛然到車禍的到來和火光漫天,沉入了不知道有多遙遠的黑暗之後,又是同樣的輪回。
重複的次數讓北時秋自己也數不清了,終於有知覺的感知,又似乎好像還是錯覺,但是光影觸動她眼睫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藍裙少女俏皮的笑容,還有同樣和笑容相稱的俏皮問候:嘿,歡迎回來,你還活著呢。
盡管已經過去了近兩年的時間,當時對於當時的感受,北時秋現在還是清晰地記著的,她看見了不同於那在她一度以為再也不會醒來的輪回夢境之,終於看見了不一樣的房間布局。
雖然入眼的是空曠的房間,傳入耳的是冰冷儀器的電波聲,但是有了不同的味道,那是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帶著生機的味道,還有,多了一個藍裙少女。
北時秋一直覺得她似乎有一半的意識應該還是在飄離的,才會看見藍裙少女,但是後來,她看見了有護士發現她醒來,急忙地叫了醫生,後來的後來,她看見了當初她救下的那個少女,北時秋聽見那少女帶著笑告訴自己,她叫米言。
其實那時候的她是可以說話的,可是她並不想開口,她看見藍裙少女高興的在病房之,在醫生和護士還有那些來探望她的人之間穿巡,笑容明媚,甚至北時秋分明也看見那日的陽光明媚地跳躍在那藍裙少女的身。
可是,北時秋也發現,除了她,沒有人能看見藍裙少女。
這樣的發現讓北時秋驚詫地開始疑惑,為什麽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從那天開始,她沉默了,她的目光總會追隨著藍裙少女,北時秋不知道,為什麽藍裙少女會那麽開心,似乎每次隻要有人進來,她總是高興圍著那人周圍說著話,盡管那人根本聽不見。
而當屋子裏麵沒有人的時候,藍裙少女會坐在她的床頭,笑容淺淺地看著她,然後開始自顧自地說話。
除了最初開始的那句問候,藍裙少女多數的時候都是在講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她自己,從出生開始的事情,北時秋靜靜地聽著,她甚至從藍裙少女所講述的那些事情之覺得有些疑惑,很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但是不可否認,藍裙少女所說的事情都充滿了快樂。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醫生告訴北時秋她的外傷已經好了,可以出院了,藍裙少女那天更高興了,她甚至挽著她的手,而同樣十分高興的還有米言,米言挽著她的另外一手。
可是北時秋的目光觸及米老爺子的時候,她看見米老爺子的眼裏是擔憂的神色,北時秋那時候在想,米老爺子一定是在憂慮,從她醒來,沒有見她說過話這件事情吧。
出院之後的日子,北時秋開始在米家短暫的生活,白天的時候,米言總是會花很多的時間待在她的房間裏,陪她說話,隻是她同樣看不見藍裙少女,藍裙少女同樣也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她也總是安靜地聽著米言說著那些米言覺得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北時秋卻並不好,她的目光多數的時候都是盯著藍裙少女看,神情顯得疑惑。
終於,北時秋猜想米言是忍不住了吧,終於問她為什麽總是不看著她,好像對著空氣發呆一樣。
北時秋隻是搖頭,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因為她已經無家可歸了,甚至她無名無姓,她還有未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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