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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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炎月知道自己現在一身的狼狽,可是她並不以為意,坐在地,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嘴裏還不忘調侃道:“你都不來看我,我隻有夜探香閨了。 ”若不是因疼痛不斷滲出的薄汗和那隻已經不能動彈的右臂,她那愜意的樣子,你會誤以為她是坐在高貴的床榻與你閑聊。</p>
不錯,還能調侃,看來你確實傷得不重。”</p>
展冰玉好笑的搖搖頭,到底還是君王命,再怎樣的狼狽,仍是尊貴逼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將她帶到屋裏的軟榻坐下。</p>
北炎月的手不治不行,可是剛剛是鬼夢把她給弄傷的,看樣子,他是不會前來替她醫治的了。若是出去進入季城請大夫,這一來一回,沒有三四個時辰怕是到不了。她這筋骨錯位的傷,暗月應該也可以治。</p>
展冰玉想了想,無計可施下,隻得對暗月說道:“暗月,你給她看看吧。”暗月立在門邊,並未回答,筋骨錯位對他來說隻是家常便飯,隻是他本來並沒有打算替北炎月治療。現在展冰玉既然已經發了話,暗月回身走到北炎月身邊,查看她的傷勢。</p>
暗月抬起北炎月的手臂檢查錯位的關節,突然襲來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頭,但是卻沒有發出聲音。</p>
待疼痛稍稍平複了一下,北炎月躺在軟榻之,低聲問道:“你認識那個男人?”</p>
這樣傷筋動骨的疼痛,是尋常男子也要承受不住吧,北炎月從始至終都沒有叫過一聲。這樣的堅毅和韌性,也是成為一國之君從小必須磨練的吧。展冰玉輕歎,為君不易,為明君,更是不易了,那無的權利與尊貴背後,付出的是常人看不見也想不到的艱辛。</p>
輕輕為她拭去額的汗,展冰玉淡淡的回道:“是的。”</p>
北炎月忽然笑了起來,饒有興味的說道:“雖然長得斯,但是動起手來,卻是冷傲狠絕,長得也不賴,我喜歡。”一邊說著,北炎月還一邊揶揄的打量為她檢查傷勢的暗月,嘖嘖歎道:“你身邊的男子都是出類拔萃,怪不得你這麽挑!你這個侍衛很不錯!”</p>
話音未落,暗月一個用力,將錯位的骨頭接了回去,再也懶得看北炎月一眼,轉身出了裏屋。</p>
嘶——”毫無防備的劇痛,讓北炎月疼的呲牙咧嘴。</p>
展冰玉卻毫不同情她,誰讓她一副色女的樣子,她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是沒有爪子的貓嗎!暗月沒有給她一劍已經是很客氣了。</p>
她的手應該沒事了,展冰玉也懶得再理她,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懶懶的靠在矮幾旁笑道:“這裏不是北冰國,你可以不用這麽肆無忌憚。”</p>
北炎月輕輕轉動一下手臂,基本已經接好了,除了還有些疼痛外,已無大礙。起身來到展冰玉身邊,劫過她手的茶,一口飲盡。</p>
北炎月大方的侃侃而談:“在你麵前我不需要偽裝,其實你和我一樣,對於自己想要操控的東西絕不會妥協,不同的是我要掌握在手的,是我的國家,而你要掌控的,是你自己的人生。”</p>
展冰玉微怔,抬頭對北炎月自信了然的眼,她是第一個知道她想要什麽的人。</p>
兩個各具風華的女子相視而笑,有時真的不需要說太多,盡在那寥寥數語,眼神交會間,便已經彼此明了。這或許是所謂的知己吧!</p>
北炎月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斜,放下手的茶杯說道:“我走了。”</p>
你的手才剛剛接,休息一會再走吧。”從這裏回到季城,快馬也要兩個時辰。</p>
北炎月沒有停下腳步,走至院,才回頭對身後的展冰玉無奈的笑道:“今夜我若是不回去,後果你也知道。”有時她也想任性妄為,隻是人總有自己的責任需要承擔。</p>
是啊,北炎月身份特殊而敏感,容不得一絲差錯。了然的輕點了一下頭,展冰玉已不再挽留。</p>
走了,三日後,龍城後山,我等你。”說完,北炎月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淨水雅絮。</p>
展冰玉苦笑,她還是這麽張狂,讓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p>
暗月,派兩人暗護送她回去。”展冰玉伸了伸腰,不自覺,庭前的菊花已不再明豔,在冬日陣陣寒風,也顯得憔悴和無助起來。</p>
冬天已是真正的到來了吧!起風了,夜也更深了,該歇了。欠鬼夢的一個解釋,明日再說吧。</p>
第二天,剛剛睡醒,聽見細雨說,裘揚已經來了,而裘揚已經進去了梅林了。</p>
這一發現讓展冰玉心想知道他和那個紅衣人是什麽關係,趕緊起身洗漱完了之後,便急急的走向那梅林。</p>
走了一會,來到了梅林的深處,梅樹要外麵密集很多,炙豔的紅梅在這裏,已經開的熱鬧。更為凜冽的寒風,吹得展冰玉攏了攏身的棉袍。</p>
展冰玉看了看四周,都是看不見邊際的梅樹,哪裏還有一個人影。又向前走了一會,展冰玉停下了腳步,抬頭看看天色,隻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時辰,更辨別不出方向。</p>
暗月。”</p>
展冰玉低聲輕喚,回答她的,除了搖曳的紅梅和肆意吹拂的寒風,再無其他。展冰玉靠在一顆高大的梅樹旁,決定不走了。她以前隻在影視作和一些籍聽過五行八卦,門遁甲之術,今天她似乎非常有幸的見識了一番。她應該是被困在那個紅衣人所設的五行陣了。</p>
暗月不知所蹤,而自己也不懂得這五行八卦,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的方法脫困,要是以前看的那些籍沒有騙她,她一直都在一個不大的範圍內徘徊,受一些障眼法所困,她若是找不到方法,走再久,也隻是在原地打轉。</p>
若是這樣的放在,她還是不要到處亂走,保存些體力,想到辦法了再走較好。</p>
展冰玉索性原地不動,在梅樹旁坐下,靠著寬大的樹幹,輕晃著手的梅枝,輕輕的閉眼睛,聆聽著周圍的聲音。</p>
飄忽的風聲,追逐著梅瓣嬉戲,這樣自然寧靜的氣息,讓展冰玉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遠處若隱若現傳來低低的箏鳴!展冰玉睜開眼睛,淡笑起身,看來紅衣人願意見她了,整了整微皺的棉袍,尋著那時斷時續的琴音而去。</p>
果然,沒走多久,便看見一座不大的小木屋,木屋前,用一些薄木片築起了籬笆,程葉正坐於院前的矮幾旁,手抱著一柄九弦木箏,狀似無意的撩撥琴弦,未成曲調,卻聲聲直擊心弦。矮幾,清茶一壺,玉杯幾個,旁邊裘揚正坐在那裏,自斟自飲。</p>
紅衣人似乎並不打算讓展冰玉閑閑的在一旁看熱鬧,“你來找我有何事?”</p>
我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裘揚的。”</p>
紅衣人對展冰玉的話卻惘而不聽,突然冒了出非常唐突的話來,“若是你願拜我為師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絕對會成為武功高強的人,你也絕不會是任人魚肉的商賈之女!”</p>
紅衣人的底細,暗月已經告訴過她了。</p>
住在桃林裏的他,居然是多年失去音訊的武林高手,劍邪——程葉。</p>
他的提議確實很誘人,畢竟能得到劍邪他指點一二,已經受益匪淺了,更別說是親授了,隻是她對武功並不感興趣,否則自己早纏著泡泡,讓泡泡教自己兩招了。再則,她已經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了,還幻想著不勞而獲。</p>
任何一樣本領,都不是三天兩天便可以學成的。所有光輝的背後,都付出了十倍百倍的努力。輕搖螓首,展冰玉淺笑,輕語道:“我沒有興趣做你的徒弟。”</p>
她的回答,程葉並不意外,以他這些天的觀察,展冰玉是一個有自我主張的人,不過正是這點,他更欣賞她,所以仍不放棄的說道:“我隻是要你留在我身邊,作不作我的徒弟都無所謂。”忽然,他話鋒一轉,瞥了還在自斟自飲的裘揚一眼,笑道:“何況我已經有一個徒弟了,不差你一個。”</p>
你是說——你們是師徒?!!”</p>
程葉流露出的意思和裘揚的不反駁,讓展冰玉得出了這個結論,可是這實在有些讓人不可思議,看樣子,裘揚程葉年紀還長一些,可是看程葉的樣子卻是非常的年輕啊,似乎還隻是剛剛二十歲出頭呢!展冰玉手裏握著茶杯,一雙眼在裘揚和程葉身來回溜達。</p>
她微張著嘴,一副頗受驚嚇的樣子,讓程葉好笑的問道:“需要這麽難以置信嗎?”</p>
展冰玉非常坦率地點頭道:“確實有一點不能接受。”她怎麽想都是想不明白,裘揚怎麽會是程葉的徒弟呢?</p>
展冰玉將視線轉向裘揚,輕笑道:“你是打賭輸給他,所以被迫拜他為師的?”這似乎較符合一般的邏輯。</p>
她的話讓裘揚的唇角也不自覺的微揚起來,冰玉還是一如既往的想像力非常的豐富啊。裘揚沒有回答,倒是程葉哭笑不得的歎道:“你的想象力很豐富。”</p>
展冰玉將手的清茶放下,揚起略帶戲謔的笑意,無辜的回道:“沒辦法,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接受這個事實。”</p>
程葉也如她一般,放下手的杯子,似笑非笑的回道:“事實是二十三年前我從山崖下救了他,他一身的武功都是我傳授的,這樣我有資格做他的師父了嗎?”</p>
二十三年前?”</p>
展冰玉愕然不已,這麽說裘揚是程葉養大的?難怪裘揚的性格這樣孤冷了,初初認識裘揚的時候,他可是一冷血的殺手呢。可是,若不是他的身世必有一番悲苦,是程葉這喜怒難料,又冷漠寡情的性子,裘揚會這樣,也是情理之。隻是程葉這樣貌——</p>
展冰玉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下打量程葉,讓裘揚心有戚戚然低歎道:“從我有記憶以來他是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p>
不理會裘揚,程葉看著展冰玉始終不語又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低聲笑問:“你還有疑問?”</p>
有!”</p>
展冰玉認真地回答,不僅讓程葉意外,連一直坐在一旁的裘揚也有些好的抬頭看向她。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算一時不能相信,也不應該還有什麽疑問了!</p>
你是怎麽保養的?!”</p>
沒辦法,這是目前環繞在她腦最大的疑問。</p>
若是按照裘揚的說法,算程葉救他的時候,算程葉有個十七歲吧,那麽現在也該有四十出頭了,更有可能超出這個數字,可是他現在看起來最多二十歲,那張絕世傾城的臉風華正茂。身為女人,她總不能免俗的要對這個感興趣吧。</p>
她的問題,讓兩個男人都是一愣,接著,小院裏爆出響亮的笑聲。</p>
裘揚笑得最為開懷,響亮的笑聲在院子裏回蕩,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似乎有記憶以來,未曾有過吧,展冰玉,她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p>
程葉那張冷漠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不是沒有人對他的樣貌有過質疑,隻是像這樣當麵提問的,她還是第一個。但是他倒是越來越喜歡她了,要是她願意,以她的聰明伶俐,遇事從容,不僅是劍術,門術數她也定能心領神會。</p>
程葉對展冰玉再次勸說道:“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你知道現在有人出一百萬兩要你的命嗎!”今天裘揚沒有接,自然有別人接,她注定是要陷入一場生死之戰。</p>
原來我的命真的這麽值錢。”</p>
爹爹受傷不久,她收到清風樓的消息,有人要她的命了,隻是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大手筆。出得起這個價錢,又急於要她的命的,似乎隻有南蠻國了。</p>
她調侃式的回答,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展冰玉的大名,他也聽過,若是這麽容易被擊倒,也做不得這大靖首富了。</p>
既是如此,程葉也不勉強,笑道:“好吧,隨你,我和你很投緣,哪天你願意了,再到楓山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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