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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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殿下,叫粉星。 vw是用一種極難得的花兒的花瓣製的,塗在臉又細又勻,獻來的官兒還說,擦了那個,可以讓肌膚嫩得像初生的孩子一樣呢。

    炎月似在仔細聽著,嗯了一聲,吩咐:沐浴後,把那粉星取過來讓我試試。

    是,殿下。

    吩咐夠了,小紅自去準備一幹事宜。

    炎月這才從椅站起來,低頭凝視身姹紫嫣紅的長裙。

    這是北冰國第一流的裁縫為她度身做的,麵的花卉鳥獸,讓幾十名宮內最好的繡工忙了整整一月。

    寬袖長擺,銀紫流蘇直墜到腳邊,氣度自有,貴不可言。

    炎月烏黑的眸,閃爍一絲期待。

    冰玉,不知道這一次在北冰國的王宮之,你會給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呢你要如何躲開王弟的逼婚呢

    展冰玉午時進宮後,被人安排在了一處別院之。

    跟著她一起進宮的,是玉佩姨給她配的丫環紅蓮。

    前腳踏進這別院的時候,一陣像是回到夢似的,迎麵而來的居然是翠竹

    讓她一步一步的往裏屋走去,熟悉的翠竹園,曾經多少個夜晚自己睡不著,都會赤著腳,一個人走在那鵝卵石鋪滿的小道散步,將一腔的煩惱盡數的褪給了竹林。

    穿過竹林,來到了那由竹木搭居而成的兩層閣樓。

    繞了半露天的倚樓,桌,是她最喜歡的銅鏡,是在展府裏使慣了的玉梳。

    大衣櫥裏,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都是她喜歡的顏色,大小分毫不差。

    門內有案幾,幾置放著幾個千金難求的古陶,旁邊放著一個瑪瑙缸子,裏麵放滿了五彩

    的小鵝卵石,驟眼看去,差點以為是滿缸子寶石。

    屋內熏著香,暖意絲絲,卻一點也不悶。

    窗台的花瓶裏,斜插若一支新鮮剪下的白梅,盛開的花朵旁,點綴著幾顆絨絨的

    小花苞。

    一切完美得令人心寒。

    仿彿她已在這裏住了許久,另一種更令人心寒的揣測是,仿彿她要在這裏,一直住下去。

    展冰玉細細瞅那青竹園三個篆體字,緊蹙的眉緩緩鬆開,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景琛,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難道是女王陛下的心思嗎

    北冰的女王,聽說閨名喜妃。

    燦若春花,端莊美麗。

    昔日年紀還小,便喜歡看書,偶爾因為商鋪之有事外出,一出門外便想盡法子出去串門。

    去的是外公的秦國公府,其實在外公的府,她喜歡女扮男裝,總常會遇各位王族子弟談笑閑聊。偶爾說起北冰王族的風流韻事,便是兩字評價可憐。

    聽說那北冰王宮內,不但美人數目是四國王宮最少的,連大王和王後也不能隨意親熱。

    偌大王宮,唯一可以同寢的地方,是王後的私人宮殿。

    一旦出了那小小蜜窩,再親昵也要正襟危坐,分處兩旁。

    可憐可憐,怪不得北冰女王膝下隻有一女。

    這樣抑著,能有一個算不錯了。

    這一眾剛剛懂點人事的貴族子弟們言詞無忌,嘖嘖感歎,想到自己身在風俗開放的大靖,郎情妾意,隻要水到幾可渠成,大叫僥幸。

    公主也是命苦。我們大靖國,公主出嫁都住在駙馬府裏,夫妻天天膩在一起,想幹什麽幹什麽。北冰不同,公主出嫁,卻仍要住在王宮,隻有要行那風花雪月的事時,才通知附馬,說好哪一夜過去。

    啥那一個月幾次,不全都讓外麵的人知道了隻看公主的馬車來了幾次行。

    那時的她站在他們身後,聽他們肆無忌憚,早羞不可抑,拉著清風,自行到院子裏找株翠綠的垂柳,選了大石坐下,聊女兒家的心事。

    前事不可追,回首看去,物是人非。

    曾經在靖州城的展府,早已不存在了。

    夜晚,女王陛下在暢音閣裏召見展冰玉。

    展冰玉,依舊是那素衣,素顏,眉不描而黛,臉不施而粉。紅蓮跟在她的身後,一臉忐忑不安。畢竟她還是第一次出入如此讓人喘不過氣的王宮之。

    展冰玉正慢悠悠的跟著前麵的女官前去暢音閣的時候,一道優雅莊麗的身影,跳入眼簾。

    北炎月身著隆重華麗的紫色長裙,一襲純白色貂毛坎肩披於肩。頭戴式樣複雜繁瑣

    的珍珠鳳冠,脖子緊貼一串琉璃色寶石項鏈。

    櫻桃紅唇,燦星亮眸。

    身後八名侍女低頭斂眉,伺候一旁。

    見展冰玉側頭,北炎月雍容一笑,目光一轉,柔聲道:冰玉,我們又見麵了。

    見過殿下。展冰玉假山後的北炎月遙遙行了一禮。

    見展冰玉如此溫和的臉色,北炎月眼閃過了一絲不安,但隨即又是極快地微笑起來,揖揄道: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多禮了邊說著,邊走到展冰玉的身邊,與她並肩漫步走著。

    展冰玉笑笑,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是寄人籬下,哪敢囂張放肆啊。

    北炎月被她的話明諷暗刺,弄得臉色一窘,轉移話題道:這麽冷的天,為何不加多一件衣服呢是宮沒有備外套給你嗎

    展冰玉抬首看幽暗的天色,天空時不時的飄下雪花,寒意襲人。

    雪來逛逛北冰國的王宮,如此難得的美景,看得人心神迷醉,怎麽還記得加衣

    冰玉,你變了。北炎月斂下那好看的大眼,望著自己的裙角,悶悶不樂的說道。

    展冰玉對於北炎月的不開心,也隻是莞爾,殿下想多了,我隻是有所感歎罷了。

    是嗎可是聽你的語氣裏,有著頗多的無奈與厭惡。

    也許吧。隻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裏,一個原本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王宮,可是這個王宮的深處,卻有著一處青竹園,與我在靖州城展府的居住是一模一樣的。北冰國原本是一個寒流地方,卻能弄出如此一大片的翠竹出來,想必平時也定會有人細心照料,若不然,又怎麽會如此生機展冰玉瞄了一眼前方的暢音閣,輕語繼道:這一切,都是他弄的嗎

    她口的他,自然指的是景琛。

    北炎月並不笨,也聽出了她的玄外之音,點了點頭,嗯。是那一次在山與你邂逅之後,他便去了一趟靖州城,原本他去那裏要做什麽,我是不知道的。後來才知道,他去昔日的展府。

    展冰玉心一動,自從自己毒後,便沒有再回過一次靖州城了,而原來的展府自然也會成為廢墟無人居住的地方,一想到那個地方,心居然會有一種難過的情緒,畢竟那裏也是自己居住多年的地方,有著快樂的回憶。

    人,都會有一個壞習慣念舊。

    之所以是壞習慣,是因為不管好的壞的,都喜歡念念不忘。

    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許多的人無法放下該放下的事與情,而死死的偏執於那早已逝去的情份。

    人,活得一生很短,隻有短短數十載。

    但是,在這短短數十載,卻要體會世間的七情六欲,更多的是,陷入其,無法自拔。

    別說是他人,自己也是如此。

    展冰玉臉帶著微微的笑意,和北炎月並肩的走著,一路,兩人不再言語,各懷心思的往暢音閣走去。

    未到暢音閣,便遠遠的聽到叮叮咚咚的琴音,一起進了暢音閣,發現裏麵的人早已落座。

    見她們到來,琴音立即嘎止。

    展冰玉和北炎月進去後,齊齊給女王陛下行禮。

    見過女王陛下之後,女王陛下客氣的給她們安排了座位。

    展冰玉便在女官的帶領下,往那個位置走去。

    坐下後,身邊侍女們端熱茶,三人各懷心事,低頭品茶,看著茶碗熱氣嫋嫋,一時都無言。

    女王陛下身份最尊,自然坐在客廳正的主位。

    主位下方,便是北炎月和景琛。

    而展冰玉的對麵,卻是一個熟悉的小姑娘晴雨。

    展冰玉進門的時候是有些吃驚的,她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麽晴雨會在這裏,雖然知道晴雨是相國大人的女兒,但是這個場麵她的出現,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

    女王陛下偏頭打量了坐在身旁的展冰玉半晌,忽然笑道:晴雨是個非常聰明的姑娘,擅長彈琴,今天展姑娘初初到王宮做客,孤便讓晴雨姑娘來給展姑娘彈琴,以美妙的琴音來歡迎你的到來。

    展冰玉朝女王陛下頷首道:謝謝女王陛下厚愛民女感激陛下的關愛。隻是,剛彈的曲子真好聽,不知曲名是什麽

    晴雨放了手的茶杯,不卑不亢向她答道:曲名離魂。

    離魂

    北炎月在旁插嘴重複,仿彿咀嚼了這個名字一番,點頭道:曲好,名字也好。

    殿下誇獎了。

    可以再彈一次嗎

    晴雨未答,景琛則是放下手的茶,關切地問:王姐用了晚膳沒有知道王姐歸來,我特地吩咐了廚子們準備靖州城有名的點心。次王姐吃了一塊,不是一直說還想嚐嚐嗎

    景琛的話話雖然是對著北炎月說的,但是那如墜星石般的墨眼卻是有意無意的掠過展冰玉。

    舉掌在半空擊了兩下,喚了一名侍女來,吩咐道:快去,將準備好的點心都端來,還有我帶回來的酒,也送一壺來。

    不一會,點心和美酒都送了了過來。點心確實是出自靖州城的大廚之手,熱氣騰騰,麵雕著各色靈巧討喜的小花,每一小碟裏玲瓏地擺著五個,每個頂點綴著不同的頭色,表示裏麵的餡也是不同的。

    景琛摒退侍女們,親自為女王陛下倒了一杯酒,遞到她麵前,母王,您嚐嚐。

    好,王兒有心了

    女王陛下歡喜的接下那杯玉,看著那杯裏的深紅色的酒,啟口微微抿了一口,那醇香的酒香,在自己的嘴裏慢慢的化開,讓人到異常的香甜。

    而展冰玉在侍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後,竟然兀自呆愣,酒未堂,但是她卻聞到了那酒是什麽。

    這酒,竟是她喜歡喝的幹紅。

    幹紅,在現代而言,叫葡萄酒。

    展冰玉看著酒發呆,可旁邊的人可未必真的在發呆,紛紛都在注意著身為今晚主角的她。

    北炎月瞅景琛一眼,發現他目光隻是在看不出表情的冰玉稍停,便轉向晴雨,向晴雨招呼道,晴雨,你也嚐嚐。這酒要找起來,可是非常的艱難。

    晴雨羞澀的點了點頭,心慌意亂之下,乖乖仰頭喝了侍女送的酒,又用了兩件點心,不再作聲,臉色平靜。

    冰玉,你也嚐嚐吧。

    景琛這才看向展冰玉。

    展冰玉手邊的桌子也有三四個小碟。她低頭看了看,搖頭道:紅酒的喝法,沒有冰塊的話,我喝不下的。你會不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的反問,完全問的是景琛肯定知道的。青竹園都能為她而建,那麽她曾在靖州城的一切,肯定也是逃不了他的了解。

    我當然知道。

    景琛不慌不忙道:你沒看見你桌麵有著一個白色的陶器嗎裏麵裝的都是今天下午才送回來的冰塊。我讓宮裏的大廚都給你弄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展冰玉伸手掀開了那陶器的蓋子,發現裏麵的冰塊真的是早已弄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冰塊了,一個個晶瑩剔透,拿起筷子,夾起冰塊,往酒杯裏放了兩塊,便放下筷子。伸手拿起酒杯,輕輕的搖晃起來,待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才試探著放了一點進嘴裏,當酒的味道傳來了味覺之,讓展冰玉眼睛一亮:這酒以前的味道更為醇香,不知道這酒是多少年份的

    景琛瞥女王陛下一眼,這才輕描淡寫道:具體的年份我還真的不清楚,隻是花費千金向一個製酒的老伯讓他給了我五瓶。我自己留著一瓶,也給王姐留了一瓶,其餘的都給母王了,若是你喜歡,我可以將我那一瓶送給你的。

    有著回憶味道的酒,還有熟悉的點心,竟讓她覺得出可口,展冰玉嚐了一點,竟似乎被勾起了食欲,碟的點心每個隻有指頭大,經看不經吃,她一口氣便將五個都斯地吃進肚子,還意猶未盡般,向手邊桌的點心瞅去。

    北炎月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像是一個未吃飽的孩子似的,笑道:早知道你喜歡,該叫廚子多做一點預備著。王弟,下邊可備著有了

    景琛點了點頭,趕緊吩咐侍女再給展冰玉些點心,吩咐完後將視線朝正的女王陛下一掃,殷勤地問:母王,這些點心,您吃著可合意

    女王陛下笑了,之前她也試吃了一兩個,但是口味畢竟有較大的區別,有些不太習慣,很不錯。展姑娘,孤還有些政務要處理,不能久陪了,月兒,這裏交給你了。

    北炎月臉色淡淡地,笑了笑:是,母王,恭送母王。

    女王陛下未等到宴散便先行離去了,看樣子是想將這時間交給在場的幾位年輕人啊。

    展冰玉對於女王陛下的離去,毫不在意,反而是臉色平靜的欲伸手去取桌的酒壺。

    身邊的侍女欲幫她斟,已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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