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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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被冷落了下來了,三舅母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對著三舅舅也和顏悅色了許多,幾個孩子都一般教導,完全一副嫡母做派。
沈老夫人看在眼裏,也不指責她,而是把徐其容叫了過來,問她對這件事的看法。徐其容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之後,沈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教導徐其容:“你三舅母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是個厲害的,你母親去得早,沒有人教你這些,好歹你自己聰慧,什麽事情一看就明白了。且記住外祖母的話,出嫁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慌,想想你三舅母就知道了。”
這是在教自己如何對戰德公的小妾通房呢!
徐其容皺了皺眉,她雖然也覺得三舅母厲害得很,卻不願意成為三舅母那樣的人。
外祖母隻知道三舅母現在贏了姚氏,成了當之無愧穩穩當當的正室,有丈夫的敬愛,有孩子的喜歡,還有婆母的敬佩,哪裏還記得當初三舅母被姚氏逼得整日躲在院子裏不肯出門的事情?
可是,不想成為三舅母那樣的人又能怎樣?新陳國雖然對女子比較寬容,可善妒這一條還是要不得的,自己總不能攔著德公不許他納妾?
這麽一想,徐其容更是怏怏不樂,對於女子一生中的大事,沒有了一丁點歡喜。
日子有如白駒過隙,眼見著就到了春節。徐其容本來是想要回蘇州跟家裏人一起過年的,可一來是世道不太平。她一個小娘子上路,大家也不放心,二來是沈老夫人年紀大了。身子越來越不好,舍不得她離開沈家,三來是婚期就在二月,過完年不久,爹爹他們也該準備來晉州送她出門了。因此,徐其容斟酌了一番,到底是留了下來。跟沈家人一起過年。
華裕德雖然忙碌,大事上卻也是毫不含糊的,早早的就準備了兩份豐厚的年禮。一份送到沈家,一份送到蘇州徐家。
沈家的這份年禮是華裕德親自送來的,沈老夫人雖然心裏不高興,可親事已經定下來了。自己再從中作梗。隻怕容姐兒嫁過去之後日子不好過,所以也隻好強作歡顏,讓沈大老爺陪著華裕德說了會兒話,又打發徐其容陪華裕德去花園裏麵走走。
徐其容嗯了一聲,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沈老夫人新給她做的團花的綃綾緞麵襖裙找出來換上,頭上也插了時興的疊絨輕紗宮花,然後才規規矩矩的出了房間門。陪著華裕德一起去看花園裏麵的龍鳳錦鯉。
路上遇到大表哥沈殷陪著表嫂金氏散步,想了想。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
雖然在沈家住了一段時間了,可沈殷因為沈雅茹的事情還記恨著徐其容,因此兩人並沒有多少見麵的機會。
沈殷看了徐其容一眼,身上的綃綾是沈回知好不容易從南海商人那裏得來的,回來就獻給了沈老太太,統共也就兩匹,金氏這個嫡長媳都沒有呢,居然給了徐其容做衣裳,臉上不由得更是難看。
嘴裏冷笑道:“祖母真真是心疼容表妹,打扮得這般光鮮豔麗,可見得是很滿意這門親事了。”
金氏神色一僵,見徐其容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忙白了沈殷一眼,道:“看你,這般口無遮攔,容表妹尚未出閣,你在她麵前胡說什麽!”又對徐其容道,“你大表哥剛剛在外麵喝了兩杯酒,你別理他。”
沈殷還要說話,被金氏笑著擰了胳膊裏麵的嫩肉,當下臉色一變,閉了嘴。
徐其容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沈殷追究,神色緩了緩,笑道:“那我先過去了,等閑了再來找大表嫂說話。”
等徐其容走後,沈殷瞪了金氏一眼,道:“你擰我做什麽!”
金氏皺了皺眉,遣退了丫鬟,這才溫溫柔柔的開口道:“你跟她置氣做什麽?她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老夫人年紀又大了,你再把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
沈殷有些不滿:“這是沈家,她姓徐的,難不成我們還要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金氏本來是好生生的跟沈殷說的,見沈殷說這樣的話,不由得也有些生氣了,道:“什麽姓徐的不姓徐的說得那麽難聽?她是你姑姑的女兒,你嫡親的表妹!你為著茹姐兒的事情記恨她,實在是不應該。再說了,她在我們沈家能待多久?等到明年二月十六,也就嫁出去了,你一個大男人,非要跟一個小娘子計較?”
沈殷皺了皺眉:“茹妹妹一個人孤身在西京城,又沒有嫁妝伴身,那姓陸的一看就是個空有張臉的風流公子,要不是她,祖母和爹爹們也不至於不肯認茹妹妹,如今西京城那般亂,茹妹妹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金氏一聽,就把自己的手臂從沈殷手裏抽了出來,神情冰冷得很:“你單記得你茹妹妹在西京城過苦日子,可想過慧妹妹過的是什麽日子?當初那事,你捫心自問,若不是你和沈雅茹不信容表妹的話,節外生枝,會出現這些事情嗎?平白無故的還連累了慧妹妹。”
又道:“因為你這樁糊塗事,老夫人幾年都不肯給我好臉色看,誰不知道沈家的好東西都在老夫人手裏,如今老夫人好不容易對我有了好麵孔,你要作死,別帶上我。”她倒不是眼熱沈老夫人手裏的那些好東西,實在是,她算是看出來了,沈家的男人,都是外強中幹的,要想過平安喜樂的日子,還得跟著沈老夫人走才行。
說罷這話,轉身便叫了丫鬟回房,哪裏還有一絲一毫散步的心思。
徐其容陪著華裕德看那龍鳳錦鯉,聽著華裕德問:“你這衣裳是新做的?原來是換衣裳了,難怪我等了這好一會兒了才見你出來。”
徐其容嗯了一聲,絲毫不提路上遇到沈殷的事情,嘴裏道:“因為不出門,身上穿了半舊的衣裳,總不好來見你。”
徐其容最狼狽的樣子,華裕德都是見過的,如今聽她這般說,不由得覺得有些新奇,問道:“這話是怎麽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