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散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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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裕德看著徐其容的眼睛,這才道:“你來之前,我放了隻鴿子,送信給宮七,讓他帶著人馬去晉州。”
“去晉州?”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華裕德此舉何意。
華裕德解釋道:“那些義軍,一部分是路上收的,大部分是從晉州跟著宮七一起去攻打姚京的。當初攻打姚京,是因為蜀天子無道,塗炭生靈,宮七帶著義軍,是去替天行道的!如今蜀天子被捉,自有人押送他去西京城,大家該種地的還回去種地,該經商的還回去經商,該讀書的還回去讀書。”
徐其容神色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華裕德說到這裏就不說了,雙眼看著徐其容,等著她開口,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人開口說話。嘴裏雖然說著支持自己,可她那麽善良,又怎麽忍心看著西京城那邊的百姓吃苦呢!華裕德覺得自己口中一下子變得苦澀起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兩人正尷尬的對望著,嶽媽媽忽然提著水壺進來了,道:“水燒開了,爺可是要現在放茶葉?”
秋淺在後麵一臉尷尬:“嶽媽媽提著開水,婢子不敢使勁攔。”
華裕德指了指條案,淡淡道:“放上麵,你們出去吧。”
嶽媽媽應了,也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來,放下水壺後就出去了。秋淺擔憂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後被嶽媽媽一起拉了出去。
華裕德自拿了君山銀針的茶包和茶具,坐在了條案前。一副親自泡茶的架勢。徐其容跟過去坐了,看著華裕德泡茶。
華裕德手腕很有力道,手的形狀又生得好看。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徐其容忍不住看入了迷。
當初在雙桂禪院的時候,徐其容也有幸見過華裕德泡茶,隻是當時二人身份與現在不同,得講究大家閨秀的禮儀,所以並不敢一味的盯著看。心裏倒是有幾分遺憾。
等澄亮的茶湯遞到自己麵前來,徐其容才回過神來,耳裏聽到華裕德有些刻意討好的聲音:“夫人。喝茶!”
徐其容忙接了過來,抿了口,臉上帶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來,歎道:“我這輩子就沒有喝過這麽好的茶。這麽想來。過去那十幾年算是白活了。”
華裕德笑道:“我也不曾喝過雪水泡的君山銀針,你還好,不過是十幾年白活了,我這將近三十年都白活了!”
徐其容這下更是撲哧樂出了聲,嗔道:“哪有你這麽說話的!”
“我怎麽說話了?”華裕德一本正經的問了一句,然後肩膀微微放鬆,鬆了口氣般,“不生氣了?”
“我生什麽氣?”徐其容詫異。然後恍然大悟,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奇怪,既然你不願意義軍去西京城,何不直接讓他們回北羯,好好的軍隊解散了,怪可惜的。”
華裕德沒想到徐其容會說出這話來,登時茶也不喝了,心裏一激動,摟著人便在臉上啃了一口,道:“我的好灼灼,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寶物!”
徐其容沒想到他會忽然發瘋,嚇了一跳,被吃了好些豆腐才把人推開:“快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華裕德這才解釋道:“你以為陳晉淩會由著我身邊有一隊兵馬?我若是讓義軍來北羯了,隻怕跟陳晉鯤打完,就輪到我們跟陳晉淩打了。”
徐其容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既然不能來北羯,為什麽不去西京城,一來是給他賣個好,他也好記著你的好,二來是戰事早些結束,受益的還是百姓。”
華裕德搖頭:“自然不能去西京城了,陳晉淩手段雖然還有些稚嫩,可他身後還有個多年帶兵打仗的管家,管家出手,這義軍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宮七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就算義軍在晉州解散了,是咱們的人馬,依然是咱們的人馬。”
徐其容有些不懂:“就算是這樣,你也說了,他們又不笨,怎麽可能猜不透這其中的關節?”
華裕德歎了口氣,問了一句:“你還記得雙桂禪院的那些武僧麽?”
徐其容點了點頭,別的和尚的早課晚課是敲木魚念經,他們的早課晚課卻是練武。
華裕德道:“他們是先帝手下的暗衛營,整個皇宮的暗衛都是出自那裏,我承諾了把他們交給陳晉淩。陳晉淩知道輕重,明麵上自然不會深究義軍這件事了。”
暗衛營聽命的其實是各代皇帝,華裕德手裏有先帝的遺旨,所以他們暫時願意聽候他的指揮。可一旦陳晉淩登基,這些人別說聽不聽華裕德的吩咐了,就是初八的話,都不一定聽的,華裕德如何敢把身家性命放一半在他們身上?
從一開始答應與陳晉淩合作開始,華裕德就打起了拿暗衛營換義軍的主意。義軍雖然是自動自發組建起來的,忠心的對象是天地人倫,可以宮七的本事,這大半年時間過去了,收服這些熱血青年綽綽有餘。
聽了華裕德的解釋,徐其容揉了揉額角,伸手虛抱著華裕德的腰,臉悶在他懷裏,道:“什麽時候,咱們什麽都不用考慮就好了。”
華裕德笑道:“等陳晉淩成為天下正統,初八回到賢王身邊的時候,咱們就什麽都不必想了。”
徐其容嗯了一聲,心裏卻是不大信的,到時候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必想,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義軍的歸屬,固然給了華裕德護著初八的資本,卻也成了陳晉淩疑心他的眼中釘。再加上與北郡王府這邊的幹係,陳晉淩不可能不知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等陳晉淩成了這江山的主人,肅清了外敵之後,第一個要對付的,隻怕就是她的夫君。
明槍易躲暗賤難防,到時候陳晉淩又是人心所向的一邊,隻怕日子還不如現在過得舒坦!
華裕德又重複了一句:“什麽都不必想了,有我呢,你隻要想想咱們孩子以後叫什麽名字,每天吃什麽這種小事就好了。”
徐其容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在說,就算日子再難過,有他在,也要護她一世自在呢!
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正要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就聽到秋淺在書房外提高了聲音道:“爺,奶奶,蘇副將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