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鈴看起來後悔了，想要放棄了。

    可是現在這種場麵已經不是她想要放棄就能結束的了。

    一切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到古怪的，讓人隻覺得惡心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她。

    “不管怎麽樣，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看，人心是多麽的虛偽……”

    “別忘了你要做的事情。”

    “三秒鍾時間，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我隻能采取另外一種辦法了……”

    “對不起……”閻鈴痛苦的說完這句話。

    看著她手裏出現的通行令，燕初渺想要去阻止。

    可深受重傷的她根本做不到，隻能看著那通行令被開啟，所有人被迫吸入漩渦中。

    —

    當熟悉的疼痛感再次傳來的時候。

    燕初渺隻覺得整個靈魂都在顫栗。

    那種靈魂被深深撕裂的痛苦，她再次感受到了。

    也讓她再一次想起了為了救哥哥，她進入那條縫隙所經曆的痛苦。

    疼痛占據一切，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大腦精神具是一片空白，除了那無比清晰的疼痛以外，其他的感官也消失了。

    有那麽一刻，她甚至看到了自己被撕的破碎不堪的靈魂。

    他們在徹底潰散的邊緣，似乎隨時將徹底的消散。

    不止過了多久，不斷加深的疼痛才緩緩停止。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消失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身體裏脫離了出去。

    她近乎空白的思想以最緩慢的速度在匯聚。

    她安靜到了極致的世界，漸漸的出現了其他的聲音。

    很模糊不清，像是隔著厚重的雲端，隻能勉強確定是人在說話。

    心裏的恨意支撐著她，用盡所有力氣微微睜開了眼眸。

    虛影重疊晃動，她什麽都看不清，隻能最依稀的看到一點顏色。

    有冰涼的手覆到了她的眼睛上麵，動作稱得上溫柔的將她的眼眸合上。

    大腦疼的仿佛要裂開了一樣，意識被拉扯著，不斷下沉。

    模模糊糊間，她總算勉強聽清了一道聲音，就來自她身邊。

    “我們繼續……”

    —

    當意識開始一點點恢複的時候。

    四周曹雜的聲音紛紛湧入她的耳裏。

    吵，真的很吵。

    有哭聲，有罵聲，有尖叫聲。

    絕望的氣息將之籠罩，壓抑的讓人幾乎呼吸不過來。

    她睜不開眼睛，看不到所處的環境。

    隻能依稀感覺到此刻的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又像是身在局中，卻不自知。

    漸漸的，其他的感官開始恢複。

    她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濃到讓她做嘔，讓她厭惡到了極致。

    經曆了那麽多，她手裏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可像那麽濃鬱的血腥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難想象在她麵前將會是何等的場景。

    可即便如此，當她勉強睜開了眼睛，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紅色覆蓋了整個世界，如血海一般，徹底遮住了地麵原有的顏色。

    在這血海之上，數不盡的屍體七零八落的散開。

    他們沒有一個是完整的，臉上的表情各異，猙獰，扭曲，絕望，不甘，以及深深的恐懼。

    活著的人，滿身狼狽，有一些連站立都不穩了。

    可他們都在看著她，用一種恨到的極致，又害怕到了極致的目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