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加快的空間轉換慢下來後。

    他看到的世界不再是神界而是深淵了。

    這裏是深淵的下等世界，他聽到了那道沒有源頭的聲音。

    這裏不需要他們用淘汰的方式活下去，但是有危險的異獸。

    下等世界的異獸，即便是最危險的，在他眼裏也就那樣，可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可以要命的。

    看著他們尋找住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準備所有能準備的東西。

    當初救了小姑娘的少女剪了頭發，是一頭利落的碎發，她在臉上做了一點修飾，看著像個又些瘦弱的男生，果斷決絕的行事手段讓人無法聯想到她是女生。

    小姑娘改口了，不再是姐姐，而是變成了哥哥。

    —

    場景轉換，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北宿。

    除了北宿以外，還有其他人，在這之中，其中一個讓他愣住，也突然就對自己能看到小姑娘的過往的願意，有了猜測。

    他看著幾個人圍在一起，討論著合作的問題，

    這個時候小姑娘和北宿還沒有後麵那種對彼此的深深信任，但是他們眼裏有希望，有自己的目標。

    —

    場景轉換，原本還好端端的小姑娘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山洞裏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尤其是她的哥哥半久。

    小姑娘痛苦到了極點，可是這一刻沒有人可以幫她，她隻能一個人撐過去。

    最後，她咬著牙睜開眼睛，紅著眼眶笑了，他的眼眶也紅了。

    可這隻是一個開始，根源沒有解決，一切就不可能會停止。

    —

    “涅米寧放心，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成功的。”

    又是在深淵，這一次沒有人的臉色都有點凝重，這樣的凝重是對著小姑娘的。

    景戎緊張了。

    他看著小姑娘進入了一道狹窄的空間縫隙裏，這樣的縫隙不管是深淵還是神界都有很多，但是沒有足夠實力的人進入隻有死路一條。

    他沒辦法跟著進去，眼前的場景變了，小姑娘成功從裏麵出來，帶著一身的傷，奄奄一息的出現在了神界的中等位麵。

    她的魂魄受損了，原來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他蹲在小姑娘麵前，伸出手，一次次嚐試著想要將人攙扶起來，但都是以失敗告終。

    小姑娘是拚了命的往前爬，眼睛裏甚至看不到任何焦距，她氣息微弱到潰散的邊緣了。

    沒有人幫她，他們都不原因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人，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一個個評頭論足，說她是乞丐。

    這些他改變不了分毫。

    “誒，殿下，這兒好想有一個乞丐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猛地回頭，這一眼，他眸光頓住，眼裏竟是不可置信。

    那就是他，一身紅衣的走來，隻往那邊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了。

    “與我何幹，既是乞丐，隨便打發一些便是了，以後也不必同為提起。”

    “好勒。”他的屬下走向了小姑娘，往他手裏放了一瓶藥。

    小姑娘無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東西，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他怎麽能離開，回頭，回頭看啊！

    他隻能看著那個自己徹底消失，看著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小姑娘被人帶走了。

    —

    空間轉換的速度在此加快。

    就像是被人按了快鍵。

    他看著小姑娘一次次受傷，一次次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一次次救與被救，眼淚落了一次又一次，到了後來，眼淚也有沒了的時候，隻是她的眼瞳紅了，像是被血染紅了一樣。

    帶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小姑娘是在痛的不行的時候，眼睛才會紅了。

    她聽著她一次次安慰其他人，讓他們不要放棄，也聽到她笑著，笑容難看。

    “有時候真的好想放棄，甚至想著就這樣吧，堅持了也沒用，活著除了痛苦以外，什麽都沒有，可以我不甘心，可是我答應了哥哥要活著，可是我還沒有報仇，燕家的仇，我們身上的仇，所以我還不能放棄。”

    她其實已經累了，累到無數次眼裏沒了想要活著的念頭，隻有放棄，可她還是咬牙堅持著。

    一切痛苦並不會因為她的堅持而放棄，隻會加大力度的落在她身上。

    他們堅持到最後，那道聲音並沒有兌現自己的話，放了他們，而是讓他們進入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他看著小姑娘如一個沒有生機的娃娃一樣安靜的躺著，可她知道她很痛苦，這種痛苦沒有止境著纏繞著她。

    讓她堅持下來的，有她的哥哥，有她的隊友，那些人在她心裏應當是等同於親人的，還有心裏的恨意。

    撐過了實驗室，他們想要逃跑，最後還是失敗了。

    風宥消失的那一刻，她眼裏本就微弱的光芒破碎了。

    最後有人背叛，最後他們徹底失敗了。

    那些人為了更高的控製他們，於是撕裂了他們的魂魄，小姑娘的魂魄更殘缺了。

    她被做成了傀儡，麻木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掌控的攻擊一切的傀儡。

    後來逼到了極致，她毅然決然的踏進了十八層地獄的入口，在這裏，她和最下麵的魔做了交易，她的靈魂在此被撕裂，火鳳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魔氣與仇恨。

    最後他們成功了，深淵進入了動蕩期，動蕩結束後，他們拿到了深淵的掌控權，整個深淵無數個世界因此被摧毀。

    他們贏了，可代價是永遠都無法離開深淵半步，神界的光會灼傷他們，會讓他們徹底魂飛魄散。

    靈魂受損最嚴重的小姑娘被困在了十八層地獄下麵，在沒有將靈魂和身體修複前，她都無法出來。

    —

    從鏡子裏出來，景戎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鏡子裏的一切不斷的在他腦海裏重複，他就像是跟著一同參與了小姑娘的過去。

    想要幫忙，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小姑娘一遍遍掙紮，從最開始的天真單純，到後來的滿心執念。

    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明明曾經他和小姑娘靠的那麽近，那時候他隻需要多看幾眼，或許就能停下和小姑娘好好接觸，然後將她從那個地方救走，連同著她所在意的人一起。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如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