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燕初渺說的輕描淡寫。

    “死了？”

    “嗯。”

    宋紓業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中，他目光緊緊的看著這個孩子。

    真的太像了，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無意識的小動作，都和她一模一樣。

    想到這，他心軟了幾分，可是想到孩子的年齡，想到她曾經可能吃過的苦，想到那個時候的她會有多害怕無助，他的心髒就一抽抽的疼。

    “你母親現在在國外，那是誰在照顧你？”

    “沒有人，我自己照顧自己。”

    過分早熟的孩子又讓宋紓業想了很多，都說貧苦人家的孩子都早熟，這孩子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這般早熟，那麽她呢？她是不是經曆的更多？

    思及此，宋紓業想給燕初渺打個電話，他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也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但是電話打出去，顯示的是對方手機關機。

    “她不會出事的。”小孩很平靜的說，一點都不擔心她的母親。

    電話打不通，讓宋紓業感到越發擔憂焦躁，“你怎麽知道的？”

    “她經常這樣，每次都是三個月後回來，我已經習慣了。”

    燕初渺說謊說的很自然，也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五歲孩子說的話。

    “你確定嗎？”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宋紓業沉默了好一會兒，隻能讓自己接受這一點了。

    “你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會照顧你的。”他看著孩子說。

    那麽小的孩子一個人生存真的太危險了，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人……

    “你喜歡她嗎？”燕初渺問。

    “喜歡，很喜歡。”他說了兩個喜歡，都無法說出自己心裏的感情。

    “你知道的，我是她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討厭我嗎？”

    宋紓業沉默了。

    他該是討厭的，畢竟這個孩子傷害了她的身體，也可能給她帶來了一大堆磨難。

    可是看著這張臉，尤其是這雙眼睛，他都無法生出半點恨意來。

    歸根結底，她太像她了，這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就算有錯也是那個渣男的錯，他一個大男人，不能因此將怒火牽連到一個五歲孩子身上。

    他在心裏這麽跟自己解釋。

    “你是她的孩子，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活著過得不好，她也會傷心難過的，我喜歡她，所以我不想看到她這樣。”

    他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孩子早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觸碰，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被摸我頭頂，我還要長高的。”

    【宿主，你不行，你的身高已經被固定了，長不高了。】

    【……】

    【我知道，你可以閉嘴了。】

    元一號果斷不在繼續說話了。

    “走吧，我先帶你上去拿東西，然後再離開。”宋紓業沒有再摸她的頭了，看著她的眼睛，目光很濕複雜。

    秉持著換個地方也沒什麽的燕初渺答應了。

    她目前隻是一個五歲孩子，宋紓業不可能讓她做什麽，她隻需要在一旁看著就行了。

    “東西那麽少的嗎？”這是宋紓業第一次踏入這間房間，裏麵的一切少得讓他訝異又心疼。

    “夠用就行了。”燕初渺在他身後說。

    這處套房她剛買下沒多久，裏麵的一切還沒來得及布置。

    “走吧，一幅之類的叔叔給你買。”

    這裏關於孩子的東西隻有一套衣服，也就是說，孩子總共隻有兩套衣服。

    他不知道，這還是燕初渺隨便買來用的。

    “你剛剛不是自稱哥哥嗎？”

    “我比你媽媽還要大，你叫我叔叔才是對的。”

    “哦。”

    燕初渺跟著宋紓業走了。

    她天真的以為隻是換個地方生活，有宋紓業在，很多事情都要方便些。

    然而三天後，宋紓業將她送入了幼兒園裏。

    燕初渺：“……”

    “在裏麵好好玩，下午叔叔來接你。”宋紓業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一旁的幼兒園老師立馬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孩子的。”

    這孩子看著就軟軟的一團，真的很想讓人將她抱在懷裏，捏捏她臉上的嬰兒肥。

    “我不想上幼兒園。”燕初渺扯住了他的褲腿，沒辦法，她現在是在說太矮了。

    “聽話，你現在五歲，正好是讀幼兒園的年紀，等過兩年就可以上一年級了。”宋紓業在她軟軟的嬰兒肥上捏了一把。

    燕初渺沉默了，或許她就應該將自己的年紀再報高點，但是想到對方會有的反應，她打住了這個想法，估計就算報高了，他也會送她去讀書。

    將孩子交給幼兒園老師後，宋紓業就很放心的走了。

    這段期間，他問了孩子不少問題，孩子看著雖小，但是嘴巴緊得很，她不想說的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說。

    問來問去，他隻得到了一點少得可憐的消息。

    小姑娘的名字，已經她目前是沒有戶口的。

    戶口的事情，他有想過給孩子辦一個，但是不敢擅作主張思慮一番後，決定先將孩子送到幼兒園來接受教育，等小姑娘回來了再問她。

    他一直以來習慣的都是一個人生活，所以當下午，幼兒園老師給他打電話，說幼兒園已經放學了，整個幼兒園就隻有小孩沒有回家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什麽。

    他立馬拿去自己的東西往公司外麵走，一路上差點撞到了助理。

    “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我在家裏辦公。”他說著大步往前走。

    現如今距離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小孩一個人在那應該很害怕吧。

    等他趕到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小孩在老師身邊坐著，很是乖巧的模樣，就像小姑娘給他的第一印象。

    “很抱歉，我忘了，所以來晚了。”他下意識道歉。

    小孩抬眸，沒有害怕，也沒有委屈，“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初渺真的很聽話，剛剛她就跟我說了想要自己回家，估計是怕你時間不夠，但是孩子太小了，還是得家長接送一下。”幼兒園老師在一旁說。

    她喜歡聽話懂事的孩子，這樣會給她減少很多麻煩。

    “謝謝。”宋紓業說，“初渺，我們回家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