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巷尾的流言升級了，也更統一了。

    十條裏麵有七條是和五皇女有關，還有一條是不怕死的人說的，他認為不隻有五皇女，或許還有另一人的手筆。

    至於這另一人是誰，沒有人敢說出來，但是都心知肚明。

    這些現象女皇不是沒有想過阻止，但是有時候即便她是帝王也無法一下子阻止這麽多人的聲音，這些聲音甚至傳出了京城。

    除了宮外流言的事情以外，還有其他事情在等著她。

    原本控製在掌心的事情一件件脫離了掌控，朝廷裏和她唱反調，公然支持皇女的人越來越多了，曾經他們根本不敢這麽做的。

    若是一個兩個，她還能用強勢的手段處理，但是人太多了，她害怕自己處理不當，這些人走了最偏激的道路，隻能一次次忍讓。

    “鳶時，他們一個個都開始忤逆母皇了，你說母皇該怎麽辦？”

    燕初渺被叫到了禦書房裏，看著坐在鳳椅上，神情隱隱有些扭曲的女皇。

    “母皇，兒臣不知，要不母皇問問大皇姐或者四皇妹，或許他們會有辦法。”

    女皇抬眸，目光深深的看著燕初渺。

    在這樣銳利而滿是威壓的目光中，少女臉上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鳶時，你是真的不懂嗎？”

    “母皇以為如何？”

    “朕準備立小五為新皇，鳶時覺得如何？”

    “母皇的想法自然是極好的，母皇可是打算現在擬聖旨，待會放出去嗎？”

    女皇沒有說話了，最後臉色難看的讓她走了。

    —

    第二個出事的是五皇女。

    她被抓和葉家葉鈺躺在了一張床上，地方還是在小倌館裏，這要是在其他地方還好說，但是這個地方就很難解釋了。

    為了這件事，女皇再次在朝廷上發火了，次日一道賜婚的聖旨送到了五皇女和葉鈺手裏。

    五皇女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自己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看著幾個皇姐鬥得不可開交。

    母皇不止一次說過，隻要她聽話，以後皇位隻能是她的，可為什麽現在，自己不僅暴露了野心，和那個位置的距離似乎也越來越遠了。

    她並不喜歡葉鈺，心裏也有了最合適的五皇女正夫人選，她和對方的關係隻是合作關係，隻因為對方和慕霜行有仇，至於什麽仇她不在乎。

    可現在卻是落到了這個地步了。

    她這裏不願意，葉鈺那裏同樣也不願意，畢竟她最開始中意的人選是二皇女，二皇女沒了後，他將目光看向了其他幾個皇女，唯獨名聲最差的五皇女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有些事不是他們願意就行了的，聖旨已下，又有那樣的事情在，他們不願意也隻能願意了。

    —

    “鳶時，五皇女和葉鈺的事情是你做的嗎？”慕霜行問。

    “是我做的。”燕初渺說。

    她發現這兩人又聚到一塊準備搞事情了，既然兩人各方麵都這麽匹配，不在一起可惜了。

    “鳶時姐姐，你知道為什麽他那麽討厭我嗎？”

    慕霜行說起了兩人之間的恩怨。

    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葉鈺喜歡的二皇女喜歡的人是他，對方心裏生了怨恨，於是在外麵到處造謠，想要毀了他的名聲，在大庭廣眾下伸腳絆他，如果不是他發現的及時，估計要出醜了。

    “鳶時姐姐，你說他都這麽對我了，我報複一下沒錯吧？”

    他在試探她，試探她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

    燕初渺看著他的眼睛，問了他另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是的。”少年回答的沒有任何猶豫。

    “不是，我做過一大堆壞事，我從來不承認我是個好人。”如果她都算是好人，那麽這個世界大概已經沒多少壞人了。

    “鳶時姐姐？”慕霜行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不敢隨意回答。

    “我自身都不是好人，所以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好人嗎？”

    燕初渺抬手捏著少年軟軟的臉頰，“我說過，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要偽裝自己我也可以配合你，你做了什麽我都知道，但是我什麽都沒說，隻是因為我沒有覺得你做錯了，懂嗎？”

    “懂，懂了……”少年呆呆的回。

    這大概沒有什麽比自己喜歡的人知道自己的一切不好甚至不堪，卻還能告訴你，她覺得你沒有做錯來的更讓人驚喜了吧。

    過分激動的少年紅著眼眶，眼淚都出來了。

    “你真的能接受嗎，包括那個自私到了極點的我。”

    怎麽又哭了？

    燕初渺心中納悶，也隻能拿出手帕給他擦拭幹淨了。

    “好，我答應你，所以能別哭得那麽醜了嗎？”

    眼淚才剛出來的少年瞪了她一眼，然後直接撲進了她懷裏哭。

    燕初渺能有什麽辦法，趕又趕不走。

    —

    在京城氛圍越來越緊張的時候，燕初渺和慕霜行的大婚之日到了。

    整個京城的氛圍因為這場大婚有了短暫的緩和。

    大婚當天，十裏紅妝，大紅綢緞幾乎鋪滿了所有街道，慕霜行坐在轎子裏，燕初渺在前麵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人繞了整個京城走了一圈。

    等到了三皇女府時，除了幾個皇子皇女以外，女皇也來了。

    當然，他們的臉色算不得很好，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影響大婚的進行。

    禮成之後，慕霜行蓋著紅蓋去往洞房了，而燕初渺被慕雪如拉住，和他在京城交的一些朋友一起灌酒。

    等她終於擺脫一切，往洞房那個方向走去，一路上酒勁漸漸上來，她的大腦已經有點暈乎了，好在最基本的理智還能勉強維持，讓她得以正常的進入洞房，沒有鬧出任何事情來。

    在她進來後，其他人紛紛出去了，燕初渺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才朝著唯一的人走去，最後蹲下了。

    慕霜行聽見了其他人行禮的聲音，和腳步聲，聞到了漸漸靠近的酒氣，卻遲遲不見對方掀開自己的蓋頭，忍不住小聲開口，“鳶時姐姐？”

    “嗯？”少女迷糊又茫然的聲音直接燙到了慕霜行的心尖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