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要去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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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皇帝的話,長孫久久不能言語。她沒想到自己無所不能的夫君竟然會遇到這樣的問題?不是說天下大治了嗎?不是說盛世將臨了嗎?為什麽反而這個國家卻越難越治理了?
    是宰相們不作為?還是說底下臣子推諉?
    她搖了搖頭,對於政事她雖然不介入,但不是說她不懂,隻是為了避嫌而已。大唐的宰相是合格的,也是勤奮的,臣子們雖然有害群之馬,但大多數還是合格的。
    但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長孫自己也迷茫了。
    “二郎,臣妾此事也是迷惑不解。按理來說天下大治不應該越好治理嗎?怎麽到了大唐卻更加讓人費解了?”
    麵對皇後的疑問,李世民苦笑著搖搖頭,道:“朕也看不懂了,事情越來越複雜,很多都是沒有借鑒的,這就使得朝廷在做決定時慎之又慎,就擔心出現什麽禍患。但如此以來政事就不由得延緩了。”
    “現在不光是這些年輕官員,就是地方上的一些老臣也開始公然質疑朝堂的辦事效率了。激烈點的更是揚言要親自問問朝堂上的滾滾諸公到底還能不能執掌大唐?”
    這簡直就是打臉啊,打得還是以建立大唐為傲的開國功臣們,更是打他這個皇帝的臉。但這事確實是朝堂上的問題,並且那些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不然就算是你說的有理也非得給你個教訓不可,讓他們看看什麽事朝堂威嚴。
    但不行啊,那些人有不願再朝堂上勾心鬥角的老臣,也有德高望重的前隋老臣,更有民望極大的能臣,這些年看似沒在朝堂上,但這些年提拔的後輩早已多不勝數,就算是他這個皇帝也得敬重一二。
    “這是從什麽開始的?不管怎麽說總要有個由頭不是?就像姬鬆說的: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是都講究因果。正所謂有因必有果,現在果咱們看到了,但因呢?”
    長孫若有所思道。
    在她想來,既然不知道該怎麽辦,那就追因溯源,隻要找到事情的起源,那還怕找不到因果關係?
    長孫的話讓李世民一愣,但隨即宛若醍醐灌頂一般茅塞頓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姬鬆?”
    兩人同樣一愣,李世民有些苦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朕還真有點明白了。從他創立司農寺新格局開始,這樣的變化就已經開始了。但畢竟當時隻是開始,很多事情都沒有發酵。現在十多年過去,該顯現的都開始突出,是好是壞,到了現在也都看的差不多了。”
    “但讓朕疑惑的事,這些事情明明讓大唐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啊!”
    長孫到了此事也更加迷茫了,最後直接煩躁道:“算了,不想了,想著就頭疼,正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既然正主找到了,那就直接找他就是。”
    李世民也咬牙切齒道:“不錯,自己惹得麻煩卻讓朕來受過,他卻跑的遠遠地,說不定這會兒正在翹著腿,喝著茶,等看朕和滿堂諸公的笑話呢!”
    隨後陰惻惻道:“正好明日要送王玄策他們,朕到時要看看他能給朕一個什麽交代?”
    “要是不能讓朕滿意?哼!那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
    姬鬆躺在自家後院的銀杏樹下,正如皇帝所說的正在喝著茶,但看沒看笑話就不知道了,但此事卻愜意的很。
    王玄策和姬先成也坐在一旁,逗弄著小姬浩,小家夥也不怕人,揪著王玄策的頭發就往自己嘴裏塞,疼的王玄策齜牙咧嘴。
    好不容易掙脫小混蛋的魔爪,氣的他在其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這才算消氣。但他是解很了,但小家夥卻不幹了,眼看就要扯開嗓子開哭。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了?惹這家夥幹什麽?我好不容易才哄好,這就讓你弄哭了。”
    姬鬆一把扯過孩子,在他還沒開始哭的小嘴中塞進一塊麥芽糖,或許是嚐到甜味,也顧不得哭了,眯著小眼睛開始享受起來。
    “先生,以我看,這小家夥將來鐵定是個猛將的胚子,這才多大啊,就這麽大力氣,這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王玄策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先生的嫌棄。道:“我家那家夥就是愛哭的,沒事就哭,看的心煩,那像這家夥,太好玩了。”
    姬鬆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以為孩子是這麽好帶的?沒事對你妻子好點,聽為師一句勸,家和才能萬事興,隻有家裏安定了,你才能安心撲在事業上。”
    “本來有些話為師不願意說的,但眼看著你又要遠去,家裏又扔給你妻子,我就不得不說兩句了。”
    王玄策聞言沉默了,但姬鬆卻沒打算就此罷手。
    歎氣道:“之前你們十年未歸,就連我都以為你們回不來了。在多方壓力下,不得不與他們定下三年之約。萬幸的事,你們回來了,不然為師隻能對不起你們讓她們離去了。”
    “雖然你妻子娘家有錯,但也是人之常情,任誰十年不見,能等你十年已經算是情深義重了。但這事你要分清楚,那是你嶽丈逼迫的,不是你妻子的本意。還好現在沒有鑄成大錯,一切還來得及。”
    “你作為男人,該有的胸襟還是要有的。上次看到她在你身後小心翼翼的樣子,說實話,當時我都想揍你這個混蛋。”
    “作為家裏的頂梁柱,要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想著建功立業?做夢去吧!”
    姬鬆絲毫沒有客氣,有些事情她雖然看的明白,但畢竟是人家家務事。但他不想王玄策將來後悔,這才直接點明了。
    王玄策沉默良久,出聲道:“學生明白了,您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是讓為師失望,而是為師希望你能做到問心無愧。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要是事事追求完美,你這輩子就別想解脫。”
    姬鬆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年輕人將感情看的比較重,他也能理解。但世上完美的感情真的有嗎?
    姬鬆看到他的樣子就歎了口氣,不過也不再多說。該說的都說了,再說就過了。有時候還要自己想通才能明白。
    “這次同去的還有哲威和令武。這兩人平日裏被管教的太嚴,上次竟然要離家出走。要不是為師去的及時,讓這件事暫時止住了,不然平陽他們算是顏麵掃地了。”
    姬鬆道:“這算是為師的一點私心,這些年要不是平陽和柴紹給我們遮風擋雨,我們豈能這麽自在?這次你們辛苦些,多照顧下他們兄弟兩。但有一點記住,要是他們不聽話,或者在外使家裏的臭毛病,你們就不要客氣,隻要不死不殘,隨你們的便。”
    兩人聞言麵麵相覷,這事鬧哪樣啊?怎麽還給他們帶了個拖油瓶?
    “您可是給我們找了個好活計啊!”
    姬先成苦笑一聲,道:“既然有您都這麽說了,我們還能怎麽辦?”
    姬鬆沒好氣道:“愁眉苦臉著做什麽?讓我那小姨欠你們的人情,這是給你們的造化。要是能將這兩小子調教出來,今後你們可以在朝中橫著走,隻要不造反,哪位都能給你擺平了。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還磨磨蹭蹭的不想幹?”
    王玄策眼睛一亮,然後一臉嚴肅道:“先生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麵對王玄策的自信滿滿,姬先成就有些心虛了。
    “那兩人你有不是不知道,三腳都踢不出一個屁來,就那性子,這一路上估計能吧咱們氣死不可!”
    王玄策卻毫不在意道:“怕什麽?在咱們手裏,他就是個廢物,我也得讓他成為有用的廢物,多大點事啊,你就瞧好吧!”
    姬先成撇撇嘴,兩人這麽長時間,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小子再憋壞呢,頓時為那兩兄弟的將來有些擔心。
    姬鬆看著他們的樣子好笑不已,王玄策鬼點子多,說不定讓他調教他們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事情交代完了,就揮手讓兩人趕緊滾蛋,沒看見小姬浩已經開始打瞌睡嗎?沒一點眼色。
    “明天陛下要親自送你們,千萬別遲到了。還有,安頓好家裏的事,讓他們有事就來找我,千萬別客氣。”
    “行了,滾吧!”
    看到兩人離去,姬鬆趕緊將小東西抱起來掂了會兒,這才將孩子交給奶媽照顧。
    就在姬鬆想著這會兒沒事幹,準備出去轉轉的時候,卻看見姬潤這孩子在外麵鬼鬼祟祟的,直接就走了過去。
    “姐,你說爹回同意嗎?”
    姬潤有些猶豫道。
    小貓卻恨鐵不成鋼道:“怕什麽,姓武的都在南方呼風喚雨了,你作為姬氏的嫡子,難道還比不上他了?”
    “走,你不去說,我去說。”
    說完就要拉著姬潤朝裏麵走去,但還等動作,就看到爹爹站在他們身後,這讓兩人尷尬不已!
    “那啥,爹,我記得娘親叫我呢,我先過去了,您忙啊!”
    說完也不顧自己親弟弟的目瞪口呆的表情,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姬潤現在有種我在幹什麽,我在哪兒的感覺。剛才的信誓旦旦呢?你不是你去說嗎?但怎麽就跑了?
    好吧,年輕的孩子還不知人心險惡,被自己姐姐賣了,還不知道為什麽。
    “爹,我.........”
    姬潤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看著眼前英武的少年,今年已經十六歲的姬潤長得壯實英武,和他年輕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從小就被藥浴泡著長大,加上他自身又有股韌勁,人也算聰慧,不管是武學還是經史子集都有了很大的長進,就連柏山先生也多次誇讚他為讀書的種子。
    又經過皇後和平陽的皇家精英教育,雖然因為經曆的少,人還顯得很單純,但卻穩重異常。
    雖家世顯赫,卻不曾仗勢欺人,並且還多有善舉,這點讓姬鬆極為滿意。
    “走,咱爺倆走走?”
    姬鬆笑著邀請道。
    姬潤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道:“嗯嗯!”
    爺倆姬鬆走在前頭,姬潤跟在後麵,倆人就在碩大的後花園中走了起來。
    途中看見大黃在花叢中打滾,看到姬鬆立即露出警惕的眼神,立馬給跑了沒影。
    “大黃看起來精神多了,上次我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大黃了呢!”姬潤有些慶幸道。
    姬鬆笑了笑,道:“所以,大黃這件事告訴我們,凡是過猶不及,更要知道適可而止。最後還要下得了狠心,雖然看似殘忍,但結果確實美好的。”
    姬潤聽到父親的話若有所思,道:“是啊,當初要不是爹您下狠心嚴厲禁止大黃亂吃,還逼著它整日奔跑鍛煉,恐怕現在...........”
    父子倆又走了一會兒,姬潤多次欲言又止,卻都咽了回去。姬鬆雖然看到卻不曾發問,就當做沒看見。
    “爹,我想去從軍!”
    姬潤說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他盯著爹爹的背後,生怕得到拒絕的話。
    姬鬆袖子裏的手顫了顫,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爹多希望你今日什麽都不要說,但你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看著目光鑒定的兒子,他明白,自己拒絕不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想,當初他的理想就是為父報仇。但未嚐沒有胸懷利器,殺心自起的心思?
    多年來練習武藝,誰沒有一個一展所長的想法?
    自己如此,現在卻輪到自己兒子了。
    他當然可以用自己做父親的威嚴拒絕,作為接受傳統教育的姬潤,他雖然不甘心,但一定會遵守的。但自己能拒絕一個初生少年的夢想嗎?
    人生在世,若是循規蹈矩,那豈不是太過無趣?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爹就是從戰場殺出來的,哪裏什麽情況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有可能,爹一輩子都不想讓自己孩子去戰場拚命。”
    “你不是那些寒門子弟,作為父親,爹有能力為你鋪好人生道路,隻要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將來必定不會差的。”
    看著倔強的兒子,姬鬆沉默一會兒道:“是什麽讓你有了這個想法?爹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說服我,不然就算我答應,你娘也不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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