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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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謝廉走出太極殿後長舒了一口氣,今日他可以算是孤注一擲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後路。
    但他並不後悔,還是那句話,以前是鬆兒為他們遮風擋雨,現在輪到他了。這些年他一直都當姬鬆是他的親兒子對待,就算是親兒子也沒他好。
    鬆兒這些年太累了,為了姬氏,為了信任他的人,他一直都在不斷奔跑,現在他累,作為長輩,自己責無旁貸!
    「這主意是姬鬆出的吧?」
    就在他要離去的時候,房玄齡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謝廉沒有詫異,而是坦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重要嗎?」
    看著突然大變樣的謝廉,房玄齡突然笑了起來。
    「好好好,沒想到老夫也有看走眼的一日,你謝廉謝子正確實有擔當。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跨出這一步,想收回去可就難了。」
    「不勞房相掛礙了,這事我謝廉的事,既然已經決定那必然是沒有退縮的道理。我謝廉雖然不才,但也知道身為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擔當,不然於蛀蟲有何區別?」
    謝廉拱手一禮,道:「今後房相不必手下留情,咱們個憑本事吧!那怕真有那麽一日,我謝廉絕對不會怨的誰來。」
    「告辭!」
    看著謝廉遠去的背影,房玄齡一時間有些出神,直到杜如晦的到來才打斷他的思緒!
    「你說一個人經曆了什麽才會一夜之間大變樣?還是變的這麽徹底?」
    麵對房玄齡疑問,杜如晦沉默半晌,道:「姬鬆那小子將他嶽父推出來也算是一步妙棋,以謝廉的能力陛下也放心,隻要不出大問題,他的位置穩如泰山。」
    「姬鬆看樣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是徹底站到了台麵上,卻又留有後路。不管他嶽父在朝堂上惹下多大的簍子,但隻要他還在,那就有了退路,真可謂是走一步看三步。」
    抬頭看了眼天空,雖然陽光普照,但他卻感覺不但絲毫溫暖。這次陛下因謝廉突然出現扳回一局,他們算是落了下乘。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麽多年風風雨雨,我等怕過誰來?且看著吧!」
    房玄齡走了,隻剩下杜如晦站在台階上沉默。
    .............................................................
    這段時間,長安的風向有些不太對,之前帝相之爭,竟然變成了朝臣之爭,皇帝反而成為了旁觀者。
    新任戶部尚書兼麒麟閣議政的謝廉現在成為了長安眾多官員的談論對象。實在是這位的履曆也算是非凡。
    政績先不談,一個首創明州港的墓基者就能讓別人望塵莫及。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位算是真正的寒門士子逆襲,成為大唐的重臣之一。
    之前雖有馬周先例,但也隻是參議權利,實權並不大。
    但這位不同,戶部可是捏著大唐的錢袋子,這位的權勢可不小。更何況人家之前還是寒門子弟。
    謝氏雖然在南北朝時期地位顯赫,但時過境遷,早已成為落魄戶。聽說當年被家族趕出族中,要不是嶽父從中接濟,怕是能餓死不可!
    這樣的經曆讓眾多寒門子弟看到了曙光,一個向上的通道的曙光。科舉雖然施行多年,但能走到的高位的幾乎沒有。
    滿朝公卿不是勳貴之後,就是世家大族之人,根本就沒有他們寒門子弟插手的地方。在他們以為,謝廉謝子正的存在,是不是意味著寒門子弟的春天要來了?
    不光是他們,當江東各大家族知道這件事後都大喜過望。隻剩下謝家愁雲慘淡。但也沒人理會。
    謝氏
    當年對謝廉一家所作之事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要不是人家謝廉寬宏大度,他們還過得如此滋潤?
    但也就如此了,不對付你但不代表就要幫助你。人家現在已經在長安立下謝氏分宗,本人更是官居高位,不出意外的話,一個嶄新的謝氏將在長安落根。
    但到了那時,它的名字也隻能叫做長安謝氏了。
    這幾日謝府的拜訪官員絡繹不絕,就差將門檻踏破了。這日,謝廉實在不堪其擾,就跑到女婿家躲著去了。
    姬鬆在後院銀杏樹下看著書,看到謝廉有些狼狽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
    「笑笑笑,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早知道這樣老夫就不該答應你,現在被你坑了,你得幫我想辦法讓那些人滾蛋,要是再這樣下去,老夫的一世英名怕是沒了。」
    謝廉看到姬鬆在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幾日他算是受夠了,剛開始他還有耐心接待,但眼看人越來越多,就有些不耐煩了。
    要是都接待,他一天啥事也別幹了,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能讓你如此著急?不就是幾個想攀附權勢的勢利眼嗎,不理他們就是了,這有什麽可難的?」
    聽到姬鬆的話,謝廉有些猶豫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都是同僚,這時不時的見麵.................」
    姬鬆扶額苦笑,無語道:「好我的泰山大人,你還有時間去顧慮別人的感受?官場上人情冷暖您這些年還沒看夠嗎?別看他們現在上杆子巴結你,但你隻要稍微有點不對,您信不信?他們跑的別誰都快。」
    「但你隻要一直屹立不倒,哪怕他們能恨死你,但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這就是官場,您還是多多適應下吧!」
    謝廉聽完若有所思,但隨即想到門口還有那麽些人,就頭疼不已!
    「你還是先幫我將這些弄走吧,其他的等會兒再說,要是再這樣下去,你嶽母他們連出門買菜都不敢了。」
    「來人!」
    姬鬆招呼一聲,隻見長得想個牛一樣的親兵從外麵走進來。
    「您找我?」
    姬鬆指了指謝廉,道:「我嶽父家被人堵了們,你去處理下!」
    來人看了眼家主,有看看謝家老爺,猶豫道::「是趕走呢?還是打出去?您到是給個章程啊,到時候沒辦好,你有埋怨我。」
    姬鬆聞言沒好氣道:「別傷人就行,我們要以理服人,別搞得那麽粗魯,聽到沒有?」
    「那就好辦了,您瞧好吧,保證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謝廉一直就在旁邊,看到姬鬆如此處理頓時急了。
    「這不好吧?多是同僚,要是出的亂子,我還怎麽見他們啊!」
    姬鬆無語,站起來道:「您現在是先想好自己的位子,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些人雖然說不上好官貪官,但絕對沒幾個好人。和他們關係太深對您沒好處。這事您就別管了,反正你女婿我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唉!」
    謝廉歎口氣,也沒心思在這待下去了,直接急匆匆從郕國公府往家裏趕,生怕那親兵做的出格了。
    待謝廉離去,李承乾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剛才謝廉在他不適合在這裏就先去躲了起來,等謝廉一走,這才出來。
    「你這嶽父能成嗎?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李承乾嚴重有理由懷疑姬鬆這混蛋是不是準備坑自己嶽父了。不然何以讓他來挑這個大梁?
    姬鬆翻個白眼,直接坐在躺椅上,道:「你說你父皇現在喜歡什麽樣的臣子?是聽話的,還是跟他對著幹的?
    」
    「或者說是順這著他還是逆著他的?」
    李承乾不假思索就說道:「當然是聽話的,順從他的...............」
    他說道一般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讓他去,謝廉雖然隻是守成之人,但貴在心思單純,沒什麽野心。父皇現在越來越獨斷專行,要是推個魏征那樣的人上去,那才是災難,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罷輟了也說不定!」
    「行了,你不是在芙蓉苑搞你的書嗎?怎麽還有閑時間來我這裏?」
    今日李承乾前來他確實聽驚訝的,他這個太子現在當的穩穩當當,從來隻做份內的事,其他的事情從來不插手。
    這也是讓朝臣都不吝讚美的原因。現在皇帝還算康健,你個儲君就急著做事,這是想幹什麽?
    到時候朝臣必然會選擇站隊,朝堂上怕是又要亂了。
    現在就很好,儲君就要儲君的樣子,不是誰都想後世朱家父子一般,共用一班臣子。
    當今可不是個大度的主,權利欲極盛,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懷疑你了。
    「還能是什麽事?我母後去了書院,她老人家倒是省心了,但後宮的一攤子大事現在全攤在蘇氏身上了。本來有楊妃管著,但楊妃你也知道,身子本來就不好,這下好了。父皇直接讓蘇氏去管,他哪裏做過這種事?更何況宮裏全是長輩,她一個晚輩去管長輩的事,人家陰陽怪氣的一擠兌,這不,整日在東宮委屈的不行,把我也搞得沒心思了。」
    說完就躺下,任由躺椅搖晃,雙眼望天,好似了無生趣!「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你還是找別人吧!告辭!」
    姬鬆一聽就頭皮發麻,這事自己能管?到時候事情辦不辦的成不知道,但肯定惹得一身騷。
    自己清清白白的人家,可經不住這樣的禍害。
    李二宮裏那些妃子那個是省油的燈?之前還有長孫壓著,沒人敢炸刺,但現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王,誰管的了她們?
    「別啊,這事我隻能找你了。別人去了也白搭,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不然.......不然孤就不走了。」
    「要是讓別人知道孤在你家一住就是好幾日,你猜其他人會怎麽想?要是孤在放出一些消息出去,那就更妙了...........」
    看到姬鬆要走,李承乾立馬就急了。眼珠子一轉就有的主意!
    「你......你......無恥!」
    姬鬆指著李承乾這混蛋,罵也不是打也不是,現在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是吃定自己了?
    「好了好了,這事除了你沒人能幫孤了,再者說了,你上次打我兩個弟弟也就算了,竟然還打了我兒子?這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就說幫不幫吧!」
    「那是老程家人打的,管我什麽事?」
    李承乾好整以暇,還有心思吃水果,不在意道:「反正我不管,誰讓這事是你寶貝閨女和兒媳弄得?不找你找誰?」
    姬鬆咬牙切齒:「那還是你女兒呢!」
    「別別別,這個女兒我是要不得了!」
    想起這事李承乾就一陣牙疼,現在這事他都成了笑柄了,自家閨女帶著未來小姑子把自家叔叔給打了,完了還把自己親弟弟給揍了,這事說去也敢有人信啊!
    「妤兒在你家待的時候比東宮長的多,那丫頭一心向著你們,反正遲早是你家的人,孤是管不了了。」
    看到李承乾沮喪的樣子姬鬆就一陣得意,還想用下嫁郡主的手段架空姬氏?呸,想的沒,有本事再嫁一個公主過來?保管讓你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事我真辦不了,但.....
    ......」
    「但什麽?你倒是說啊!」
    「但............」
    姬鬆沉吟這掃了李承乾一眼,氣的李承乾吹胡子瞪眼,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要好處?
    「說吧,你想要什麽?」
    李承乾也是豁出去了,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哎,你說我這些年既是建書院,又是造船的,最後還分家了,這底子也不豐厚啊。到時候給潤兒妤兒他們辦婚宴,這要是搞砸了,豈不是丟人?」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承乾氣的發顫,沒好氣道:「孤的錢都在母後拿,有本事你要去,能要來是你的本事!」
    「哎哎哎,這就沒意思了。我就不信這些年你沒點私貨?別給我打馬虎眼!」
    看到姬鬆那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樣子,他猶豫了下,道:「我那有副王羲之的真跡...........」
    「就這?」姬鬆一臉的鄙視,好似再說你還是太子爺呢,就這點家底?
    「再加一副顏真卿的帖子,就這點了,你愛要不要!」
    李承乾也是被逼急了,這可是他的珍藏啊,就這麽被這混蛋給訛走了,心裏簡直在滴血啊!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回去等信吧!有消息了就派人告訴你!」
    姬鬆一臉不耐煩道,但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這兩樣可都是好東西啊。作為傳家寶再好不過了。
    「就這?辦法呢?」李承乾一臉懵逼!
    「你當辦法說有就有啊?給我三天時間!」
    李承乾無奈,但還是點點頭,現在隻能指望姬鬆,要是他也沒辦法,那就真的沒轍了。
    「記得將東西送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啊!」
    聽到身後姬鬆的喊叫聲,李承乾差點沒摔倒,心中發誓,要是不能辦成事,這次就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