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為讚普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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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怎麽辦?」
    等到祿東讚離去,倆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今日可算是夠刺激的,稍有不慎身家性命就要完蛋了。
    自己身邊隻有五百多人,就這點人還在人家王城中,這要是發生意外,他們絕對就是被人家甕中捉鱉的下場。
    「等唄,還能怎麽辦?」
    王玄策倒是看的挺開的,反正自己等人的小命就捏在人家手中,想跑是不可能的。
    「難道我們就這麽束手就擒?」
    姬先成不甘心道。
    就在王玄策準備躺平的時候,祿東讚也來到了紅宮中。在鬆讚幹布詫異的目光中直接跪倒在地。
    「讚普,請殺了老臣吧!」
    砰~
    手中的筆掉在桌桉上,鬆讚幹布驚的站了起來,吃驚道:「老師何出此言?就算是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說什麽死不死的?」
    好不容易將祿東讚扶起,看著一下子蒼老許多的老師,鬆讚幹布急忙道:「到底出了何事?您倒是說啊!」
    祿東讚多次張嘴,最後愣是沒說出來,這讓鬆讚幹布隻能幹著急!
    「老師,您是想急死學生不成?我們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們一起麵對就是。難道我你還不相信嗎?」
    終於,在鬆讚幹布逼迫下,祿東讚終於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待祿東讚說完,鬆讚幹布也是被自己老師的手筆給鎮住了。竟然威脅大唐使節,現在更是直接重兵圍困於驛館?
    「您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啊?」
    鬆讚幹布頹廢地坐在位子上,或許是著急了,連忙咳嗽起來。挪來手掌,隻見一片殷紅,讓祿東讚心中一片絞痛!
    「讚普,現在隻有他們能救您了。」
    祿東讚喃喃道:「您或許不知道,在大唐,他們的哪位老師除了文采武藝外,也是一名不世出的醫國聖手。當年就救了重傷頻危的平陽公主,這才開始發跡。」
    「不但如此,這兩人還從被稱之為活神仙的孫思邈哪裏學了不少醫術。現在您的病情或許隻有他們才能救得,所以老臣不得不如此啊!」
    他麵露瘋狂道:「哪怕掀起兩國大戰,但隻要能救得讚普,老臣也在所不惜。」
    「吐蕃可以沒有我祿東讚,但絕對不能沒有您啊!」
    「王子年紀還小,一旦您.......那些人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到時候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恐怕立馬就會崩潰。」
    「所以,你決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鬆讚幹布看著瘋狂的老師,既是痛心又是開心。老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甚至不惜徹底得罪大唐。
    要知道他的封地可就在大唐和吐蕃的邊境上,並且地勢較低,一旦扣押大唐使者的消息傳回去,大唐也許不能對他怎麽樣,但老師的領地和子民絕對會被大唐瘋狂報複!
    「老師啊,您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商量下?你如此做,這....這是將您逼到了牆角啊!」
    鬆讚幹布痛心疾首,他明白,就算治好了自己,除非徹底和大唐交惡,不然老師絕對會成為大唐泄憤的對象,不然堂堂大唐的威嚴何在?
    作為一國之主,他太明白作為帝王的心思了。扣押使者的事情要是輕鬆放過,那到時候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到時候大唐將威嚴掃地。
    所以,此時不管是什麽情況,老師已經沒有了退路。
    除非和大唐開戰.......但以老師的性子,恐怕就算是死,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將吐蕃牽扯進去。
    「來人!」
    突然,鬆讚幹布
    麵色一肅,好似下定什麽決心一般,朝外麵大喊道。
    嘩啦!
    一陣兵器鎧甲的碰撞聲響起,隻見一隊身穿鎧甲的武士出現在大殿中。
    「拜見讚普!」
    鬆讚幹布麵無表情,指著祿東讚,在他錯愕的神情中,沉聲道:「身為吐蕃大相,竟然勒索大唐使節,索要財物,將我吐蕃的顏麵都丟盡了。」
    「竟然在被大唐使節拒絕後,還將其扣押,簡直豈有此理。」
    「來人!」
    「末將在!」
    「速速將此人羈押,關進地牢,沒有本讚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來人錯愕地看了看讚普,有看了眼一樣錯愕的大相,神情有些猶豫道:「讚普,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大相豈能做出如此事情?還請讚普明察!」
    「還請讚普明察!」
    這次不但是護衛頭領為祿東讚求情,就連身後的侍衛也為其求情!
    「放肆,讚普的話竟敢不停,你們想幹什麽?造反嗎?」
    就在鬆讚幹布想要發怒的時候,誰知祿東讚卻大聲嗬斥起來!
    說完朝自己弟子一禮,大聲道:「老臣一時鬼迷心竅,差點良成大錯,讚普就是殺了老臣也沒什麽。」
    「老臣愧對讚普啊!」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再次跪倒在地,之後對護衛頭領道:「還愣著幹什麽?難道你等想抗命不成?」
    護衛看向鬆讚幹布,隻見鬆讚幹布煩躁地點點頭,護衛頓時明白了什麽,隨後帶著祿東讚去了地牢。
    在走出大殿的一瞬間,祿東讚看向自己的弟子,流露出些許欣慰。到底是長大了啊,短短時間內,就選出對吐蕃,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這樣的讚普,就算不擇手段也要保住他。
    看著被帶下去的老師,鬆讚幹布麵露堅定,想了下,就朝使館走去。
    在祿東讚走後,王玄策和姬先成倆人相對無言。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一,誓死不從,然後讓馴鷹帶著書信求求援。隻要吐蕃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就絕不會殺他們。
    二,答應祿東讚給鬆讚幹布治病。但這肯本就是養虎為患,先不說治不治的好,就算治好了,他們會放過自己嗎?
    未必吧?
    「啟稟少卿,吐蕃讚普正在門外求見!」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門外護衛突然進來說道。
    王玄策一愣,但隨即就笑了起來!
    姬先成不明所以,惱怒道:「笑什麽笑?這都火燒眉頭了還有心思笑?」
    「當然要笑,不但要笑,還要大聲的笑!」
    王玄策不管姬先成的臉有多黑,自顧自地大笑著。隨即指著外麵道:「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此時祿東讚已經被下獄了。而鬆讚幹布前來,不為其他,就是來道歉的。」
    說完就轉身大不朝外走去。姬先成擔心出什麽意外,也連忙朝外走去。
    當來到門外,隻見堂堂鬆讚幹布獨自一人站在門外,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雙手還捧著荊條,這倒是讓王玄策和姬先成有些哭笑不得!
    「負荊請罪?看來讚普對我中原典故還有些了解。但本官現在隻想看到祿東讚那老賊的人頭,不知讚普能否滿足本官這個小小的願望?」
    聽到王玄策的話,鬆讚幹布雙手緊握,片刻後卻笑道:「潁川侯卻是說笑了,我老師也是為了我這個不肖弟子,要是潁川侯心中有氣,就盡管朝本讚普來就是。」
    「還請看在我老師一片忠心的份上,繞過他這次!」
    說完驚荊條上舉,一副任打任罰的模樣,讓王玄策恨的牙癢
    癢!
    「讚普要是無事就離去吧,本官現在可是你吐蕃的囚犯,還是不要髒了讚普的腳才好。」
    說完理都不理鬆讚幹布就朝裏麵走去。
    「隻要你答應不在追究此時,本讚普可以決定答應你一個條件..........」
    「三個!」
    王玄策驀然轉身,笑吟吟地看著麵色宛如醬紫的鬆讚幹布!
    鬆讚幹布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知道自己被耍了。自己明擺著上門挨宰,人家要是能放過才怪!
    但三個條件?
    「不可能!最多一個條件,並且不能危害吐蕃,不然咱們就魚死網破!」
    鬆讚幹布擺出一副滾刀肉的做派,但王玄策卻不吃這套。
    「三個,這事沒得商量。但本官可以承諾不會危及你吐蕃。」
    鬆讚幹布沉默了,思慮良久,沉聲道:「可以,但在半月之內必須全部說出三個條件。過期不候!」
    「好,就半月!」
    這次王玄策沒有再糾纏,直接答應下來。
    「外麵的人已經離去,你們在這半月內不能出城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前去。記住,你們隻有半月時間。」
    說完大袖一揮,將荊條隨便一扔,就走出使館!
    王玄策並沒有阻攔,而是上前撿起荊條,可惜道:「到底是化外之民,做戲都不做全套,本想著抽幾下呢,得,現在是沒機會了!」
    姬先成翻個白眼,沒好氣道:「行了,總算這事過去了。要是真的鬧得不可開交,那才叫麻煩。」
    點點頭,王玄策算是承認的姬先成的話。
    沒錯,不管是大唐還是吐蕃都沒有做好和對方開戰的準備。和吐蕃打仗,大唐首先就失了地利,就算打贏了,人家往高原上一跑,根本就沒轍!
    所以,能不打還是不要打的好,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速去將馴鷹喚來,奶奶的,這下賺大發了,要是不狠狠宰他們一頓,都對不起老子今天擔驚受怕的。」
    王玄策回到屋子就立即對姬先成說道。
    「你是想讓老師他們提出這三個條件?」
    姬先成聽到要叫馴鷹,立馬就明白了王玄策的想法。也對,按照馴鷹的速度,半月足以打個來回,中間還有幾天空餘。
    「不然呢?」
    王玄策不甘心道:「隻給說兩個條件,剩下的咱們要。」
    「咱們?」
    姬先成趕緊勸道:「這事你可不能馬虎,這麽大的事,還是讓朝堂上那些人操心去吧。我們安安穩穩地不好嗎?」
    「這事一個不好回去就得出掛落,這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王玄策撇了他一眼,悠哉道:「別忘了本侯才是正使,有臨機專斷之權,你憑什麽不同意?」
    「再者說了,這可是我們用命換來的,憑什麽全給他們了?」
    「說不定這個條件就能救我們一條小命呢!」
    王玄策本來就是乖張的性子,現在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要是還和長安一樣到處裝孫子,那才不是他了。
    「那你想要什麽?咱們先說好,這條件決不能是為咱們自己提的,不然回去就是老師也保不住你。」
    姬先成皺眉道。
    難怪老師讓自己跟著,這小子一出大唐就徹底放開自我了,這麽大的事竟然自己就做主了?
    要是沒有條件也就罷了,反正山高路遠,人家隻給半月期限,自己做主也無所謂,就是回到長安別人也無話可說。
    但現在馴鷹就在身邊呢,完全有能力等長安的消息
    再做決定。
    「你當我傻啊?」
    王玄策沒好氣道:「這事咱們得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在吐蕃身上為大唐撕咬下一口肉來。柴駙馬在劍南道練兵可不好受,要是我們能在高原上要一塊地盤,那最好不過了。」
    「這樣一來,我們大可在此處練兵,到時候也算是有一支高原軍隊了。」
    王玄策支棱這下巴,若有所思道:「這地方不能距離大唐太遠,最好是和大唐挨著。但也不能太好,太好了,鬆讚幹布絕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裏,他叫來老師派來的親衛,說道:「你速速去聯係西域和吐蕃的商人和一切能聯係到的人,讓他們給本官好好查查,在吐蕃有沒有不能種植糧食,也不是什麽兵家要地的地方,不用太大,但絕對要易守難攻。」
    「記住,最好在大唐和吐蕃的邊境!」
    吩咐完親衛,看到他帶著自己的信物離去,這才舒了口氣。
    此時站在一旁的姬先成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王玄策。
    「好小子,夠陰的。」
    他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這樣的地方或許對吐蕃可有可無,甚至根本就不會看一眼。但要是在大唐手中,就算是全都是石頭,寸草不生,那也是得牢牢把握住。
    這樣的地方不但能練兵,以大唐的國力,要不了多久,就會建成一座要塞。今後吐蕃想要攻唐,那就必須派人將其看住。不然一個不好就會被偷了家。
    「但鬆讚幹布能答應嗎?」
    姬先成猶豫道。
    他們能想到,難道人家就想不到?
    「來,看看我寫的這封信如何?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立即送往長安!」
    姬先成一愣,接過一看,頓時一愣!
    「你要給鬆讚幹布治病?」
    指著王玄策,他渾身顫抖,他此時就像打開這小子的腦瓜子,看看到底是不是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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