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穆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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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二十三年秋,這一年在曆史上是波瀾壯闊的一年。千古一帝,大唐太宗皇帝,天可汗陛下在這一年駕崩。但現在卻活的好好的,看樣子還能活上不少年。
姬鬆的的到來改變的許多,大唐更加強盛,百姓更加富足。掣肘大唐朝政的世家將目光看向了海外,三種高產糧食的出現,徹底讓這個國家散發出驚人的潛力。
當後勤不再是問題後,這個時代還有誰是大唐的對手?
但也出現很多不曾出現的變數,原本和大唐並無太大交集的大食,不但和大唐在南海打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海戰,現在更是提前數十年在安西要和大唐再來上一場較量。
原本不想大動幹戈的大唐不得不再次拿起戰刀,捍衛大唐的威嚴!
當姬鬆走出皇宮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一場當時兩個帝國之間的真正較量開始了。姬鬆雖然腿斷了,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瞧於他。
要不是高句麗以及南海之戰,根本就沒多少人知道,看似文弱書生的郕國公,竟然還有萬夫不擋之勇。
每當有人見過姬鬆之後,第一印象都不會將他和一個以武力著稱的悍將聯係到一起。一個滿身書生氣的人卻是一個武夫?要不是事實如此,放誰也不相信啊!
所以,姬鬆從來都不是以武力立足的。他的智慧,他的能力,以及他的奇思妙想,才是大唐君臣對他的認知。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姬鬆擔任主帥的消息早已在有心人的注意下知曉了。不管是頻繁入宮,還是郕國公府門前的斧鉞,都無不說明這家的主人要出征了。
穆夫提。
還是那座小院,此家的主人乃是前隋時期都定居長安的波斯人。不知穆夫提使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讓這位俯首聽命。
“閣下,裏麵傳來消息,此次掛帥的”
正在欣賞院中花草的穆夫提赫然轉身,死死地盯著對方,就像是毒蛇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是誰?”
就像是九幽地獄傳來的聲音,早已改做漢名的胡圖顫聲道:“是郕國公姬鬆!”
“嘩~”
穆夫提猛地將手中的水壺扔了出去,來回走動幾次後,豁然道:“此消息可是真的?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
胡圖渾身一顫,跪倒在地,扣頭道:“不敢欺瞞閣下,裏麵傳來的消息確實是那位掛帥!”
“怎麽可能?他不是腿斷了嗎?怎麽會是他?”
穆夫提徹底不澹定了,他焦急地來回走動,可見心中的不安。
“不行,這件事定要馬上派人傳回去。竟然是這個屠夫,怎麽可能是他?”
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竟然是那位打敗麥蒙的人,他雖然和麥蒙不死不休,但卻不得不承認麥蒙的能力。
但就是這樣一個在大食都是第一層次的統兵大將,還是四大總督之一。竟然敗給了他?還是全軍覆滅?
“傳令,讓西市的人動起來,定要確認消息來源是否準確,並且派人立即向大食傳”
砰~
穆夫提猛地轉身,當看到闖進來的人後,臉色頓時煞白。
嗖!嗖!
強弓勁弩的弓弦聲不斷響起,小院周圍也不斷傳來慘叫聲,隻見一人慌張地跑來大聲道:“不好了,我們被包圍呃!”
不等他說完,就被一支箭失射中喉嚨,頓時死不瞑目
穆夫提看向早已站在闖入者身後的胡圖,心中頓時了然。沒想到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睛,竟然看走眼了!
“你就不怕你的族人”
但不等說完,胡圖一改往日的卑躬屈膝,鄙視道:“陛下早已命人將我的族人接來大唐居住,至於你派去的人嗬嗬!”
穆夫提閉上眼睛,他現在什麽都明白了。
不是大唐找不到自己,而是根本就沒有抓自己的意思。想到這段時間他不斷往外發出的命令,而接到命令的那些潛藏者怕是
骨碌碌!
輪子碾地的聲音響起,在穆夫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最想見到,又最不想真的見到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郕國公!姬鬆!”
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來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穆夫提,大食掌管教律的掌律,以及哈裏發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姬鬆把玩著手中的兩個玉石凋琢的球,似笑非笑道:“本公說的可有出入?”
能找到此人姬鬆一點都不意外,當初回到長安得知還沒有找到此人時他還納悶了許久,以皇帝對長安城的把控,就是隻蒼蠅也能知道是公是母,竟然有人藏了這麽久?
知道有次李世民意味深長對他說道:“有時候,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他才知道不是找不到,而是留著還有用而已。這段時間順著此人的線,百騎司,軍情司不知道找到了多少潛藏已久的探子。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當大唐準備出征安西之後,他們已經沒有了價值。
在他來這裏之前,凡是之前被盯上的人,現在恐怕在去大牢的路上了了吧?
至於胡圖?
此人在先就是百騎司的一員,無所謂背叛不背叛的事情。
當然了,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告訴此人了。
穆夫提臉色變幻不停,突然,他猛地朝姬鬆撲來。
“放肆!”
“嗖!”
但還距離姬鬆還有不少距離,就被身邊的親衛分別射中四肢。
噗通!
“哈哈哈!你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情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麵對如此境地,他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但姬鬆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朝劉老二使個眼色。隻見他獰笑地來到穆夫提跟前,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後頸。
“吩咐下去,看守好此人,他對我們還有用!”
劉老二嘿嘿一笑:“您放心,在此之前我保證讓他乖乖就範!”
“把握好分寸,別弄死了!”
姬鬆吩咐一聲就不再理會。最後看向胡圖道:“你的族人,還有你兒子已經回到安西,這次你做的不錯,陛下封賞很快就會下來!”
“多謝郕國公!”
胡圖五體投地道。
姬鬆不可置否,隻是說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大唐有足夠的胸襟去包含任何人,這裏不是大食,我不管你信仰誰,但隻要不損害大唐的利益,那你就是大唐的子民,享受大唐的百姓的所有權利。”
說完,姬鬆就轉身離去。早已等候多時的長安令恭敬地送姬鬆離去。
待看不到姬鬆身影後,這才大聲道:“給本官嗖,沒死的全部救治,治不好的給個痛快!”
“諾!”
刑部大牢,狄仁傑一如往常一樣查看了下其中一個牢房。裏麵的人正是大食南方總督麥蒙。
自從被押解回長安後,就一直被關押在這裏。
刑部大牢共三層,一層在地上,兩層在底下。而麥蒙很榮幸地被關押在最下麵的一層。這裏終日不見陽光,隻有每月不定時出去曬曬太陽,這才讓麥蒙感覺自己還活著。
“大唐皇帝準備如何處置於我?難道就這樣一直關著?”
嘩啦!
麥蒙猛地搖晃著鐵柵欄,憤怒道:“要殺便殺,如此羞辱我算什麽?”
“我要見你們的皇帝,我要見你們的皇帝!”
狄仁傑有些意外,心道:終於撐不住了嗎?
沒有理會,他隻是看了一眼吩咐獄卒看守好他就轉身離去。
全然不顧他的嘶吼和謾罵聲。
走出地牢,他很快來到刑部大堂。
刑部尚書張亮,刑部左侍郎鄭虔。狄仁傑沒想到自己兩位上官都在?
但當他走近之後才發現還有其他人,當看清來人後心中一驚,連忙上前道:“下官拜見郕國公!”
姬鬆虛扶著笑道:“行了,別整這些虛禮了。你爹這些時間可好?算算日子,有段時間沒見他了。”
“多謝先生掛念,父親一切都好!”
姬鬆長歎一聲,沉默一會兒道:“麥蒙怎麽樣了?”
狄仁傑一愣,但還是說道:“之前一直不說話,問什麽也不回。隻是剛才我去巡視時他竟然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說是要見陛下!”
“哈哈哈,老夫還以為是個多硬的骨頭?就這?”
張亮一臉不屑道:“這沒打沒罵,又沒有嚴刑逼供,這就受不了了?”
鄭虔倒是有些理解道:“到底是大食的高層之一,還是四大總督的南方總督,說是一地諸侯也不為過,有點傲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切,手下敗將而已!”
姬鬆不管他們的嘲諷,道:“三日後將他放出來吧,就安置到鴻廬寺。”
“什麽?”
張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安置在鴻廬寺?那是什麽地方?那裏是各國使臣的接待部門,他麥蒙一個手下敗將還想去那裏?
看了張亮一眼,解釋道:“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俘虜而已,就算是殺了他又有何用?此次安西之行本公用得到他,先放出來休養下,省的到時候半路上死了!”
嘶~
在場幾人哪個不是人精?姬鬆的意思他們豈能不明白?這是要見麥蒙的最後一點價值都要榨幹的節奏啊!
走出刑部,張亮揮退眾人,小聲說道:“這次你可得將我家那小子給帶上,他娘的,現在天下太平,連個撈功勞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無視張老家夥的唯恐天下不亂的話,隻是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隻要你能說動陛下,我無所謂!”
“不過我要提醒你,此去安西不是小打小鬧,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的結果,就算是我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張顗可是你家的嫡長子,你可想好了?別想著我能照顧,要是都找我照顧,這仗還打個屁,直接轉一圈回來得了。”
聽到姬鬆如此說,張亮有些遲疑。自己能撐起家業的兒子也就張顗一人,其他人就不說了,說了能把他氣死!
他麵上神色不定,但最後好似下定決心咬牙道:“去,這世道要是不去,就算將來繼承老夫的爵位也坐的不安穩,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削了也說不定。”
“老夫不指望他這次能有什麽大功勞,隻是想讓他學點真正的本事,不然今後也是混吃等死的命。沒人瞧得起他!”
姬鬆看了張亮一眼,有些詫異道:“此話何解?陛下對我等功臣還是不錯的,你這是杞人憂天!”
但張亮卻是苦笑一聲:“你當然不擔心,以陛下對你的信任,還有太子。老夫有什麽?當年的情分早就消耗光了,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老夫在他們還不敢太過分,但隻要老夫一走,誰知道他們會怎麽對付我家。”
他麵露哀求道:“要是有可能,就讓他留在安西。這長安是待不成了。隻要留在外麵,那些人就不敢過分,不然老夫不安心啊!”
姬鬆默然,張亮的事情他知道一些。當年仗著一些功勞,加上資曆老,又是皇帝潛邸老人。對一些人可算不上友好。
“此事我想想,陛下那邊就要由你去說了!”
張亮一愣,眼眶微紅道:“老夫枉做小人也!之前的事情”
“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不是嗎?”
張亮蠕動嘴唇,想要說什麽,但看著姬鬆的神色,卻沒有說出去來。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當麥蒙得知自己可以出去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當他來到大氣磅礴的鴻廬寺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要是之前他還有死的勇氣,但當被關押近一年後,他早已失去了勇氣。
看著富麗堂皇的建築,以及一路走來宛若神國的長安,他心中的傲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吃著美味的食物,他吃著吃著竟然哭了出來,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就像六月的娃!
“陛下,麥蒙對不起你啊!”
“我是懦夫,我真的是懦夫啊!”
“我沒有勇氣去死,真的沒有”
在外麵的姬鬆聽到麥蒙的話微微一笑,就帶人轉身離去。當一個人失去勇氣和驕傲之後,剩下的也隻有為自己而活了。
作為曾經的大食高層,還是四方總督之一的南方總督,這樣的人物豈能浪費他的身份?
希望這次安西之行有意外的收獲,不然豈不是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