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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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這支大軍後,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全部的騎兵,至少都是騎馬的。這得多少戰馬?後勤的消耗又得是個什麽天文數字?
這讓有心人看到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唐難道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大軍過處,五百丈內警告不聽者,殺之無罪!以刺探軍情論處!
所以,凡是大軍過處,所有人都連忙避開。有先鋒在前,因此姬鬆隻能遠遠地看到他們。
“這就是我大唐的軍隊?”
一個圍著圍巾遮擋麵部防止吸入沙塵的商賈用關中話說道。
“瞧你說的,此處已是大唐境內,不是大唐軍隊難道還是那些突厥人的?”另一個人驕傲道。
被噎了一下的商賈翻個白眼,沒好氣道:“這還用你說?老夫隻是不敢置信而已!你我都是算賬的好手,這人數一看就不下三四萬人,還有不下五萬匹戰馬。”
“我滴個乖乖,這他娘的一天就得吃窮我三個張家!”
他心酸了得,隻是稍稍一算,就大概算出了這支大軍一天的消耗!當算出來後,他整個人都傻了。虧他還以為自己也算是富甲天下,特別是走了近十年的絲路後,他們涇陽張家也在長安算一號人物。
但現在和這支大軍一比,他們張家算個屁啊!
“是啊!”
一旁的商賈也震撼道:“沒想到大唐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大軍一天的消耗就能抵得上一個豪強之家的一輩子的積累了。”
“不過,現在大唐可不缺糧食了。郕公弟子出海數萬裏帶回來的三種高產糧食,現在被種的滿天下都是。聽說我家也種了不少。”
“現在那些泥腿子都一個個吃的白白胖胖的,和前隋的時候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法比!”
他歎道:“現在那些泥腿子可神氣了,他們現在不缺糧,世家們都去了海上開拓領地。也沒人去兼並他們的田地了。像關中這樣的人口稠密的地方,每年都有沒地分。於是在朝廷的號召下都去了安西,北庭,漠北,漠南,遼東等地。隻要到了地方就有至少一百畝地,並且還發媳婦,隻要你有本事要多少女人都行。”
“我莊子上有幾壺人家的次子就是因為沒地分去了安西,這次回來在安西交河城給遇到了。你猜怎麽著?”
不等姓張的商賈說話,他就無不羨慕道:“現在人家在安西治下的蒙池都護府擁有千畝良田,並且還有兩座山,牧場方圓十裏。”
“這他娘的哪裏是去受罪,分明就是享福去了。”
張姓商賈張大嘴巴,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娘的,說的自己都心動了!
“聽說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百畝地,都督府給分配了三個女人。但經過這些年發展,人家現在擁有十三的婆姨,孩子足足二十多個。每次都督府打了勝仗,就會有不少奴隸,他們家現在有一百人的奴隸幫他種地,放養。”
“你看著吧,等下次他回到老家,老子都得看他的臉色!”
張姓商賈憋了半天,愣是隻憋出一句掐死自己的話。
“難道他們不擔心奴隸暴動嗎?”
說完就後悔了,但是已經遲了。隻見老友鄙夷道:“沒人是傻子,大唐也沒有這種製度。他們是戰俘,被大唐百姓買去隻要幹足五年,並且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的人都會自動成為大唐百姓,然後還會分給一些土地和牧場。”
“當然了,他們這輩子是別想著和大唐百姓一個待遇了。隻有等他們的孩子出生,才會得到應有的待遇!”
看著慢慢遠去的軍隊,老友歎道:“走吧,要是不出意外,戰爭結束之前怕是不能再出來了。”
“不過也好,等回家後瞧瞧家裏的孩子誰願意來西域,也是時候分家了。”
“老露,要是再不放手,怕是幾個孩子能打起來不可。趁著現在老夫還能動彈,在西域也算有些薄麵,給他們走動走動,也能分得一片好地方。”
說完就大聲呼喊著讓商隊繼續啟程,這裏距離玉門關不遠了。現在大軍剛過,正是牛鬼蛇神避退的時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哎,你等等我!”
張姓商賈聽完老友的話陷入沉思,想著是不是也讓自己孩子來西域?不是他貪圖便宜,實在是都督府給的太多了啊!
但當他回神時卻看到商隊已經啟程,這才連忙大喊著自家商隊趕緊跟上。茫茫戈壁荒漠,勢單力薄就意味著被人宰割,還是一起走比較安全
接收戰馬後大軍的速度終於提了上來,之前一天最多行軍三十裏,現在卻飆升到五十裏。就這還因為有眾多馬車拖累,不然以啟稟速度一日百裏不過轉瞬爾
大軍過車師,南下鄯善。
在途經一處大湖時,姬鬆令大軍安營紮寨休息三日,三日後再啟程!
“此地之前也算是繁華,在漢時更是西域咽喉之地,當年的樓蘭也算是盛極一時。隻可惜此國不知何故,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隻剩下殘垣斷壁”
程咬金對這裏還算熟悉,當年在隴西之時也帶領大軍來過這裏。
這日看到姬鬆獨自在湖邊,而護衛們卻被趕到遠處。於是好奇上前,這才有了之前那段話!
“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嗬!您信?”
姬鬆嗤笑一聲,這樣的鬼話也就騙下無知小民,在他眼裏哪有什麽鬼神之流,不過是說出來嚇唬人而已!
“嘿!不信又如何?反正朝堂上的那些人信了。”
程咬金如何不知這是騙人的把戲,但不信又如何?
“樓蘭消不消失,我才不在乎。但有些人卻做的過了,不過這和我沒什麽關係,隻要不犯在我手裏就行!“
有些事情就得裝湖塗,當所有人都裝做傻子的時候,這時候卻跑出來一個聰明人,這要是不被群毆致死算是命大。
不管後世對樓蘭的消失報以何種態度,但在他看來都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
樓蘭的遺址他之前看過了,由於種種傳說,這裏已經多年未曾有人定居,加上飲水資源近稀少,就更沒有人願意來了。
蒲昌海,這就是這座大湖的名字。
說起蒲昌海或許知道的人不多,但要是說道羅布泊,或許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個地方吧!
這時有人要問了,這裏不就是一座大湖嗎?這麽多水,怎麽還會缺少水資源?
嗬嗬!要是告訴你,這裏的水是鹹水後,不知道會有什麽感想?
不錯,蒲昌海就是一座鹹水湖,是不能飲用的。
看著澹藍色的湖麵,在後世,這裏已經成為一片鹽堿地,是後世西域地區的一個鹽場。至於後來出現的羅布泊,不過是現在蒲昌海的一部分罷了!
“哦,對了!”
回過神來,看向老程道:“您老怎麽有閑心來這兒了?”
程咬金翻個白眼,沒好氣道:“老夫找你找了半天不見人,知道你來這裏就趕緊過來了,就擔心不想不開跳湖自殺了!”
笑了笑,不理會黑著臉的老程。
直到他轉動輪椅向前一段距離,眼看就要漫水的時候,這才幽幽道:“要想自殺在南海跳海不好嗎?還來到這裏?”
看了眼緊張的老程,無語道:“放心吧,自殺?在我姬鬆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個字。”
但老程卻沒有絲毫放心,上前凝重道:“你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等姬鬆說話,道:“自從你來到西域之後就不對勁,哪裏不對老夫說不上來,但這不是你以往的性子!”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姬鬆沒有回頭,而是直愣愣地看向湖麵,喃喃道:“想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
“就是覺得沒意思極了!”
“本以為回長安後能安生下,但誰知道陛下、娘娘、太子合起夥來不讓人安生。我以殘疾之人做到了武英閣大學士,閣首的位置。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或許有些誇張。但說道位極人臣不過分吧?”
“看不完的文書,處理不完的政務。勾心鬥角,蠅營狗苟,陰謀詭計,我算是受夠了!”
“有時候我就想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完過半輩子算逑,但身不由己啊!赤條條地來到人世間,卻被滿身枷鎖牢牢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明知道他們是不放心我,將我放在身邊才能安心,但我還有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惡心樣子做給人看。”
“”
姬鬆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更是說了很多在別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但程咬金卻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裏聆聽著,就好像在聽一個晚輩的抱怨!
“您或許不知道,我最希望過的日子是一人一狗一草屋,一山一水一家人的安生日子。不是我姬鬆胡吹大氣,隻要我想,就算是在鳥無人煙的深山大林,或者寸草不生的沙漠都能過上我想過的日子。”
“老夫知道!”
程咬金說話了,他就像一個老農一般坐在沙灘上,遙望湖麵。
“你說的這些老夫都知道,也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
他好似想起遙遠的記憶,道:“在老夫第一次見你在當初親王劍下麵不改色的時候,在你救治平陽公主的時候,在你那裏看到一冊《三字經的時候,在你讓關中再無饑饉之尤的時候,在你文治武功功成名就的時候”
“這些事情別人做一樣就已經足夠青史留名,萬世流芳了。但你卻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做了這麽多,有時候恨不得掰開你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和我們張有什麽不一樣?”
“為啥生而為人,你卻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看向姬鬆,嚴肅道:“你的不滿,你的憤怒,既然無法割舍親情,友情,恩情,那就永遠永遠地埋藏在心底吧!”
“老夫知道你有本事,而且是大本事!”
“但是”
他苦笑道:“但遇到咱們這位陛下,算我們倒黴。”
“有時候看似瘋狂,但卻總能在危險邊緣懸崖勒馬。看似心狠,但卻總能把持住心中的殺意。”
“這樣的人就活該人家當皇帝,反正老夫是服了!”
姬鬆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老程,沒想到這老不修的看得倒是清楚!
沉默片刻,姬鬆道:“我之所以要在這裏修整三日,一是將士學識已經到了極限,二來我想看看我這些年的努力是不是結出了美味的果實!”
“三來,你看看這個!”
說完拿出一封書信,這是安西用訓鷹送來的情報!
程咬金愣了下,接過書信一看。
“好大的氣魄!”
他大讚一聲,笑道:“沒想到郭孝恪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還有著北庭的許敬宗,他瘋了不成?以前那麽謹慎的一人,現在卻砸死北庭大開殺戒了?”
“喬師望都拿他沒辦法,還被他將了一軍,這也是沒誰了!”
難怪他如此,許敬宗,當初天策府的十八學士之一。當年也是立下諸多功勞的人。按理來說,此人就算不被重用,也不會被弄到西域來啊!
但程咬金卻知道,許敬宗其人極為善於鑽營,為了在皇帝跟前露臉,一點文人的風骨都沒了。這點讓房玄齡,杜如晦等人極為不滿,加上其他官員對他也是意件很大,所以這些年愣是沒重用過。
除此之外為人貪婪,接受財物賄賂,貞觀二十一年被人檢舉揭發,這才被降職。最後不知這老小子抽的哪門子瘋,竟然自請來西域,美其名曰贖罪!
本以為他不過金川脫殼,想在西域避避風頭。但看到書信,他竟然在北庭硬剛都護喬師望,對外大開殺戒!
“您看到了什麽?”
姬鬆笑著問道。
程咬金一愣,看到姬鬆不像是開玩笑,又將書信看了一遍。當看到最後,北庭,天山,安西都護府都在展開肅清行動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他們在忽視滅跡?”
“他們在掩蓋什麽?”
這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有問題了。
姬鬆幽幽道:“您不是想到了嗎?又何必多問呢?有些人不想讓我們知道一些事情,那就隻有在我來之前毀滅證據了!”
說完有些興趣昂然道:“正好無趣的很,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樂子?現在我倒是有些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