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平陽:我要去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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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朕臨老了,還要再來一次禦駕親征不成?」
靜,此時大殿落針可聞!
劉弘基顫抖著雙手看著戰報,眼前開始發暈,這是要出大事啊!
「陛下,老臣請戰!」
鄖國公張亮微微顫顫地來到大殿中央,躬身道地!
「臣也請戰!」
這是長孫順德。
「臣雖老矣,但也能上馬殺敵,臣請戰!」
「臣願赴安西為大唐略盡綿薄之力,哪怕為大將軍處理軍務也好。」
張儉一臉坦然道。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柏山先生硬是將他趕出來了,現在他們全明白了。西域危矣,大唐的西方危矣!
當年漠北之戰,姬鬆救過他的命。之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那他就必須站出來,這是規矩!
「陛下,還有我,求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劉弘基哀求地看著皇帝,他知道,這將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一旦失去,他以及身後的家族都將徹底澹出大唐朝堂。
「你?」
李世民不屑道:「你還能幹什麽?去再被人俘虜嗎?還是去給郕國公添亂?好好待著吧你!」
劉弘基臉色蒼白,聽到皇帝無情的言語,他整個人失魂落魄,看著滿身的肥肉,羞愧欲死!
「不,陛下,臣改,臣就是爬也要爬到西域去,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還請陛下給臣這個機會吧!」
砰砰砰!
他用盡全身力氣磕頭,不一會兒就滿頭惡血。
「求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求陛下給臣一個機會!」
「」
「陛下」
和劉弘基共事多年的老將們看不下去了,都哀求地看向皇帝!
「罷了,罷了!」
他上前將劉弘基扶起,用袖子擦拭他額頭上的血跡。眼中既有恨其不爭,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這是隨自己南征百戰的老人啊!
「陛下」
麵對皇帝如此,劉弘基哭成了淚人。九尺大漢,愣是哭的像六月的娃!
「別哭了,你給朕記住,你是朕的將軍,此去安西收起你的性子,要是還敢胡作非為,朕必不饒你!」
劉弘基快速擦掉眼淚,大聲道:「陛下您放心,必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好好!」
李世民連聲道好。
「莒國公張儉!」
張儉上前一步,沉聲道:「老臣在!」
「你這些年早已不涉朝堂,這才硬是將你叫來,你可有怨氣?」
「臣不敢!」
張儉抬頭看著皇帝的眼睛堅定道:「臣雖在朝野,那是因為朝堂上有良臣武將,大唐如日中天,早已沒了臣用武之地。」
「但現在,大唐需要臣,那臣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負陛下之恩!」
張儉說的斬釘切鐵,說的毫無猶豫!
「好啊,這才是我大唐的臣子,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盛世隱退,過亂入局,力挽狂瀾。張儉,可為百官表率!」
「臣慚愧!」
李世民沒有在意張儉的謙虛,直接下旨道:「張儉聽封!」
「臣領旨!」
「封為安西道大總管麾下長史,掌管軍中所有文事、考功、人事、糧草,即可上任,不得有誤!」
「臣必當不負陛下所托!」
李世民點點頭,麵色嚴肅道:「此戰危急,雖有郕國公坐鎮朕並不擔心,就算是敗了,也不會大敗。打朕要的是贏,漂漂亮亮的贏。徹底打斷大食人脊梁。讓他們談及大唐聞之色變,不敢東顧!」
「長孫順德!」
「臣在!」
「朕封你為薛國公,左曉衛大將軍,統領三千玄甲鐵騎,一人三馬,火速趕往安西,於郕國公姬鬆麾下聽令,不得有誤!」
「臣領旨!」
長孫順德毫不猶豫地接過陳壽遞過來的虎符,朝皇帝躬身一禮,直接轉身去了宮外大營。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帶領三千大唐最精銳的玄甲鐵騎趕往安西。
「劉弘基!」
他複雜地看著希翼的劉弘基,歎口氣道:「朕先將爵位給你了,但軍職隻能給你一個將軍,你去十六衛挑選三千鐵騎,同樣一人三馬,帶上糧草去西域吧!」
「臣謝陛下洪恩!」
知足了,真的知足了,將爵位還給了自己,自己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陛下保重,臣去了!」
看個昔日縱橫天下的老將離去,李世民就像是被抽取了全身力氣,原本偉岸的身影顯得搖搖欲墜。
「陛下,您」
「無礙!」
推開陳壽,就要坐下來。
「陛下,老臣請戰,還請陛下成全!」
看著眼前已經瘦的不成樣子的張亮,李世民擺了擺手:「朕派你去幹什麽?送死嗎?去吧,去吧!」
張亮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出不了關中都有可能死在路上。但他不甘心啊,此戰乃是大唐成立以來參與人數最多,敵我雙方兵力最為懸殊的一戰。他不甘心錯過如此盛宴。
身為將軍,卻不能參加,他死不瞑目!
但他的身體
「臣子張顗,雖然不成器,但也有幾分勇力,懇請陛下讓他代老臣去吧,求陛下成全!」
李世民張了張嘴,但看到張亮那鐵了心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唉!這又是何必呢!」
張亮之前縱有諸多不是,但這幾年來卻是兢兢業業額,為人本本分分,從不惹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朕答應了。傳旨,令張顗領千牛衛中郎將職,為劉弘基副將,立即前往西域,不得有誤!」
張亮老淚縱橫,俯身拜道:「臣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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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都走了!
坐在丹陛的台階上,李世民不敢去想這些老將去了西域會有幾人活著回來。
但他是真的沒辦法了啊!
他雖然相信西域,在皇後麵前更是將他誇成了花。但敵人兵力太多了,多到他都有些發顫!
不是不能派兵,一來朝臣不會答應,二來西域根本就支撐不了這麽多大軍的糧草。從中原運輸,沒有一年時間準備根本不可能!
大食人來勢洶洶,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孤注一擲。
加上賀魯反唐,又憑空添加了天大的變數。數十萬鐵騎啊,放誰誰能放心?
吱~
殿門被打開,刺目的陽光照射在李世民的身上,他有些惱怒道:「朕不是說了想靜靜嗎?滾出去!」
但來人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李世民一愣,抬眼一看更是有些愣神!
「平陽?你怎麽來了?」
不錯,來人正是平陽,在看到那些貴
婦的嘴臉後,她再也不想待下去了,她擔心等下忍不住替刀砍了那些蠢婦。
簡直愚蠢至極,皇家說是求情,但真的就是請求嗎?她們和那些公主們做的事情誰不知道?此番是給她們機會,但一個個卻將皇家的好意視而不見。
既然找死,那也沒必要囉嗦了。
「怎麽?這大唐也有讓您如此的時候?」
麵對李世民平陽沒有半點客氣,也坐在丹陛的台階上,幽幽地看著殿外的陽光,伸出雙手,好似回憶般道:「記得小時候你總是很要強,不管什麽困難都能一一解決。」
「現在看到你的樣子,我不得不說一句」
「我們老了!」
李世民有些恍然,好似看到了在母親膝下的日子。那時候他們在楊廣的逼迫下惶惶不可終日,更是忘不掉母親跪在楊廣身前的卑微樣子。
那時候他就發誓,將來一定也掌控自己的命運!
後來他聯合劉文靜逼著父親造反,他沒有惶恐,沒有害怕,有的隻是暢快!
過了黃河,打進了關中,又打進了長安!
他和哥哥鬥,和弟弟鬥,更是和父皇鬥。在麵對絕境他沒有放棄,哪怕身死也不要再過無法掌控自己的日子。
後來做了皇帝,但父皇恨他,詛咒他。世家大族欺辱他,百官陽奉陰違。但他都不怕,他自信可以掌控朝局,隻要給他時間,那些人他都能收拾了。
但突厥南下了,這是他這輩子最為屈辱的時候。
城下之盟是他心中永遠都拔不掉的一根刺,在和頡力簽下了屈辱的盟約,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恨不得將頡力碎屍萬段。
他做到了,當年不可一世的突厥可汗頡力成為自己的階下囚,隻能在宴會的時候跳舞助興。
看著大唐一日一日的強盛,世家外走海外,千年以來的世家再也不能掣肘他了。他放開手腳,大刀闊斧地改革。
大唐成為萬國來朝的天朝,他的名字必將名藥千古。
但現在他老了!
老了啊!
「我要去安西!」
李世民聞言隨口道:「要去就去」
「什麽?」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平靜的平陽,傻傻道:「你要去哪?」
「安西!」
「不可能,這不可能,朕不會同意的!」
李世民就像是暴躁的獅子,怒吼道。
「這隻是通知你,我會自己去。」
她眼睛通紅地看著皇帝,倔強道:「那孩子太苦了,雙腿殘疾的他被他逼著去了安西。要是他好好的我還不擔心,但他腿殘了,一旦戰敗,你想過他的後果嗎?」
「你想過嗎?」
「他為了大唐付出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就是這樣一個人被你逼的不得不以殘疾之身麵對這場世所罕見的大戰。」
「夠了,真的夠了!」
平陽擦掉眼淚,平靜道:「我這條命是他救了,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我要去帶他回來,平平安安地回來。」
「要是戰敗,我會在他被俘之前殺了他,然後自殺!」
她嗤笑地看了皇帝一眼,道:「放心吧,不會丟了你天可汗的臉麵的!」
「平陽!」
李世民雙目赤紅,怒吼道:「你放肆!」
「放肆?我今日就放肆了,你待如何?」
平陽梗著脖子,直視皇帝,那倔強的眼神,簡直和母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滾,給朕滾,有多遠滾多遠,最好別回來!」
「滾啊!」
平陽看了眼暴怒的皇帝,道:「您就讓我任性一次吧,算我求您了!」
在李世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平陽緩緩地跪倒在地。
「讓我去吧,哪怕是照顧他也好。」
李世民張了張嘴巴,最後突然地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記住你話,將他帶回來,一定要安全地帶回來啊!」
一瞬間,平陽感覺到皇帝突然蒼老了些許,她眼中一酸,哽咽道:「謝成全!」
當平陽快要走出大殿的時候,李世民張開雙手,但後來卻慢慢地放下了。
「朕又有什麽辦法?朕又有什麽辦法?他不去,誰去?沒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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郕國公府,待回到府上,攸寧還是氣不過,想到那些人可惡的嘴臉,心中越想越氣。真以為我姬氏好欺負了?
好,那就讓你們這些好好看看!
「來人,去把劉管家和諸位管事叫來!」
「是夫人!」
半個時辰後,郕國公府前院大堂內,攸寧高坐上首,姬潤和李妤分別站在她的兩旁,甚至連聽聞消息的姬母也來了。
當長安的所有管事來到大堂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老夫人竟然也來了?還有大公子和少夫人?
這是出事了?
眾人心中不安,但卻沒有害怕的意思!
姬氏到了現在,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家族了。大唐各地遍布姬氏子弟,就連草原,嶺南,海外,西域,吐蕃,大食,深都都有姬氏子弟的身影。
就算是皇家想要對付姬氏,那也要看看能不能承受接下來的反噬!
姬氏是低調,但低調不意味著慫。真要有人不知所謂,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賀蘭家,武家,屈突家,宇文家,還有長安韋氏,和我們姬氏可有生意上的來往?」
眾人一愣,劉管家稍稍一想,行禮道:「老夫人,夫人。這幾家和我姬氏來往不多,也就在海外貿易方麵有些交集,不知夫人的意思是」
「將所有聯係都斷了,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打壓他們幾家的生意,我要看到他們親自上門討饒,不然決不罷休!」
這
眾人大吃一驚,這到底是怎麽?
「你們不必猜了!」
一旁的李妤臉色難看道:「這幾家的主母竟然敢在宮中宴會上對爹大放厥詞,簡直不知死活。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什麽?」
「她們怎麽敢?」
「」
「肅靜!」
姬母用拐杖頓了幾下,平靜道:「老身一向與人為善,但人家現在都在我兒頭上踩了,老身也沒什麽說的。」
「老身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如何,老身再也不想在長安見到那幾個蠢婦了。」
這下眾人吃驚不小,在老夫人麵前詆毀家主?這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啊!
誰不知道家主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那就是逆鱗,觸之既死。
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