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朝堂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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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誇讚了自己的文字,又貶低了人家,眾人更是深以為然的樣子,李世民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說道「那諸位對這封信怎麽看啊?」
    眾人麵麵相覷,這種以一個皇帝身份對另一個皇帝寫信的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更不知道皇帝心底怎麽想,所以一個個都低頭不語,生怕說錯吃掛落!
    「怎麽一個個都不說話啊?」
    在眾人都煎熬的時候李承乾站了起來,這時候太子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作為未來的儲君,在皇帝和大臣們都需要台階的時候,他就是最好的台階,就算丟人了也無所謂,反正上麵是自家父皇。
    「回稟父皇,拜占庭帝國也稱東羅馬帝國,前身是西方羅馬帝國的分支,羅馬帝國曆史悠久,在先漢時期就已是西方大國,在南北朝時期分裂為東西羅馬帝國,隨後西羅馬帝國落幕。現隻剩下東羅馬帝國,但此時也在大食人的功績下隻能處於防守。」
    對於拜占庭帝國李承乾知道一些,在書院圖書館中就有不少翻譯好的羅馬書籍,但惋惜的是路途遙遠,能帶到大唐的書籍更是少之又少,能有這些已經是不錯了。
    但諸位大臣不知道啊,聽到太子對羅馬帝國如數家珍,心中慚愧的同時也不得不對這個太子感到滿意!
    有擔當,還強文博識,性格溫和,卻有手腕,這樣的太子他們能不滿意嗎?
    「由此看來,拜占庭帝國傳承悠久,在西方的地位就如我大唐在東方的地位一樣,是文明國度,也是西方的核心,我大唐當以寬廣的胸懷接納和承認,以同等之地位相待之。」
    說完躬身一禮,朗聲道「兒臣愚見,請父皇斟酌!」
    李世民敲著龍椅扶手,看著侃侃而談的太子在欣慰的同時,也放下了心思!
    「就如太子之意吧!」
    隨後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太子胸懷寬廣,實乃我等楷模,陛下更是虛懷若穀,臣等慚愧之!」
    長孫無忌上前道「正如太子所說,拜占庭帝國不是小國,也不是蠻夷之國,更是距離大唐遙遠至極,本以遠交近攻之策,當以同等地位待之,結兩國之情誼,共抗大食!」
    此話一落,李世民並無一絲一毫動作,但其他就不同了,謝廉眉頭微皺,但想了下還是沒有開口。
    「趙國公此言差矣!」
    眾人一愣,當循聲看去,原來是站在後麵的一名年輕官員。
    「你是何人?」
    長孫無忌一愣,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這人是誰。
    「在下李義府,現為監察侍禦史,見過趙國公!」
    李義府,要是姬鬆在此的話,說不定會詫異下,但也就是詫異下。不過現在,這裏可沒有人認識他,一個小小禦史,還不至於讓人記住他的名字。
    「難道本公說的不對?或者你有什麽高見?但說無妨!」
    作為大唐的宰相之一,隨著房杜二人退下,長孫無忌作為資格最老,輩分最高的元老,在朝堂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平日裏就是皇帝和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太子更是以晚輩末進稱之,什麽時候竟然有人膽敢在朝堂大庭廣眾之下打斷他的話,對他產生質疑了?
    雖然他此時一張老臉上充滿了笑意,但知道他的人卻是心中為這個李義府捏了把汗。惹誰不行?去惹這位在朝堂上跺一腳就震三震的人物,這是不想要仕途了?
    李世民高坐上首,好似對下麵的一切都不曾關心。作為皇帝,他很少去參與臣子之間的事情,除非是觸及到了他底線,不然絕不會去管。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副不卑不吭的李義府,心中甚至有些期待。這為別人不清楚,但他卻
    知道。每屆書院的畢業生,作為書院名譽院長,豈能不知道書院出了哪些人才?
    這李義府雖然雖然出身寒門,但不管是學識還是能力都是在眾多書院學生中首屈一指!但卻據他所知,此人心術有些不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身為皇帝,在他的眼中隻有有用和無用之人,小人有小人的用法,君子有君子的用法,而皇帝就是將他放在自己該去的位置上。
    李義府好似沒看到眾人投來的同情之色,恭敬道「不敢,但下官認為趙國公此言有些偏頗,拜占庭帝國身處大唐極西之地,就算有能力,又能幫的了大唐什麽?更何況我們對他絲毫都不理解,就算是傳遞書信,也是千難萬難。」
    他頓了下,朗聲道「所以下官以為,當務之急是如何加強西域的力量,而不是去考慮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下官一點愚見,還請趙國公見諒!」
    說完就退了回去,但要是仔細看他的,就能發現,此時的李義府雙腿在微微顫抖。不是誰都有勇氣去質疑當朝宰相的,更何況還是一位心眼不是很大的宰相。
    「不錯,下官也認同此言,拜占庭太遠了,我們不能將希望放在一個遙遠的目標上,打鐵還須自身硬,隻要自身強大,大食不過爾爾,郕國公彈指可滅之。」
    「同意與其如此還不如加強西域兵力,我大唐不是漢武初期,還需要聯合西方去對抗匈奴的時代。此時我大唐糧草滿倉滿口,兵家犀利甲天下。戰馬雄壯,將士英勇,錢財不缺,有以上種種,我大唐有何懼哉?」
    長孫無忌閉目養神,但要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時怕是氣炸了,被一個小小的禦史帶節奏,還成功了。一個個年輕的官員看似在反對聯合拜占庭,但聰明人誰不知道這是在給長孫無忌上眼藥?
    其實對於聯不聯合拜占庭帝國,大家都不在意!
    太遠了,遠到他們還以為是傳說!
    「所以,從一開始,李義府反對的都不是這件事,而是在挑戰長孫無忌的權威。他成功了,看著一個個中低層官員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
    有人將目光看向了謝廉,但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位雖然權力極大,但卻是個溫和的性子,很少做出如此「狠辣」的事情。
    但不是他又是誰?眾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高坐龍椅的皇帝
    「行了此事再議,退朝!」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陳壽就上前高呼道「退朝~!」
    走出太極殿,眾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看著從容不迫走在路上的李義府和他身邊的眾多中低層官員,再看看麵沉如水的長孫無忌,都是會心一笑,就約上二三交好的官員吃酒去
    就在謝廉也準備回去的時候,在路過長孫無忌身邊時,被攔了下來!
    「謝閣老留步!」
    也不知什麽時候,對於入麒麟閣的大臣眾人的稱呼變成了閣老,而主持日常事務的大臣被稱之為首輔。
    「哦?趙國公何事?」謝廉有些疑惑道。
    看著比自己年強許多,正是人一生中事業最巔峰年紀的謝廉,他心中突然生出些許嫉妒。要說能力謝廉要不是有個好女婿,在他麵前算什麽?
    但就是這麽一位平庸的人卻成為大唐首屈一指的大臣,麒麟閣閣老。更是主管戶部,可謂權利巨大。
    但他呢?之前有房杜二人,皇帝一直將他高高拱起,看似地位崇高,但權利卻少有。現在呢?房杜二人退下了,
    本以為自己可以獨領風騷,大權在握,但不管是三省,還是麒麟閣都是他執掌權利上的羈絆。
    平日看不出什麽,但到了關鍵時刻卻時時刻刻在製衡著他。
    他不得不承認皇帝摒棄三省,設立內閣的舉措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因為麒麟閣隻是皇帝谘詢的機構,是隨時可以裁撤的。裏麵的官員也是從六部和三省兼任的。隻要皇帝不滿意隨時可以裁撤。
    但就是這麽一個機構,卻從三省奪取了太多的權利。因為皇帝在召集重臣議事的時候,已經習慣從麒麟閣召集,三省反而成為一個傳達和執行的部門。
    與之相對的武英閣也同樣如此,但就是這兩個機構,卻成為皇帝紙張朝堂的關鍵,到了現在更是成為和三省六部製衡的部門。
    「李義府是你的人?」
    長孫無忌沒有繞關子,到了他們現在位置,已經沒有必要搞那些了。直截了當,沒有什麽試探!
    「是也不是!」
    謝廉搖了搖頭,朝有些疑惑的長孫無忌道「他是大唐的官員,從來都不是誰的人!」
    看到長孫無忌快要發怒,謝廉有些遲疑道「這倒不是本官敷衍於你。而事實就是如此。書院有太多的派係,就是老夫也不清楚有些人到底是什麽立場。」
    「言盡於此,趙國公信與不信,全憑於你!」
    說完謝廉就走了,長孫無忌攥緊拳頭,隨後舒了口氣又鬆開了。深深看了眼身後威嚴聳立的太極殿,心中頓時有些委屈!
    想自己跟著皇帝出生入死,現在卻被一小小禦史羞辱,這讓他情以何堪?皇帝在忌憚自己?還是在防著自己?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自己明明就是想要點權利而已,何至於此?
    在他看來好似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在李世民看來這是在對皇權的挑戰。想要權利?嗬嗬!朕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你不能碰!
    第二日,從宮中傳出旨意,李義府高升東宮舍人。當在府中的長孫無忌聽到這個消息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但也隻能憤怒而已!
    聽到房間內砸東西的聲音,在外麵的長孫衝一臉焦急。
    「爹,你開開門!」
    「爹」
    「「
    房門打開,看著有些憔悴的父親,長孫衝有些不忍道「爹,那李義府孩兒知道,在書院也算是佼佼者,但此人心術不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書院的時候很多學生都疏遠他,不願與其交往。這樣的人陛下最多也就是利用下而已,蹦躂不了多長時間」
    「進來說!」
    走進書房,看著地上破碎的東西,就算是長孫衝也心疼的直滴血,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但現在卻成了碎片,這
    「你來說說,陛下此舉何意?想我長孫家有你姑姑為皇後,太子是老夫的外甥。如此顯赫卻被陛下防備,你說我長孫家做錯什麽?」
    「老夫到底怎麽做他才能滿意?」
    「啊?」
    長孫衝默然,直到長孫無忌徹底平靜下來,這才說道「爹,你心急了!」
    「嗯?」
    如果這話是其他人說出來的,他怕是會記恨對方,但這話卻是兒子說出來的。這讓他有些好奇,擺手道「坐下說!」
    看了眼平靜的父親,長孫衝咽了下唾沫,小心道「那我可說了,您可不許生氣?更不許打我?」
    「砰!」
    「說不說?」
    長孫無忌臉一黑,怒道「讓你說就說,再敢半句廢話,仔細你皮!」
    「說,我說還不行嗎!」
    欲哭無淚的長孫衝苦著臉道「孩兒說您心急不是別的意思,就是您太過執著了,陛下什麽人您還能不清楚?您越是想要的他越是疑心重。但您要是無欲無求他反倒會委以重任。就好比子毅」
    長孫無忌嘴角抽了抽,想到那位讓自己都忌憚的人,再看看在自己麵前畏畏縮縮的兒子,頓時有種怒其不爭的怨氣。
    你瞧瞧,同樣是年輕人,那位也就比你大一點,但這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和其他家的孩子相比自家兒子還不錯,但一想到那位,頓時就蔫了。
    不怕貨幣貨,就怕人比人。
    看到老爹那嫌棄的眼神,長孫衝頓時就慫了。
    「繼續說!」
    到底是自己的崽,就是打碎牙也得認,不然還能怎麽辦?
    「其實您不必心急,陛下到底是老了。將來太子登基,您就是什麽都不做,坐在家裏那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您完全沒必要和陛下對著幹。更何況」
    他瞅了眼老爹,心虛道「您這樣做,讓姑姑很難做,這樣對您,對姑姑,對長孫家都不太好」
    「爹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長孫無忌忍著動手的心思,指著門口,道「出去!」
    「爹,你」
    「砰!」
    「滾出去!」
    看著連爬帶滾跑出去的兒子,他坐在椅子上不知想起什麽,突然笑了起來。
    「還好,就算不如那位我長孫家也差不了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