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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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大家都不在意,因為什麽都沒有,既然什麽都沒有,那就沒什麽好失去的。
但現在不一樣,近十年的開發,當初的荒地變成了良田。以前的荒山成了果林,每到秋季都是碩果累累。雜草叢生的荒原也都成了上好的牧場。
成群的牛羊,滿山遍野的到處亂竄!
有生意頭腦的更是做起了生意,有了聚集地的出現,很多人都富裕了起來。現在讓他們放棄這裏,誰願意?
要是能賣出變現還好說,但想想放棄的後果,一個個都唉聲歎氣。
舍不得啊!
「舍得,舍得,果然嗬!」
聽到許敬宗再次跑來給自己匯報這段時間成績,當說到百姓的事情後,許敬宗就偷偷瞄著姬鬆,生怕這位給自己難堪!
沒錯,這主意就從這老硬幣傳出去的。眾人一邊用的舒心,一邊大罵許敬宗女幹賊!
「就這麽辦吧!百姓所知有限,作為官員就要好好引導。他們隻看到眼前的利益,卻看不長遠。現在雖然埋怨,但誰知多年後不會感激你?」
許敬宗雙眼微紅,他這些年受的委屈誰又知道?
不是每個人天生就是女幹臣,沒有時局的造就,上位的喜好,誰願意當女幹臣?
治理地方不光是靠清廉,仁慈,和親民就夠的。千人千麵,每個人的訴求都不相同,你難道還能滿足所有人的要求不成?
那是不可能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管是說說而已!
民風淳樸是好,但卻太苦了!
現在明智未開,百姓隻是人雲亦雲,很容易被誤導。而作為官員,就是要在照顧大多數,或者照顧大局的同時滿足百姓的期望!
許敬宗的法是損,並且非常損,但卻有利於大唐,有利於西域!
一旦有人開始撤離,就會形成一股風潮,好不容易在西域建立的底蘊,轉身間就能被破壞的七七八八!
雖然對百姓來說可能有點難受,甚至提心吊膽。但卻在無形中保存了西域的底蘊,更是保存了他們的最大利益不受損!
「放心大膽的去做,隻要你不去欺辱百姓,貪婪成性,其他的都無所謂!」
姬鬆頭也不抬道。
「多謝大將軍!」
許敬宗服了,活該人家恭候萬代。這要是放在那些夫人手中,怕是能將他罵個狗血噴頭,完了怕是也放百姓自由歸去。
但大將軍卻理解了他苦衷,雖然手段不太光明,但卻都是為了西域,為了大唐,這點他問心無愧!
「好了,安心做你的事情。戰事馬上就要開啟,你要配合好劉弘基等人,徹底肅清西域毒瘤。現在的西域經不起任何折騰,稍稍有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鑒於大環境如此,
「大好局麵毀於一旦,太可惜了些!」
「等過剩三五十年的,隨便他們吧。不過到那時,安心發展數十年的西域還會不成成為他們隨意收割的野草?」
他好似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來!
許敬宗也笑了笑,是啊,一個安心發展數十年的西域,誰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會不會又形成一個利益團體?
不好說,不好說啊!
不過倒是可以先布局,說不定今後就有了意外的收獲!
想到還在中原蹉跎的兒子,他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
「下官有件事想請您」
許敬宗欲言又止,往
常不怎麽看重臉皮的他竟然也開始猶豫了起來!
姬鬆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門口,道:「要說趕緊說,不說滾蛋,沒看本公都忙的暈頭轉向了?」
「嘿嘿!」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家老二,這些年因為下官的緣故這仕途上不是很順,都快三十多,還是個縣尉,您看能不能將他調來西域?」
姬鬆手下一頓,放下筆,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家夥。
「你確定?」
「現在可是要打仗了,這一打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你把他弄來西域就不怕出事?」
這下輪到許敬宗歎氣了,頹廢道:「那還能怎麽辦?想我許敬宗曾經也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但又能怎麽樣?這孩子從小就聰慧穩重,受了下官的影響,這些年一直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升不上去。」
「前段時間家裏兒媳婦來信,說他整日喝的伶仃大醉。在縣衙也不上心。現在就連家裏都不怎麽管了。」
「老大雖然現在是個縣令,卻也幫不上什麽忙。老夫就這兩個兒子,老大敦厚但卻不知機變,官場上是走不遠的。現在我隻能指望老二了,不然我許家真的要沒落了!」
說完深深一禮,道:「還請郕公幫老夫一把!」
姬鬆沉默些許,道:「起來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
拿出一份空白文書,就開始寫了起來。
吹幹墨跡,遞給許敬宗,笑道:「這是調令,等來了先來本公這裏當個文書吧。要是幹的好,就去下麵當上一任縣令!」
「現在西域的縣上百個,遲早要劃分州一級的。到時候就看他的本事了!」
許敬宗沒有多說,他知道,這一封文書的重量,再多的感謝都是空白的。
加上將兒子要到身邊,有這樣的經曆,有人問起,誰不給幾分麵子?這是為他兒子鋪路啊!在西域有他在,謀得縣令不值一提。
但一洲刺史卻是得朝廷點頭,有了姬鬆的情麵,不管是當今陛下,還是將來太子,都會同意的。加上現在的麒麟閣閣老,禮部尚書謝廉,這是妥妥的事情!
「行了,沒事就回去吧。西域現在百廢待新,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要是事情做不好,可別怪本公不講情麵!」
「下官明白!」
看到姬鬆由開始忙碌,看著他身下的雙腿,心中不由得暗罵老天不開眼。這樣的百年大才,竟然成了這樣,不然
待房間空無一人,姬鬆靠著椅背發了會兒呆。想到被後世稱之為大女幹臣的許敬宗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這件事告一段落,有他和劉弘基兩相配合,西域內部的事情他倒不擔心。
現在要緊的是西方,看著軍報上刺眼的字,心中卻突然安定了下來。就好像日日惦記的事情,馬上就要揭開謎底一樣。
大食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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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劇烈的震顫,使得關門上都能感覺到震動。
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下麵突然安靜下來。就是這一幕讓在關城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精銳,這絕對是精銳!
令行禁止說起簡單,但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程咬金和郭孝恪麵色凝重,他們還是滴咕大食人。就眼前的大軍威勢,並不差大唐多少。
「看來這是一場硬仗了!」
麵對程咬金的感慨,郭孝恪也不遑多讓,看著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大軍,心中更是慶幸他沒有硬撐,而是派人向
朝廷求援!
要是他稍微在乎點麵子,可能現在要麵對的就是自己了。
看了麵無表情的姬鬆,好似對麵的大軍如若無物,這樣的定力難怪陛下如此信任他!
「大將軍,對麵有人過來了!」
「知道了!」
看到傳令兵下去,姬鬆看向城外,一隊騎兵很快出現在關外,隻聽他們大聲呼喊著什麽。
「對方在勸降!」
看著關下嬉鬧,視他們如無物的大食人,眾人緊握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去!
「跳梁小醜爾!」
姬鬆突然一笑,揮了揮手。就在眾人疑惑之際,就看到陣箭雨朝下方覆蓋而去!
下麵的人也看到了關上的動靜,嘴中破口大罵,無非就是罵他們卑鄙無恥之類的話罷了。姬鬆就當個屁放了。
很快,原本還在叫囂的一隊騎兵被射成了刺蝟,關城上更是響起震天的呼喊聲。
「萬勝!」
「萬勝!」
「大唐萬勝!」
「」
「好膽!「
正在準備看大唐笑話的賽爾德當看到自己人物無恥射殺後勃然大怒!
從來沒有人如此無視過大食,從來沒有。但今日卻有人直接派去勸降的士兵射殺?這是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嗎?
「安營紮寨,打造攻城器具,三日後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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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程咬金看到對方後撤十裏,開始安營紮寨,鬆了口氣同時也感到可惜。要是方才直接攻城多好,竟然退了?
「賽爾德是大食的東方總督,一生南征北戰,更是滅了傳承悠久的波斯帝國。這樣的人豈會上當?做好打硬仗的準備吧,我們沒有退路!」
郭孝恪也沉聲道:「不錯,我們沒有退路!」
「我再次強調一次,沒有本公命令誰膽敢私自出城,軍法從事!」
程咬金和郭孝恪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甘,但還是領命道:「謹遵大將軍令!」
這次姬鬆沒有回八卦城,而是在關內的一座小院中安頓下來。
大戰馬上開啟,他必須時時刻刻盯著。雖然八卦城距離西門關並不遠,但來回也要不少時間,要是發生大事,很是耽擱時間。
「你不應該待在這裏!」
聽到腳步聲,沒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除了平陽,還有誰能在不通報的情況下來到這裏?
「我是大唐的大長公主,為什麽不能來到這裏?倒是你,身為大將軍卻身領前線,要是出了意外,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平陽緩緩坐在姬鬆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雙腿,最後看向他,道:「回去吧,這裏有我盯著,必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
「不,我不放心!」
搖了搖頭,姬鬆一口回絕!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但遇到危險你必須先走,我可不想到時候大食人用你來威脅我!」
平陽嗤笑一聲,但眼珠子一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道:「要是本宮真的被抓住了,並且還威脅你退兵,你會不會」
「不會!並且在第一時間將你射殺!不會給大食人任何機會!」
呃!
被噎了下的平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聲都囔道:「哼,狠心的人!」
「但我會在大敗大食人後,自殺謝罪!」
姬鬆的表情還是那麽的平澹
,就好似再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平陽複雜地看著他,隨即露出了笑容。這才是他認識的姬鬆,夠狠,卻也夠讓人心安!
「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第一時間自殺。不會讓你為難的,你這樣看著讓人心疼。大唐可以沒有我平陽,但不能沒有你!」
「我本就是進了閻王殿的人,是你這孩子將本公從閻王手中奪了回來。這些年我有時候在想,要是當初死了得多虧啊。」
「沒有了你這不省心的小子孝敬,沒有了不重樣的美食,更沒有了不順心就拿來出氣的你,沒有了天倫之樂,和這盛世繁華!」
平陽現在真的很安心,對於這場大戰的勝負她雖然在意,但卻不怕。因為眼前這個人從來都沒有讓人失望過!
漠北如此,搶糧賑災如此,南下宣州如此,高句麗,南海海戰還是如此。
三日轉瞬即逝,貞觀二十三年,夏,八月初八。
大唐西域門戶西門關下,呼嘯聲沸反盈天,肅殺之氣彌漫天地。一方數十萬大軍雲集關下,氣勢恢宏,好似黑雲壓城。
一方固守雄關,肅然挺立,雖然麵對如此雄兵,但卻沒有一人膽怯!
大唐的威名不是苟且出來的,而是大唐將士一刀一劍打出來的。麵對數倍的敵人,他們沒有退宿,而是怒吼道:「殺!
殺!殺!」
「萬勝!」
「萬勝」
「萬勝!」
「」
姬鬆沒有去城頭,而是在陪著平陽下棋。關上有程咬金這個大唐僅存老將之一鎮守,前期他並不擔心,又有郭孝恪從中協助,短時間內不會出大問題的。
平陽性子好強,每當開具必當搶占天元四方,攻勢猛烈,從不顧忌後路。而姬鬆棋風卻是穩如老狗,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將黑棋蠶食。看似平陽占據對數棋子,但卻總是在占盡優勢時突然崩潰。
啪!
眼看又要輸,平陽就開始耍賴,將棋子打亂,讓姬鬆無可奈何!
「你說你,好好的一人,搞的和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樣。不就是下個棋嗎,至於這麽小心翼翼的嗎?」
無奈丟下棋子,看著倒打一耙的平陽,無奈道:「棋局如戰場,一旦上的棋局,那就要思量再三才是。你也是名將,還是大唐的女將軍,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說完還小聲滴咕道:「也不知道當年關中怎麽比恭攻下的,不會是運氣吧?」
「你說什麽?」
平陽咬牙切齒地瞪著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質疑自己?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