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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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倫心裏“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吹牛皮被揭破,而是這種如此隱私的事對方竟然偵知到,看來對方對自己真的是很上心啊!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們在自己身上如此花力氣,恐怕不隻為生意上的事。
畢竟雖說自家上個月淨掙了十萬貫,這個數據卻真的是秘密,隻有杜遷大概知道些,還不全。對方雖然牛,王倫卻不相信他們能查到這個份上。
若真如此,第一個值得懷疑的就該是杜遷!以他那夯樣,要能做出這事…這個世界也太詭異了!
王倫不相信。
此前在大相國寺大賣隻是正常的商業行為,自己也放過風,這是春節之前的促銷,算是薄利多銷,真實情況知道的人也極少。
所以自己一定有對方需要、或者需要知道的東西,很小概率在商業上。
真要是這麽著,對方拿花叢她們來要挾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專業?畢竟算起來她們與自己毫無利害關係,無非是走動相對較近而已。真要綁架,崔念四、九娘幾人不是更好的目標?便是孫三四也比她們強!
還得判斷一下,他們對自己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自己的兄弟們之間,有沒有對方的暗線?
原本王倫對水滸的世界很期待的,現在竟然變成滿滿的疑惑、迷惑、狐疑、猜疑…
然後轉念一想,不對。
林衝和自己爭執,是眾目睽睽之下的事。如果真有人一直盯著自己,並不難知道此事,難的是後來宣讚與其賠話,雙方已經一笑泯恩仇了。
敢情對方不知道?
若如此,說明自家的後院還是穩的!
他一邊想,一邊慢慢邁進門裏。安全肯定是安全的,焦挺已經進去了麽。
“林教頭和小可是不打不相識,早已化幹戈為玉帛,閣下竟然不知?嗬嗬。本來他與宣兄弟、楊兄弟聽說小可兄弟的親眷被綁架、小可受閣下強邀之事要一道跟來的,是小可沒有帶他們來,隻因為小可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今番過來又不是為了打架。
隻是你我之間恐怕都未見過,何來的冤仇?小可百思不得其解。其中如有誤會處,小可帶著誠意過來,大家說開了就好。若有無意中得罪之處,需要賠禮道歉甚至金錢上的補償,小可也不會吝嗇。
如今小可帶著誠意遠道而來,現在隻有一個問題,我那花兄弟的兩位親眷何在?”
人在屋簷下,王倫既表現出了適度的強硬,也還是略微地伏了軟。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他真不會吝嗇。
屋裏的光線很亮,讓王倫因為在相對昏暗的洞裏走了半天的眼睛適應了一小會。當他再度睜大了眼睛時,便看清了屋裏的擺設。
麵積不大,在屋子的另一頭坐著一個人,一張寬大的木桌隔開了對方與自己的距離。在自己這邊的牆角,一溜靠著幾個木製的凳子,極其簡單。
那人是個道士打扮,胸前垂著拂塵,留著長髯,年紀隻在三十往上四十之下,不怒自威。若這裏不是無憂洞,他這副模樣竟還真有點得道真人的感覺。
聽了王倫的話,道人笑起來:“山水郎說錯了一件事:貴兄弟的親眷兩人卻不是貧道綁架的…”
歐鵬聽了臉色開始漲起來。可不是麽,綁架的事是他帶人幹的,對方隻是從自己手裏轉手帶走的人,嚴格地說,是“交接”過去的。
王倫卻不去計較此中的言語漏洞,畢竟見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前因後果小可已不必察問,隻是我那花兄弟的親眷何在?請來一見。”
那道士微微一笑,道:“山水郎莫憂。貧道雖然是方外之人,卻也講究江湖道義,不至為難婦孺。請山水郎過來,其實是有要事相商。”
王倫對其所說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鬼樊樓是什麽地方,天下人誰不知道?坑蒙拐騙、殺人放火,小孩子成了乞丐、良家女成了妓家,無數罪犯藏汙納垢的法外之地,終日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正常人的心態都要扭曲的。
這是不見鬼子不撒弦了,其實王倫也有預料。人質案件,哪有這麽容易就解決的?
不過得首先確認花叢她們安全才能稍安心。
“小可受兄弟囑咐照看其親眷,如今人蹤不見,有負托負之情,早已心急如焚,隻怕沒有心思與閣下商量事情!”
這其實就是談判的技巧。王倫雖然沒有經曆過,卻看過相當之多的電影電視,知道不能被對方帶節奏。若是她們無恙,當然有得談;但若她們有失,別說談不得,便是畫了押蓋了手印有百萬人公證也須即時翻臉!
從來沒有這麽把花叢放在心裏!
當然人在對方之手也無可奈何,總是能談一分是一分。
他一遍遍地強調是“花兄弟”的親眷,也是談判策略的一部分,即等下要價別太狠了,因為她們“隻”是別人的關心,自己隻是出於道義。
若是談判破裂,有可能一個子兒都拿不到,這樣對方庶必退讓。
道士聞言一笑道:“山水郎看來是信不過貧道,也罷,請兩位娘子出來一見!”
然後片刻之後,他背後的牆壁中突然扯開一道縫,緊接著花叢和崔念月那熟悉的麵容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王倫驚喜莫名,見她們無恙,一顆心先放下半個。
花叢見了王倫來此,頓時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揉著幾下。待看清確定無疑時,接著便淚如泉湧,大叫一聲:“官人”便撲過來。
這一聲叫得王倫心都酥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當眾對自己顯現出嬌弱之態。然後看著她飛奔過來,哪裏還會想別的,直接迎上。
伊人投懷送抱,王倫這一刻也沒想別的,滿心都是患難與共的情愫。
溫香軟玉,嬌軀顫抖,令人心疼。
便是崔念月也是梨花帶雨,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可不就是麽。
在這凶名在外的地方,便是王倫幾人都是拿刀弄槍在身的也都警惕不已,她們兩個女孩是如何煎熬地度過一夜,已經不需要如何去想。
“可曾受屈辱?”他避過身,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