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本祖都不屑出劍！
    “時，加格達城，偽佛大菩薩耶合蘇出手狠厲，致耿、於二位半聖隕落。武祖震怒，親臨前線，陣斬大菩薩耶合蘇及另三尊大菩薩，定境界斬四，霸道絕倫。當日夜幕，加格達城破，大捷！”
    ——《武祖煉世記·卷二·風起西域》
    “偽佛冥頑，負隅反抗，幽冥戰佛耶合蘇為報阿蓮娜之仇，欲阻武祖前路。韓義仁奉茶，武祖曰：歸來再飲。遂負手出城，若三月踏春也。”
    “耶合蘇不識天命，於武祖麵前狺狺狂吠，武祖輕屑之。耶合蘇暴怒，狂言曾滅殺四尊人族半聖，終引來武祖正視一眼。武祖抬手，另點三尊偽佛大菩薩與耶合蘇一同入戰，頃刻，四道劍光劃破蒼穹，再看時，四佛皆滅，武祖氣定神閑，安然回返，其茶尚熱。”
    “武祖劍光壓佛城，陣斬四佛祭四聖。”
    “太史公曰：武祖之威，遠超同儕。今日武祖施威，未來紅塵可期！願再活千年，一睹人族盛世！”
    “此戰終，大捷！”
    “餘親觀之，幸甚！”
    ——《武祖本紀》
    ……
    西域腹心之地，矗立著一座通天山，通天山頂，有一池湖水，湖水中，唯有一朵白蓮。
    此刻白蓮盛放，在湖水之上投射出一座恢弘廟宇。廟宇莊嚴，金光盎然，四周有無數白蓮虛影環繞，看上去聖潔無比。
    偽佛核心之處——白蓮寺。
    此刻，白蓮寺內大雄寶殿之中，一道道虛影浮現，每一道虛影都端坐蓮華，散發無窮佛光。
    這些，皆是大菩薩。這些虛影中，有慈眉善目者，有凶神惡煞者，有手持人腿大嚼特嚼者，也有懷中坐著明妃正行歡喜之事者，喃喃之語，發出之後卻是佛音禪唱。
    隻是一般人若是聽到這聲音，恐怕撐不了多久就要心神發狂，喪失理智。
    此時，大雄寶殿正中，一道人影緩緩顯化，那人影並非如其他偽佛大菩薩一般自顯佛法異象，而是如同一個普通的僧人，麵色疲憊地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幽冥之戰，尚在掌握之中。”
    “中央婆娑淨土三千菩薩受陳洛接引，返回了人間，幽冥那邊的攻勢便弱了一些。佛門大道雖然略有偏移，但尚能阻攔鳳凰的前路。”
    “問題，出在了人間。”
    一尊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大菩薩輕輕歎氣，說道：“論底蘊實力，我佛門本就差了儒門一籌，更何況他們還得了南荒的效力。”
    “三百六十五佛國，如今已失二百了。”
    “這還不是最難的。”另一名大菩薩搖了搖頭，“短期之內，有輪回塔的香火支撐，對我佛門影響不大。”
    “但關鍵是乾坤境上，我佛門步步受製。”
    “一菩提境，耶合蘇堪稱前五，被陳洛陣斬。”
    “為了應對二菩提境，儒門已經喚來了歐陽六一、王半山、曾子固。即便要戰，我佛門出戰之大菩薩也必須召喚回幽冥法相，那樣幽冥方麵又捉襟見肘。”
    “聽說顏家顏師古，雲水聖人李翱也入了天內，就是為了應對如來以及其他幾位三菩提境的大菩薩。”
    “幾乎都是壓著我佛門來布置。”
    此時一尊懷抱明妃的大菩薩拍了拍懷中明妃的屁股，那明妃的動作便停了下來。這大菩薩淡淡說道：“天外才來了兩尊三問半聖？”
    之前那大菩薩點了點頭：“天道波動，瞞不過大道。”
    這歡喜大菩薩微微皺眉：“他們不防著北方了嗎？”
    “如來，倒是可以聯係蠻族那邊，讓他們也有點動作，讓大玄投鼠忌器！”
    楊璉真迦猶豫了片刻：“以儒門的心思，怕是不會行此險棋。定然還有後手準備。”
    那歡喜大菩薩輕輕一笑：“我等隻是讓蠻族牽扯大玄而已，如果儒門真的布置了陷阱，蠻族栽進去，我佛門又有什麽損失！”
    “蠻族那邊也應該知道，如今大玄已經拿下了南荒，元海也比往常要平靜，如果大玄再攻下西域，到時候就真的可以凝聚所有力量對付他蠻天了！”
    此時，最開始說話的大菩薩說道：“以我之間，儒門或許真的布置了後手。”
    “無論是南荒的荒魂境大妖，還是元海龍皇，都可以暫時抵擋一二。”
    “我看大玄是打定了速戰的主意！”
    “哼，速戰？”楊璉真迦輕哼了一聲，點了點頭，“本座會親自派人前往蠻天遊說！”
    “但現在還有一道難題！”
    “接下來的聖戰，誰來擋住陳洛！”
    此言一出，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輕易秒殺了耶合蘇在內的四尊一菩提大菩薩，這陳洛如今戰力應該匹敵二菩提境，還是那種召喚回幽冥法相達到完整形態的二菩提大菩薩。
    “要不……讓二菩提大菩薩圍攻？”又一名大菩薩開口道，“隻要得手，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值得。”
    一時間，大雄寶殿內安靜了下來。
    是啊，以陳洛如今的成就，即便是三菩提境的大菩薩去換都是劃算的。
    若是大玄失去理智，對西域發動強攻，彼時南荒必然不會追隨，而蠻族那邊和他們呼應，萬騎南下，說不定……
    “不可！”楊璉真迦搖了搖頭，“爾等莫忘了，人族真正的底蘊，是在天外！”
    “若真的人族震怒，放棄此方世界的隱匿，讓那些天外守衛力量入世，蠻族能不能擋住本座不清楚，但我們肯定是擋不住的！”
    說到這，楊璉真迦頓了頓，才說道：“什麽大道自爆，都是嚇唬儒門的。”
    “爾等就那麽想死嗎？”
    “數百年上千年的苦修，就願意這麽消散嗎？”
    “祖之所在，我們還沒有看見呢！”
    楊璉真迦長歎一聲：“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
    “我等不是沒有機會！”
    “守！”
    “守到元劫將至！便是我等雲開月明之時！”
    大雄寶殿之內又是一片安靜，片刻後，那歡喜大菩薩說道：“那……就守吧！”
    “我佛門守禦本就強過其他法門。”
    “配合防守重寶，不求攻殺，隻求守禦！”
    “利用聖戰規則，拖慢他們的進攻速度。”
    楊璉真迦聞言，倒是眼前一亮，點了點頭：“大善！”
    ……
    加格達城，城主府。
    阿達摩深吸了一口氣，結束了今日的功課。望向窗外的落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王與母後，還有那可愛的妹妹。
    他晃了晃腦袋，將這些畫麵從腦海中揮散。
    自從西域開戰以來，阿達摩的心緒仿佛又被勾起，想到了自己過去的人生。
    “觀自在菩薩，行深至般若波羅蜜多時……”阿達摩在心中又吟誦起心經，平複自己的心緒。
    他如今，早已不是當年那養尊處優的佛國太子，而是武祖座下之徒，禪宗掌道，少林大師兄。
    許是因為對付的是偽佛，才讓自己那如山一般穩重的心境有了些許波動吧！
    這個狀態，可不適合衝擊化凡啊！
    阿達摩站起身，走出了房間，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坐在欄杆上，吃著糕點。
    “阿達摩，你出來了！”那女子一見阿達摩，立刻露出一副笑容，臉上兩個小小的梨渦充滿了感染力，她翻身下了欄杆，一蹦一跳來到阿達摩麵前，將吃了一半的糕點遞給阿達摩，“本來是想給你吃的，但是你在修行。我看著糕點可愛，就親了一下。”
    阿達摩望著對方，也是寵愛地笑了笑：“說了多少遍，要喊師父！”
    “哼……”那女子歪過頭，說道，“我聽淺淺姐姐說了，我是承了武祖書中之靈所化，算起來，我和你應該是平輩，最多是喊你師兄！”
    “雪絨……”阿達摩皺了皺眉。這雪絨正是當初他前來西域傳法時，與他討要零食的小白鼠，機緣巧合之下，融合了《西遊記》中金鼻白毛老鼠精的書中靈，凝聚了天道血脈，化形成妖。最開始還隻是一個兩三歲的幼童，但自從開始接觸修行，這沒幾個月，就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三四歲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好啦，師父！”見阿達摩臉色陰沉下來，白雪絨吐了吐舌頭，上前挽住阿達摩的胳膊，“你不要生氣。”
    阿達摩不著痕跡地將手從白雪絨的胳膊中抽了出來，又說道：“注意舉止！”
    白雪絨跺了跺腳：“可是前幾天您還抱著我呢！”
    阿達摩無奈道：“那時你的身形還隻是幼童而已，如今……”
    白雪絨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即眼睛一轉，身上妖力湧動，化作了一個三四歲的女童模樣，朝著阿達摩伸出手：“師父，這樣可以嗎？”
    阿達摩就這麽看著白雪絨，雙眼閃爍金光，那白雪絨頓時被看破妖法，變回原來的模樣。
    “哼，早知道我不修行了！”白雪絨委屈地瞪了阿達摩一眼，“你是壞人！”
    說完，白雪絨將手中的糕點往地上一摔，又踩了一腳，轉頭就跑了出去。
    看著白雪絨的背影，阿達摩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仔細將那踩爛的糕點撿起來，突然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轉身，隻是淡淡道：“讓蘇師姐看笑話了。”
    此時在不遠處，蘇淺淺輕輕搖頭：“自家姐弟，說什麽笑話。”
    “雪絨性情單純，涉世未深，你救她一命，傳她修行，於她而言，你如兄如父，便是此世間唯一的依賴！”
    “我知道。”阿達摩將糕點都收拾好，捧在手心，站起身，對著蘇淺淺笑了笑，“此事於我而言，如春風過江，漣漪之後，歸於平靜，青燈長亮，佛心不改。但對她而言，卻不啻一劫。”
    “我不願她入此劫！”阿達摩聲音淡淡，卻透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蘇淺淺輕輕搖了搖頭：“你們啊……總是不願問問我們是否願意受劫。”
    “與雪絨好好聊聊，若是她願意的話，西域之戰結束後，可以隨我修行。峨眉修行之術，比少林禪宗更適合她。”
    阿達摩看了看蘇淺淺，將那糕點塞入袖中，對著蘇淺淺雙手合十：“多謝師姐。”
    “唉……”蘇淺淺歎了一口氣，說道，“走吧，景王打算策劃下一次攻勢，讓我來喊你一起參詳。”
    “嗯。”阿達摩點點頭，跟著蘇淺淺一起，走向了城主府。
    ……
    與此同時，陳洛收起了春秋書頁。
    這幾日坐鎮聯軍，閑著無事，便又開始更新《封神演義》，這一次，寫了兩回。
    第十九回：伯邑考進貢贖罪。
    第二十回：散宜生私通費尤。
    這兩章開始，那個被稱作大興的西岐終於開始展開了篇幅。前文提到西伯侯姬昌被讒言所害，被紂王困在羑裏。書接此事，西伯侯長子伯邑考見父親多年未歸，便想要入朝歌探望父親，尋找營救之法。
    但那妲己卻看上了伯邑考這個瀟灑美少年，竟然灌醉了紂王，要和伯邑考成就好事。
    不得不說，伯邑考是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完全沒想到先占了便宜再反過來要挾妲己，讓她想辦法勸紂王放了自己夫子的主意。
    於是，很直男地拒絕了妲己的求愛。
    這妲己見索愛不成，由愛生恨！
    你這是違背婦女意願啊！
    於是妲己誣陷伯邑考對自己非禮，惹得紂王大怒，要將伯邑考推入蠆盆，卻被妲己攔住。妲己讓紂王將伯邑考剁成肉醬，做成肉餅，送給姬昌吃，看看姬昌是不是真聖賢！
    姬昌豈能不知？但為了逃出生天，還是裝作不知，吃下了用伯邑考做成的肉餅。
    小知識：在曆史上，商朝確實是以活人祭祀上蒼，專門有活人菜譜的。
    姬昌這麽一吃，頓時讓紂王放下了戒心，本打算放姬昌回去，結果被費仲、尤渾給勸阻。另一邊，伯邑考的死訊傳到了西岐，徹底激起了西岐的反心，有人給西岐上大夫散宜生獻策，去賄賂費、尤二人，散宜生一聽，一拍大腿——
    你tm怎麽不早說！
    於是散宜生帶著金銀財寶也來到了朝歌，成功買通了這兩個奸臣，最終終於等到了赦免姬昌的聖旨。
    姬昌帶著黃飛虎贈送的銅符印信，離開了朝歌。
    這一走，便走出了一個封神大戰風波起；這一走，便走出了一個商滅周興八百年……
    剛剛收起春秋新頁，陳洛突然眉頭一皺，望向門外，隨後一道青光飛來，陳洛伸手抓住，正是一道傳音玉簡。
    陳洛神魂一掃，便將玉簡收起，身形微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
    千裏之外。
    陳洛的身影在萬丈高空浮現，此時眼前的城池被一道金光籠罩，那金光的源頭，是一枚木魚。
    “怎麽回事？”陳洛看著迎來的幾名坐鎮半聖，問道。
    那些半聖臉上一紅，其中一人走出，作揖道：“那是佛門重寶，雷音木魚，金剛院的鎮院三寶之一。”
    “守禦之力，在佛門諸多寶物中，能排入前五。”
    “此寶罩住了眼前之城，我等……破不開！”
    “破不開？”陳洛無語，“也動用寶物砸啊！”
    另一名麵色蒼白的半聖歎口氣，說道：“武祖，您看清楚，催動此寶的是一名一菩提的大菩薩！”
    陳洛雙眼火光閃爍，頓時就看到那城中有一尊上半身紋著惡鬼圖像的大菩提正在打坐，此時他也感受到陳洛的目光，抬起頭和陳洛對視了一眼，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陳洛來破陣。
    “按照聖戰的規矩，也隻能是一問半聖破陣。”那麵色蒼白的半聖說道，“我等剛才試過，破不開。”
    “這不是比寶物嗎？”陳洛冷哼一聲，“儒門沒有攻擊力強橫的寶物嗎？”
    “自然是有的。”那半聖說道，“可是……”
    說到這，這半聖囁喏了一下，歎氣道：“超出我等成道之寶威力的寶物，我等催動的話，對成道之寶不利，輕則受損，重則小乾坤破碎。”
    陳洛聞言立刻了然。
    說起來，很早以前，紀仲催動春秋虛影入戰，最終儒心破碎，應該也是這個道理。
    那佛門的打算就很清楚了。
    我就防守，哎，專心防守。
    跟我同境界的，打不破我的防守。
    能打破我防守的，肯定不是我這個境界。
    利用規則卡bug呢。
    不過佛門倒確實有這個資本，畢竟單說防禦力，也隻有妖族的龜類妖獸可以和他們一比了。
    “而且，如果一擊不能打破防禦，這雷音木魚會吸收攻擊，發動反擊。”那半聖又說道，“在下就是剛才吃虧了。武祖，可能需要動用方寸山了。”
    “無妨！我去看看！”陳洛點點頭，緩緩飛到那雷音木魚的防禦光照之前。
    此時，木魚之下，出現了之前那尊大菩薩的虛影。那大菩薩一臉笑意，說道：“武祖，要不要試試你的方寸山？”
    “此雷音木魚，能防禦二問半聖全力一擊，比之前阿蓮娜催動的金剛護城大陣還要強上數分。就不知武祖的方寸山能不能撞破！”
    陳洛打量了一下那防禦光罩，順便打了一拳上去。
    果然，這一拳打下去，非但沒有擊碎防禦，反而那雷音木魚猛然一震，發出一道雷音，釋放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向陳洛。
    陳洛衣袖一揮，將那力量消弭。不過陳洛也察覺到這雷音木魚蘊含的道理居然有所調整，好像是針對自己的禪宗佛意而來。
    “武祖，可還滿意？”那大菩薩依然是一副笑容。
    陳洛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那木魚。
    “是衝著方寸山來的？”陳洛心中一動。方寸破佛門陣法，其實是取巧，山雖重，但關鍵是諦聽可以瓦解偽佛教義。看樣子這一次，他們防了這一手。
    “以為我隻有方寸山，看不起誰呢？”陳洛突然有種被小看的感覺。
    下一刻，他從儲物令中拿出了一副卷軸。
    陳洛打開卷軸，卷軸之上池水平平，浮萍青青。
    陳洛心念一動，那浮萍出畫，凝聚出一柄青色長劍。
    青萍劍！
    “武祖，若非三問層次的寶物，還是不要試了，免得寶物損……”
    隻是這大菩薩話音未落，陳洛直接拿著青萍劍狠狠地砸了上去！
    下一刻，就將那雷音木魚顫抖不休，木魚表麵浮現無數細小的裂紋，此時雷音木魚還要發出雷音，但那聲音就如同小貓一般。
    “就這？”陳洛白了那一菩提大菩薩一眼，“本祖都不屑出劍！”
    隨後，在身後半聖以及那大菩薩瞠目結舌之中，雷音木魚轟然破碎，防禦瞬間瓦解，那大菩薩見勢不妙，立刻就要遁逃，陳洛隨意拿著青萍劍一甩，頓時一道青色光芒追上那尊大菩薩，劍光直接將其貫穿。
    誰說不拔劍就殺不死人了？
    “這是誰想的計謀？”
    “難道是我儒門的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