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牌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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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民風淳樸,如今一看,閑兒果真被將養的極好,雖說氣度缺少了幾分,倒是有天真自然的靈動。”柳如意的話裏話外,提著儋州,又說著天真自然,就差直接說範閑是鄉下來的傻子了。
當然範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先是將雍容華貴,氣質淑賢套在了柳如意的身上,就在柳如意以為範閑這是在服軟的時候,又直接接了一句。
“不知道的人,定把您當做府內主母。”
範閑的話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在了柳如意最大的傷口上,自己嫁進範府十幾年,也為範府生了個兒子,但是還是改變不了自己二夫人的身份。
柳如意這邊吃癟,原本還想試一試另一個的深淺,卻聽到遠處傳來的大呼小叫的聲音。
連忙找了個由頭,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原本剛才柳如意故意的一下,範熟還沒有被吵醒,現在咋咋呼呼的聲音讓範熟再也睡不下去了。起身就看到剛才的傻小子,從遠處跑了過來。
範熟坐在護欄上伸了一個懶腰,閉著眼睛雙腿蹬出,隻感覺什麽東西撞上來,連忙將腿收了回來。
“哎呦!”
睜眼就看著傻小子倒在地上,那根用來打管家的棍子被壓在身下,起身就看到臉上有著一道紅印,看痕跡和地上的棍子十分的吻合。
柳如意這時已經進入了房間,到沒有看到這些。
傻小子揉著自己的臉,就要找範熟的麻煩,範熟指著不遠處的範閑,“那是你要找的人。”
傻小子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想起了自己的本來的目的,範熟推了一下,地主家的傻兒子果然直接跑到了範閑跟前。
手中還揮舞著那根棍子,“少爺我想明白了,我憑什麽自個兒打死自個兒啊?”
“我哪知道啊!”
“你是不是耍我呢!”
倒也還行,人最怕的就是一直不開竅,雖然開竅晚了些,但終歸還是開竅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長些記性,範熟這樣想著,到底也算自己這一世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家裏吃些虧倒比在外麵吃虧好些。
“你說呢。”
範閑的反問,讓傻小子的臉開始了不規律的抽動,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徹徹底底的忘記了剛才絆倒他的範熟。揮舞著手中的大棒,指著玩累了坐下去的範閑。
“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麽!”範熟心中有了些期待,“少爺我還沒坐呢,你憑什麽坐啊!”範熟心中的期待消失了。
傻小子看著範閑毫無動作,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個下人都沒有,氣勢弱了一些。看到一旁的範熟,想起剛才兩人是一起的,氣勢又弱了幾分。
身為範府的扛把子(隻要爹和姐姐不在),傻小子還是強撐著氣勢,手中的木棍是他最後的依賴了,“站起來!”
範閑不為所動。
“把手伸出來!”
範閑依舊不為所動。
“沒人管啊!你,你怎麽進的內院,你到底是誰!”
“範閑。”
傻小子眉頭一挑,顯然是知道範閑這個名字了,氣勢又有了,覺得自己又行了,“哦,範閑,那他就是範熟了,你們就是儋州來的私生子,我當是誰呢!就你這樣的身份,還敢耍我。”
“我身份是你兄長,長兄如父,要這麽論的話,我算是你親爹。”
範熟聽著範閑的話,想要接一句,‘我可不要這樣的侄兒。’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勁,這話茬,接不得。
突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範熟朝著聲音來處望去。
長發及腰,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眼鼻之間,還有著當初的感覺,範熟知道,這就是若若,範府的大小姐,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了。
“妹妹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了。”這就是範熟認出若若之後的第一個想法。
“住手!”卻隻見若若一聲嬌喝,提著裙子從過道跑了過來。
傻小子揮起來的木棍,本來是要打向範閑的,在這一聲嬌喝之中,直接順手伸到了背部,一撓一撓的,若若越是接近,他的頭就低著越深,對著聲音的懼怕怕不是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下輩子肯定也會記著的。
“大哥,二哥。”若若朝著範閑和範熟打了聲招呼,臉色突然一板。
“跪下。”
範閑和範熟懵逼的時候,後麵傳來噔的一聲,確實傻小子頭低著老深,熟練的跪在那裏,渾然不見剛才麵對範閑時的盛氣淩人。
若若將手放在腹部,走到傻小子的身後。“我剛才遇到賬房先生,你又想對他行凶。”
傻小子的束發從額頭塌下來,已經看不見臉的模樣,“他跑的那麽快,我哪追的上他。”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在讀書麽。”若若的問話讓傻小子又將頭埋下去了一些。“這些我都可以饒你。”
傻小子笑開了眼,就要起身,卻在範若若的又一聲嬌喝之中麻利而又熟練的跪了回去。
範若若走到傻小子身前,向著傻小子伸出了手,“給我。”
傻小子下意思的雙手就要將木棍奉上,可馬上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小眼睛,“姐,你不是說饒了我麽?”
“給我。”
傻小子麻溜的上交了凶器,熟練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現在罰你,是因為你對兄長無禮。”教育人就一定有著合情合理的由頭,範若若覺得自己正是一個好姐姐(妹妹)。
“他就是個私生子……”
“手張開。”傻小子還要說什麽,直接被範若若打斷了。
“姐,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範思轍!”
地主家的傻兒子範思轍終於還是放棄了抵抗,一抽一抽的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
“梆!”皮肉與木棍相撞的聲音讓一旁的範閑和範熟眼皮齊齊的一跳。
“那隻。”
範思轍再次可憐巴巴的看著範若若,卻不想沒有絲毫效果,又是梆的一聲,可能是平常左手沒有受過如此酷刑,這下竟然悶哼了一聲。
“兄長的名諱不可直呼,更不能不敬。再有下次,我一樣打你。”
範思轍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然後在範若若的許可之下,才緩緩站起了身,盯著一旁看戲的範閑和範熟,記清楚他們的容貌之後,才向後退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這次直接就一步不停地向後跑去。
“娘啊!娘啊!”遠處傳來的哭喊聲說明了他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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