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擲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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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綺生香嬌上春。金蓮開陸海,豔都城。

    寶輿回望翠峰青。東風鼓,吹下半天星。

    萬井賀升平。行歌花滿路,月隨人。

    龍樓一點玉燈明。蕭韶遠,高宴在蓬瀛。”

    俯身臥在金蓮燈中的少女,舒展著長頸高歌,伴隨著燈花的韻律,彎著腰肢立起身來。

    隻見她蓮步踩轎,金衫霞裳,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不過三兩分鉛華,便展露出萬萬種風情,鶯聲一曲小重山,聲繞餘梁,直貫人脊梁。輕歌快舞,嬋娟非常,那倩影伴舞,就若蝶飛蜂舞,正是上上等朱顏,上上等美色,上上等姿容。

    李凡趴在門欄邊,目不轉睛得盯著。

    恩,這少女就是個金卿吧?長得有點像x茵,就隻可惜她胸太平了,完全是搓衣板,甚至低於李凡老師心目中的及格線,所以嚴厲到殘酷的李凡老師給她倒扣了十分,給出了品鑒。

    這個不行,下一個。

    不過鯤倒是也把金花擲出去了,還啪唧啪唧得拍鰭。

    哇靠你聽的懂嗎你也扔……

    不過實際上,好像除了李凡,所有觀眾都擲出了一兩朵金花。

    “居然有這樣絕色尤物,金鱗宮的魚兒是練得愈發絕豔了!”

    “這麽壓箱底的貨色居然第一個就出場了啊!”

    “往年這樣的就是花魁了呀!”

    就連那邊呂家的子弟,也吵吵嚷嚷著,一下子投出去一大捧金花,於是在一陣鎏金花雨之中,那平板少女屈膝答禮,含笑退場。

    “盼盼你聽聽,人家唱的比你好。”

    “嗯~~師父又逗人家,真討厭!”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李凡下意識得扭頭看。在金卿少女們收拾舞台上的金花,燈火亮起的片刻間,正好注意到廊柱另一側的陰影中,也有兩人站著。

    這兩個修士分明是女扮男裝的,大一點的二十多歲,鵝蛋臉,黛眉墨畫,潤唇若櫻,頗有一番出塵氣質,實在是過於明豔,哪怕是一身男裝,天然無飾,也掩蓋不出鋪麵而來的仙塵氣質……好吧簡單點,乍一看有點像王x賢。

    那小一點的也就十歲,挑著黛眉,尖尖的下巴,臉蛋有些嬰兒肥,一雙眸子格外靈動狡黠,聲音又甜又膩的,雖然還沒長開,但至少也是個八十分級的選手。如果長大以後長大一點,那份媚骨,就該與邱x貞有的一比了。

    李凡還想再瞅一眼,但正巧此時,闌珊的燈火又熄滅了。

    於是他又回頭往欄杆底下看去。

    第二場的少女,或者說金卿,也上台來了。

    她打扮得也有八十分姿容,居然穿著軍裝,披著金鱗輕裘甲,身負一把寒光閃閃的四尺長劍,一頭青絲梳成馬尾垂到腰際,劍眉淩淩,英姿颯爽,居然是來表演劍器,也就是劍舞的。

    嘿!這個長得好像x敏啊!今兒怎麽了這是?港劇群芳譜嗎?

    不過要說到劍舞,這下李凡可就自認為是行家,或者至少是得了北辰劍宗幾分真傳,也有那麽一丁半點的眼力見了。

    定睛看去,隻見那個酷似x敏的金卿,把身姿萬轉,手裏一把明晃晃長劍,宛如閃電銀蛇般旋在掌中,左旋右抽,氣度森嚴,刃光明麗,寒風裂裂,劍影紛紛,那逼人氣勢真是撲麵而來,真的仿佛絕色絕世的劍俠,沙場氣勢,一望便之,區區的劍舞,居然叫人看得喘不過氣來……

    不對!這來真的!

    李凡趕緊把鯤從肩頭抓下來,收到袖子裏藏著,同時心神電轉,下意識把對方舞劍出劍的角度,勁道,步伐,呼吸發力動作在心裏一過,登時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是劍舞,是真劍!而且是一門遠勝過墨竹山好多垃圾劍法的,精妙絕倫的劍術!絕對不是南海這種地方的魚兒能學得到,學得會的!

    然後就在這一刹那,那x敏猛然淩空起躍,踩著彩帶圍欄和浮燈,躍上了雅間的包廂!

    周圍的人群還以為是什麽設計好的舞蹈動作,一個個的都傻子一樣,張著嘴張望。

    接著就聽一聲鳴龍似嬌喝,劍光一耀,罡嵐爆閃!

    砰!得一聲爆響,李凡扒著欄杆往外看,就看見另一側,那劍舞娘突然仗劍衝進去的雅間爆了。就好像煤氣瓦斯爆炸似的,上下三層的地板牆板都炸飛了,木屑被劍嵐吹卷,飛得到處都是,吹了舞台一地。

    絕不是什麽金卿!是刺客!不對!桓家連自家的魚長什麽樣都記不得了嗎!還讓她堂而皇之得上台?而且鎮船的金丹護衛呢?

    李凡探頭往下一看,好嘛,一眼掃去,隻看見金鱗宮那些金丹期築基期的修士,已經倒了一地,剛收的金花都落在地上,一個個倒在地上麵色粉紅發紫,抓著地板上一道道血痕,顯然是中了猛毒,就要窒息而死。

    而剛才那個起舞的平胸少女,就蕩著雙足笑眯眯得坐在圍欄上看著他們的慘狀,可詭異的是底下的觀眾卻不怎麽驚慌,反而前排雅間的幾個修士翻身出來,一個一個,把金鱗宮修士的腦袋割下來。

    而外頭的修士還不明所以,聽聞巨響,飛身進閣裏增援呢,結果剛推開‘驚慌失措的人群’進來,就毫無防備得被這些人從背後捅刀,劍劈刀砍,斷成數截,甚至都沒穿過人群,就被整個分屍,給人揣在袖子裏藏著,好幾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了。

    然後李凡就瞪著眼看那些戴金花的客人,分出幾隊堵住門口,還有好多,就麵無表情得站在舞池底下,隱隱約約圍繞舞台,分成三波人來,涇渭分明。

    接著‘當哐’一聲響,就見一條被削得血淋淋的人棍,被擲到舞台上,正在那平胸少女麵前,濺了一攤血。

    卻是那劍舞娘拋的,這會兒工夫,身後雅間裏的修士居然就被她突擊破入,殺戮一空了。

    隨即她也用一塊絲絹,把劍上血跡一抹,隨手擲開,同時縱身一躍而下,把寶劍摟在懷裏,落在舞池裏,立在人棍身後,與平胸少女四目相對。

    一個笑眯眯,一個冷冰冰,明顯都帶著十萬分防備。

    李凡早已激活了隱身符戴著不知麵蹲下了,仔細瞅瞅那人棍的服飾打扮。

    雖然下麵那人被削了四肢,臉上也被劍嵐砍得血肉模糊,瞎眼斷鼻的,還打散了頭冠發髻,割去了好大塊頭皮,顯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但那身鶴袍和那張瓜子臉的輪廓,不會錯的,是個呂家人。

    哦,呂家人……

    李凡扭頭看了一眼,於是看到了風聲,血風的風聲。

    剛才還在雅間裏聚會飲酒,擲花取樂的呂家子弟們,隻剩下一具具沒了首級的屍骸,從頸項中八道血箭直衝屋頂,把整個雅間的牆壁天頂,和他們手中的杯盞金花,都染成一片血紅。

    而那個眉眼甚為狡黠的少女,也一蹦一跳得踩著圍欄跳上舞台,雙手還拿著一圈圍巾似的紅綾纏在身上,那紅綾被她如舞蹈似的一甩,咕嚕咕嚕得,就從紅色的綢緞裏,滾落出一堆的腦袋來。

    她的師父依舊是風度翩翩得站在圍欄邊,仿佛才剛剛要看一場好戲。

    平胸少女和劍舞少女就冷眼看著上台的第三人,一時無聲,台上隻有那呂家的人棍在呻吟哀嚎。

    倒是那女孩先開口,把血紅的綢綾往肩頭一繞,稽首道,“九天玄女聖母元君大天尊,兩位姐姐有禮了,我叫盼盼,顧盼盼。”

    劍舞少女點點頭,右手仗劍在側,左手作輯,“九天玄祖元君大天尊,在下白霜英。”

    平胸少女咯咯一笑,從圍欄跳下來稽首,“九天玄女仁慈救世賜福赦罪大慈尊,貧尼楚南衣。”

    李凡直皺起眉頭,好家夥,一群黑幫殺了人不逃跑上來先對字頭,還拜的都是玄女,這些都是玄門的人啊!

    “道友若是前來聚會的,便下去一敘,藏頭露尾的,恐怕有所誤會啊。”

    猛的,從李凡耳邊傳來那歡歡師父的聲音,登時驚得他發足一躍,同樣登上舞池一角。

    場中之人都全神戒備的盯著他,台上三女也一齊望來。

    李凡麵戴不知麵,做了個稽首,其實汗流浹背,鞠躬抬頭的工夫已經心如電轉,無數念頭過了一遍。

    能識破他的隱身符,那王x賢至少是元嬰級的。這三個女娃雖然都是築基,但下邊三群人明顯是她們師長同門,舉手投足就清空了桓家的護衛,打成這種三方的均勢,那肯定少不了金丹元嬰的大修士的。

    搞不好這三群人,就是九大玄門那邊過來的呂家的仇家,大老遠跑來南海還能有什麽目的,不就是為了奪劍麽。看她們如此辣手,想必也打算順帶誅除了呂家滿門。那麽這群人就是敵人的敵人!

    賭一賭!

    “九天玄女如意真君大天尊,貧道稽首了。”

    “咦?”

    “如意真君……”

    “北辰劍宗的?”

    “不會吧……”

    三方修士一陣騷動。不止三個築基期的少女猶豫,連元嬰的師父們也有些意外。

    畢竟玄門中人,也有五百多年沒聽人喊過‘九天玄女如意真君大天尊’的聖號了。

    李凡背上的冷汗淌淌的,虧得他還記得玄天劍意教過一次聖號,哎呦,要是把這家夥帶過來就好了。至少也能和這些玄門的老鄉勾搭兩句不是。

    白霜英皺眉道,“本次該隻有我們三家來取劍,此人冒著北辰劍宗之名前來,藏頭露尾,恐怕有詐,不如除之。”

    喂x敏你好毒啊!果然漂亮女人不能信啊!

    李凡趕忙放出乾坤雙龍護體。

    楚南衣笑笑,“北辰劍宗的絕學雖然流傳各地,但娘娘的聖號得是受了師承才能傳的,而且他戴著我準備的金花,居然沒有中毒,那恐怕是得了解藥,確實是我玄門的同道。

    隻是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劍宗的隱秘傳承呢……不知這位道友,貴派北辰宗的前輩現在何處?道友隻身前來會盟,應該是貴派已經有所計劃了吧?”

    嘶!原來如此!在這金花上先下了毒,埋伏了那些桓家的!得虧老子和鯤把紫金丹當花生米磕,這才能頂住的啊!

    李凡帶入玄天劍意的腦回路想了想,逞強著拱拱手道,“他們正布置誅魔劍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全島人都用劍光掃死,飛劍慢慢找……

    還有我可不是擔心傷及同門才特地來提醒你們,我隻是來品鑒一下你們的垃圾功法罷了。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我北辰宗劍法天下無敵啊!哈,哈,哈!”

    眾人頓時無語。

    白霜英,“居然把誅魔劍陣都……不過聽著倒像是那群瘋子會做的事……”

    楚南衣,“這莫名其妙的性格,肯定是劍宗傳人錯不了了……”

    倒是那顧盼盼岔開話題,“這個人快死了耶。不問問山上的詳情嗎?”

    呂家的人棍已經嗆血抽搐了,看著很痛苦。

    於是楚南衣隔空一掌,打裂了姓呂的腦袋幫他超生,又合掌道,“師兄既然代表劍宗在此,貧尼也不敢隱瞞。

    此番我師門以大衍神算算得,南海出世飛劍一十六口,玄門當有其九,其中三口是我等三人命中該有,而剩餘的則由各位師兄爭奪,各憑命數。”

    臥槽這麽吊的?這都能算得到?還能精確到個人的?

    白霜英道,“既然是命中必得的飛劍,就該由自己去取。我們三人原本相約,一齊潛入呂家,尋找劍爐取劍的。今日正是為此,才誅殺了這些呂家人,好作一些布置。”

    李凡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原本?”

    顧盼盼歡笑道,“既然有鼎鼎大名的北辰劍宗在此帶頭,又何必耍這些伎倆呢?就請師兄領隊,我們正麵打進去吧!”

    李凡,“……哦,哦……正合我意呢,我北辰宗劍法天下無敵,啊哈,啊哈,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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