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道人有感,楊堅上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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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一條成了氣候的龍脈,李玄空斬它說不得要受天道反噬,被無盡的人道氣運轟殺,但是,一條三十年後的潛龍,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山川大地之龍,雖有靈智,被天地眷顧,但終究是死物,不與人道大勢相合,終究落了下城。

    長安城內,一處高門宅院。

    一個英武不凡的少年正揮舞著長槍,氣勢如龍,青年天庭飽滿,頭角崢嶸,讓人觀之就心生好感。

    忽的,少年眼前一黑,體內的真氣茬行,一口鮮血噴出,當即倒在地上,在昏厥之際,他似乎聽到一聲淒厲的的鳳鳴在他耳畔回旋。

    城內的另一處道觀中,一個身道士盤坐蒲團之上,其麵相介於中老年之間,峨冠博帶,留著五縷長須,麵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軀更是偉岸如山,神儀氣度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他麵前擺著一尊老君像,他手上正拿著一本南華經,經書封麵略黃,書頁處多有褶皺,想來是翻閱了很多次。

    忽的,道人隻見一抹璀璨刀光橫亙在天地之間,朝著他的靈台斬去,下一瞬,道人元神化作一隻鯤魚,張開碩口,將其吞噬,隨即落在識海之中。

    “是誰?”一聲怒喝在道觀中響起。

    當他反應過來,手上的南華經已然化作齏粉,顯然剛剛真氣暴走,不慎之下將其震碎。比起手上的南華經,他更在意的是那一道如煌煌天道的刀光。

    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在南方的布置被人破去,潛龍之勢蕩然無存。

    當世佛門早早在楊家下注,而道門近些年式微,閉門不出,在民間的信仰也衰弱許多,但爭龍這件事牽扯到千千萬萬的人,即使他不想牽扯其中,也是身不由己。

    而他自己又與道門中人意見不和,所以他在南方布置了多處風水大陣,想要在關中養出一條真龍。

    就在剛剛,不僅他布置的風水大陣被破,龍脈節點損壞,而他留下大陣上的一點印記也被觸動,這才有剛剛那跨越空間的一抹刀光。

    道人目光沉凝,注視著身前的老君像。

    良久之後,他才吐出一句話,“看來,得到南方走一趟了。”

    以他的境界自然不難看出用刀之人的境界乃是與他相仿的大宗師,未來有這樣一個大宗師攪局,定然生出許多變數。

    那一刀,既是通知也是警告,彰顯著刀者的霸氣與強勢。

    受得了這一刀,去南方見他,受不了,自然魂飛魄散。

    ······

    飛馬牧場內,眾人驚駭不已,看向李玄空的目光中帶著狂熱與敬仰,就差跪在地上五體投地了。

    這樣的武功,是人能練成的嗎?

    就在看到那斷裂的鳳首峰那一刻,飛馬牧場內部不和諧的聲音瞬間散去,之前,飛馬牧場連續三代都是女場主,不免讓其他家族的人起了異樣心思。

    雖然女場主的手段和智慧都在他們之上,但作為男人,沒有人願意雌伏在女人之下,接受她的領導。

    但現在,商清雅多了這麽一個強大的靠山,自然讓他們收起了小心思。

    “公子,真乃神人也!”商清雅望著眼前的場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良久之後方才恢複平靜,緩緩開口。

    雖然恢複了平靜,但她的眼神比之前卻是多出了幾分仰慕和熱切。

    世人都崇尚強者,女人更是如此。

    見識過那如神如魔的一刀,她早已心折。

    “小道爾,以後你就明白了。”李玄空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將長生訣融會貫通之後,他無時無刻都在與天地交感,無時無刻都在變強,雖然這種強度微乎其微,但日積月累之下,依舊是不小的進步。

    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大宗師境界的人而言,想要進步比尋常武者艱難不知多少倍,有這樣的收獲,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

    終南山麓,山水秀麗,風景優美,素有“仙都”之稱。

    一白須白眉,眼神澄靜的道袍老者與楊堅並肩而行,一舉一動充滿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的出塵意味,時不時以拂塵指點周遭景色,溫言介紹。

    “相傳春秋時函穀關令尹喜在此結草為樓,以觀天象,因名草樓觀。老子在此著《道德經》五千言,並在樓南高崗築台授經,又名說經台,就是那處古石台”

    “先賢風采,確令楊某仰慕非常!”楊堅順著老道的話奉承一句,目光掃過下方山穀田野上的重重屋宇,心裏默算著樓觀道派的人數和實力。

    乍一看,樓觀派人數多不到哪裏去,似乎大貓小貓三兩隻,但僅憑以身旁這嚴達老道為首的田穀十老,便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高手團。

    他們單獨一人或許遠不如寧道奇,但他們十人加在一起,即使四大聖僧也得繞路走,更遑論寧道奇一人?

    而且,田穀十老還有一個遠勝於寧道奇的地方,那就是他們樓觀派曆史悠久,數代以來更是名副其實的北方道門之首,擁有完整的門派傳承,也需要將這傳承延續下去,那就不得不顧慮當權者對道門的態度。

    反之,寧道奇號稱“散人”,正是其光棍一條,分屬道門,卻又遊離在道門之外,固然難以被當權者拿捏,但在道門聲威和勢力上的毫無建樹,也使他無法對廣大佛門形成壓力。

    當世儒釋道三教相互掣肘,然而儒教分散為大大小小的士族門閥,利益混雜,難以統轄,因此能夠用來製衡佛門的,就唯有道門正宗了。

    心念電轉,楊堅誠摯道“先帝本敕令於此修建通道觀,不曾想忽逢大難,龍馭賓天,今楊某欲繼先帝未竟之誌,發民夫五千修建通道觀,不知嚴道長意下如何?”

    即使以嚴達宗師頂峰的修養,聽得“欲繼先帝未竟之誌”之語,也忍不禁瞳孔一縮,暗暗為楊堅的野心和魄力而心驚。

    所謂“欲繼先帝未竟之誌”,往小裏說是繼續修建通道觀,往大裏說則是繼續統一天下的偉大事業。

    此處一語雙關,無外乎逼樓觀派提早站隊,出人出力。

    繼佛門之後,楊堅想要引入道門,平衡佛道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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