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爭與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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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帆過去把門打開,心裏那個意外。

    竟然是江貴。

    這來的可真巧,江欣和宋凱剛出去,這就上來了。

    怕不是一直盯著呢!

    江帆轉了幾個念頭,把人讓進來問“這麽晚上怎麽還不睡?”

    “不是太晚,我一會再睡!”

    江貴強作笑臉,跟著江帆過去在客廳沙發上坐下,&nbp;&nbp;見江帆沒什麽說話的興致,就主動說起來“我這些年點子不太好,也沒活出個人樣,大家都在罵我……”

    江帆給他泡了杯茶,不動聲色聽著。

    江貴語氣誠懇“我也知道有些事做的不對,那筆貸款還是三叔還掉的,&nbp;&nbp;去年我在西疆找了個活,工資還不算,&nbp;&nbp;一年能有個五六萬,幹上幾年應該能把賬還清……”

    江帆心裏那個膩味,這都叫什麽事。

    你要悔過,給二伯去悔,那才是你老子。

    或者給江爸去悔過也行,那是你親三叔。

    給自己悔過算個什麽事?

    不過他臉上沒表露出來。

    聽了一陣,放下茶杯說“過去的就不說了,沒意思。”

    江貴點了點頭“是啊,日子肯定會好起來,太晚了,你睡吧!”

    說罷起身走了。

    江帆送出門去,心裏還琢磨,這不像江貴的一貫作風啊!

    按以往的經驗,黃鼠狼給雞拜年,那絕對是沒安好心的。

    雖然這麽形容有點不太合適,&nbp;&nbp;但絕對是江帆內心的真實寫照。

    江帆既非長輩,&nbp;&nbp;也非是兄長,&nbp;&nbp;江貴這麽眼巴巴的過來訴苦和悔過,&nbp;&nbp;沒趁機提點要求爭取點好處實在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nbp;&nbp;搞的江帆也很是納悶。

    而且若非江帆今非昔比,江貴甚至都不會出現在他麵前。

    除非哪天發了橫財,才會回家抖一下。

    絕逼有事。

    江帆想了一陣,也沒想出哪裏有問題,就睡了。

    次日。

    江帆六點起來,和江欣宋凱招呼親戚們吃早飯。

    沒過一會,早起溜灣的江爸也帶著昨晚住在家裏的長輩到了。

    抽了個空,江爸趁沒人的時候給他說“昨晚你二伯給我說,讓你幫幫江貴。”

    江帆恍然,昨晚就覺的肯定有事。

    沒想到在這等著呢。

    江帆不動聲色“讓我怎麽幫?”

    江爸說道“你二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這些年不容易,說江貴點背,還替江貴給我道歉來著,聽的我心裏不是滋味,但一碼歸一碼,你二伯確實沒容易,可江貴那個混賬玩意是個什麽貨色,誰心裏沒數,我事回頭我和你二伯說,&nbp;&nbp;他要找你你聽著就行。”

    江帆說道“江貴昨晚已經找過我了。”

    江爸很是驚訝“江貴找你了?他說啥了?”

    江帆把昨晚江貴的情況說了下。

    江爸聽完無語,&nbp;&nbp;最後問“伱是怎麽想的?”

    江帆說道“啥都不想,&nbp;&nbp;這些事爸你處理好啊,我沒時間想這些麻煩事。”

    江爸輕輕呼了他一巴掌“就知道當逃兵。”

    江帆也不在意,這種麻煩事能少則少。

    進去招呼了下,就下樓叫車趕去了桃花源。

    他得親自去接呂爸呂媽,當然最重要的是今天兒子得到場。

    昨天兩邊的親戚就沒見到人,今天要再見不到,滿月宴就鬧笑話了。

    趕到桃花源時,呂小米已經收拾停當,就等他來了。

    剛下車就看到呂益明和葉秋萍正往車上搬東西,葉秋萍他認識,呂益明卻沒見過,但不用想也都知道是誰,瞅了瞅兩人,招呼了下葉秋萍“你也來了。”

    多少有點尷尬。

    葉秋萍既是呂小米閨蜜,又是呂益明的女朋友。

    關鍵還是他公司的員工,這些身份實在太複雜。

    要是沒有最重一重身份,那也沒什麽。

    可就是這最後一重身份,搞的誰都挺尷尬。

    不但江帆尷尬,葉秋萍也尷尬。

    隻能點了點頭,介紹了一下呂益明“這是呂小米她哥。”

    江帆笑著招呼“呂總好!”

    呂益明臉皮抽了抽,這特麽是什麽神問候?

    本來還想的好好的,今天見了這個姓江的就算不捶他一頓,也得罵上幾句解解氣,結果卻被一聲呂總給叫的差點就沒繃住,一肚子的勇氣也瞬間煙消雲散。

    罵當然可以罵。

    但不能不考慮後果。

    妹子兒子都生下了,現在罵一頓到時一時痛快了。

    可以後妹子怎麽辦,會不會受閑氣?

    更不要說他現在還要靠抖音科技吃飯呢,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隻能木著個臉應了一聲“你好……”

    江帆沒跟他倆多說,說了一聲就直接進了屋。

    目送他進去後,呂益明才暗暗鬆了口氣。

    太難受了。

    太特麽難受了。

    葉秋萍問“你是不是很緊張?”

    呂益明老實點點頭“我怕控製不住情緒真的捶他一頓。”

    葉秋萍不相信“我不信,這有什麽好緊張的?”

    呂益明鬱悶道“那還有什麽,難不成我還會怕他?”

    葉秋萍打量他“我怎麽覺的很有可能。”

    呂益明無奈道“我怕他幹嘛,最多不接抖音的活,莫非他還能吃了我?要不是小米已經給他生下了兒子,鬧僵了以後小米跟著受氣,就活不接抖音的活,我也得捶他一頓。”

    葉秋萍慫恿道“那你去啊,不捶他一頓你不信呂。”

    呂益明臉黑了,這死婆娘竟然火上澆油。

    簡直豈有此理。

    想想還是忍了,不想跟這女人一般見識。

    葉秋萍號準了他的命門,知道他就是打打嘴炮,壓根就不擔心會鬧出事,兩人也不急著進去拿東西了,在門外交流了一陣,覺的差不多了,才進去繼續拿東西。

    自從有了兒子,出門就很麻煩。

    大包小包,一大堆東西要準備。

    小東西飯量大,奶不夠吃,還要吃奶粉。

    出個門奶粉奶瓶熱水尿布小被子一大堆東西都要帶,一樣都不能缺。

    而且得準備好幾件,不然尿濕了很麻煩。

    穀虛

    把東西全部拿上車,上車出發。

    江帆和呂小米坐了一輛車,呂爸呂媽和呂益明、葉秋萍、謝明明坐了商務車,兩個護理人員則坐了另一輛奧迪,剛出大門就接到了江爸的電話,想來那邊等的急了。

    酒店專門布置了一個中等的宴會廳,搞的很是溫馨。

    投影大屏幕上播放著這一個月來記錄小家夥成長的一些照片和視頻。

    輕緩的歌聲中,江家的親戚們都在小聲的議論。

    長輩們對江帆沒結婚就有了兒子這種話題興趣不大,這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他們關注的是江爸這一支有了香火傳承,江爸江媽以後孫子肯定不少,這個就很讓人羨慕。

    人有錢了,兒孫成群可以說是個很普遍的願望。

    特別上了歲數的人,想想一堆孫子孫女圍著叫爺爺奶奶,那得多麽幸福。

    年輕一輩不想這些,大家更好奇的是江帆這兒子是誰生下的,正房還是偏房,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一些東西,兒子都生下了還沒結婚就是明證。

    大家都有一個共識,不管是正房還是偏房,長相肯定不會差。

    這個都不用想。

    相貌都不過關,江帆要能看上才怪。

    更不用說生兒子了。

    聽說小家夥馬上要過來,大家都翹首以盼。

    對江帆兒子沒多少興趣,對江帆兒子他媽興趣很是很大。

    江爸江媽來回勸酒勸茶,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江帆到了,卻沒去宴會大廳,而是從另一部電梯直接到了宴會廳裏麵,進了宴會廳裏麵的一間大包廂,當初定酒店時就充分考慮到了,呂爸呂媽和呂小米都不想見江家人。

    所以才選的這個宴會廳,有專用電梯,可以直接避開宴會大廳。

    所以,當江媽抱著小家夥出現的時候,那些等著想看呂小米的人都很懵逼。

    什麽時候到的,沒看到人啊?

    小家夥先被抱到一號桌子前,長輩們都起來看了個稀罕。

    甭管結沒結婚,早就活通透的長輩們才不關注這個。

    隻要娃是江帆的種,還姓江就成。

    然後,小家夥就變成了豬頭,被傳來傳去。

    女人們都要抱一下,順便誇幾句。

    好在小家夥不認生,隻要有人抱就行。

    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個個塞進了小被子裏。

    轉了一圈,小被子都快被紅包塞滿了。

    有年輕的湊了過去,問江媽“三嬸,啥時候來的,我咋沒看見啊?”

    江媽說道“後麵還有個電梯,他們從後麵上來的。”

    難怪……

    這個答案讓人挺無語的,還想看看江帆的女人長啥樣呢!

    現在可好,人家都不從這過,直接從裏麵進去了。

    有人跑去慫恿江帆“江老板,這娃都有了,把你媳婦請出來大夥瞧瞧啊!”

    江帆笑道“諒解一下,人太多人家也比較為難,一會我發個照片你們看看吧!”

    那位表哥還有點不滿意“看照片幹嘛,大夥也不是想看你媳婦長的啥樣,怎麽說也算一家人了,今天小善勇滿月,總得出來給大夥敬個酒露個麵,躲著不見也不太好吧?”

    江帆微笑“那行,我跟她商量下!”

    說完直接閃人,懶的再解釋。

    至於商量,那都是托詞,商量個雞蛋啊!

    呂爸呂媽和呂小米不想見江家的人,有好也有壞。

    不好的是江家人肯定有意見,會覺的呂爸呂媽架子挺大,瞧不起人什麽的,這是一慣的邏輯思維,剛才那位表哥說讓呂小米出來敬酒就很說明問題。

    文化如此,很多時候不由人。

    從這方麵來說,呂爸呂媽和呂小米不露麵,江帆和江爸肯定要承擔壓力的。

    事後被親戚們說道也是免不了的。

    但有壞的一麵,就會有好的一麵。

    什麽事都是相對的。

    呂小米不想見江家的人,這裏麵也有個心態問題。

    見,說明有‘爭’的心。

    不見,說明不想爭什麽。

    而站在江帆的立場,自然是不見的好。

    非逼著呂小米出來應付,然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跟他要名分?

    為了那點麵子,搞的自己焦頭爛就有點得不償失。

    孰輕熟重,江帆心裏有本賬。

    見馬上要開席,就忙去了裏麵的包廂。

    外麵有江爸招呼沒他什麽事,他得陪著包廂裏那一桌。

    要是連個陪的人都沒有,呂爸呂媽會怎麽想。

    過了一會,小家夥收完紅包,也被送了過來。

    江帆主動承擔當,抱著兒子讓其他人先吃席。

    這個包廂裏坐的他渾身難受,抱著兒子多少還能衝淡一下那種別扭感。

    至於吃不吃的,不差這一頓。

    宴會大廳。

    開席不久,江爸江媽就開始挨桌敬酒。

    然而很快,江爸就遇到麻煩。

    一位遠房的堂叔問江爸“呂家親家呢,怎麽不出來喝兩杯?”

    江爸瞬間就頭大了,風俗是文化,也是傳統,但一定意義上也是矛盾的根源,老家什麽都講排場麵子,凡宴請無酒不歡,親兄弟心裏都有數,也早溝通過了,不會讓他難做。

    可其他親戚卻不那麽想,呂爸呂媽既然來了,卻躲在包廂不露個麵就很說不過去,就算大夥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也總是會有人表示一下不滿。

    畢竟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

    就算是親兄弟,也未必都能做到這點。

    更不用說外人。

    江爸吃過的鹽比兒子多,呂家人見不見江家人裏麵的利弊他比江帆更加清楚,應付這種事也更有經驗,笑容不變地端著酒杯說道“善勇他外公最近有點感冒,正在吃頭孢,不能喝酒,今天就算了,等改天我約到老家去,到時跟大家喝一頓。”

    那位堂叔也不好說什麽,就這麽揭了過去。

    敬了一圈,又和江媽去了裏麵的包廂,陪呂爸呂媽坐了會,吃了幾口菜。

    江帆則趁機遁出去,準備到外麵去透透風。

    太難受了。

    渾身都不舒服。

    想想就挺頭疼,這種狀況還會一直持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人生為何如此扯蛋。

    正感慨呢,呂小米跟了出來,問“要不要我陪你敬酒?”

    江帆多少有點意外,說“不是不想見嗎?”

    呂小米平靜道“有些東西遲早要麵對,我可以!”

    江帆習慣性想摸頭,但卻忍住了,說“不想見可以不去,不用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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