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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抓著樓臻的手，老人有些幹瘦的手，讓樓臻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好孩子，你再跟我說一遍，你媽媽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樓臻牽著顧煙走過去。本來顧煙是打算給兩人一個獨處的時間的，但樓臻的手抓得很緊，根本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無奈之下，她也隻好接受了男人的意思，順從地走了過去。

    在老爺子的安撫下，老太太終於冷靜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兩個年輕人笑笑，對樓臻還有顧煙招招手：“好孩子，過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

    “你還沒老呢，怎麽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這個，就是我剛才說的給你變的魔術。這是小語的孩子，是咱們的親外孫。你看看，他跟咱小三長得一模一樣。”

    老太太一邊哭一邊抓著老伴的手：“我，我剛才沒聽錯吧？我好像，聽到小語，還有……”

    老爺子早就守在床邊，也顧不上邊上還有晚輩在，拿起紙巾就開始給老伴擦眼淚。動作很溫柔，嘴上卻在不滿地抱怨著：“你說說你，這大好事的，有什麽好哭的？真是年紀越發越好哭了。”

    邊說著，眼淚早已控製不住地往下淌。

    老太太都快被這個天大的驚喜給震暈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連眼睛都不眨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麵前這個俊朗的年輕人給弄沒了：“你，你說什麽？你是……”

    樓臻牽著顧煙，對著老太太深深地鞠了一躬：“外婆，你好，我是樓臻。是您女兒溫詩語的兒子。”

    看著老伴的樣子，溫老爺子的眼睛也有些潤濕。他掩飾了下，扭頭看向樓臻說道。

    “阿臻，來，這就是外婆。”

    老太太有些迷糊，她看看樓臻，又求助似的看向旁邊三個兒子和老伴。不過視線隻是稍微挪開一點，又再次忍不住飄向高大英俊的樓臻。

    “這……這是……”

    樓臻也在看老太太，就跟他之前期待的一樣，老太太身上有媽媽的味道，那種清雅恬然的感覺，就跟記憶中一樣的美好。

    兩人進來後，老太太就一直直直地盯著兩人不放。猶豫之後，目光就停在了樓臻身上，帶著某種不解和不易察覺的期待。

    那個一個麵帶病容的老太太，眉宇間有著憂愁，但偏偏臉上又是帶著和藹的笑容，這樣的組合，看著人都跟著忍不住心軟起來。

    病房是很奢華的套房，但這絕對不是吸引兩人注意的焦點。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被那個躺在床上的瘦弱身影吸引。

    隨著老爺子的話，樓臻兩人手牽著手進了病房。

    沒多久，溫家老爺子打開門，朝兩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扭頭對床上的老太太說道：“素君哪，看我給你變個魔術。”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位據說是因為媽媽而一輩子鬱鬱寡歡的老人，想要從她臉上再找找媽媽的影子，再找找記憶深處的回憶。

    樓臻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現在的他，一點都不緊張，相反的，還有些迫不及待。

    等到溫家兩位舅舅進去，顧煙才反手捏了捏樓臻的手，小聲地說道：“緊張嗎？”

    “我跟二哥先進去，阿臻你和小煙是最重要的人物，要壓軸出場。”

    敏銳的溫家三舅舅感覺到了來自病房的某點動向，朝幾人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道。

    “走。”

    本來顧煙是跟醫療界沒有任何聯係的。不過因為媽媽身體的關係，她曾經花了很大的心力去調查研究國內外的知名醫院，就想著能有朝一日治好自家媽媽。其中，極具盛名的就是眼前這位溫家二舅舅所在的醫院。

    經過聊天，顧煙才知道，這位看著很溫和氣質很像大學教授的人，竟然是國內某知名三甲醫院的院長。

    溫家二舅舅是個看著就很溫文爾雅的人，但是人很隨和很健談，會主動找話題跟兩人聊天。

    剩下幾個就在外麵邊等邊閑聊著。

    溫家大舅舅走過去，扶著老爺子往裏麵走。

    “好。”樓臻和顧煙對看一眼，點點頭。

    老爺子停下來，看著身後手牽手的兩個小年輕，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阿臻哪，你跟小煙先在這裏等著。我們來給你外婆來個驚喜。她呀，已經很久沒高興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老伴對她有多差呢。”

    “就是這裏了。”

    死去，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沒有陪伴，孤零零的活著才更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老爺子很看重這個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伴。雖然知道生老病死的道理，也知道現在的每一天都是向上天祈求來的，但隻要想到那個陪了自己幾十年的人要離開，他就有些承受不住的悲痛。

    “那就好。”

    醫生邊領著人往裏走，邊說著：“溫夫人今天的狀態還可以，剛我去查房，她也沒什麽不舒服的，都很穩定。”

    注意到這一點，想到從見麵起老爺子表現出的和藹慈祥，顧煙心裏又暖了幾分。

    跟之前的小夥子一樣，他們在老爺子麵前都非常的恭敬，恭敬到好似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很快，療養院接到通知的醫生就趕了過來。

    老爺子擺擺手：“這是我外孫和外孫媳婦。我帶他們來看看我夫人。”

    “你好。”

    看到老爺子，那邊站崗的小夥子立刻跑了過來，“啪”地立正行禮。

    “首長好。”

    他愣了愣，隨後有些無奈地笑了。年輕真好啊，這種激動，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

    之前在車上被老爺子隔開不能跟女孩坐在一起的樓臻，這時候終於有機會蹭了過來。等老爺子想起什麽回過頭去找人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小年輕手牽手地膩在一起不知道多甜蜜。

    顧煙是第一次到這種傳說中的地方，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就收灰目光不再看了。

    老太太住的是某區療養院，裏麵住著的人，非富即貴，是國家專門為某些做了大貢獻的人設立的。裏麵配有最優秀的醫生護士不說，保密係統也是最完善，除非認證過的人，其他人想要靠近一步，都被人警告。

    他也是過來人，豈會看不出自家這個外孫看人女孩的眼神有多炙熱深情。如果真的強力拆散他們倆，以他的直覺，隻怕這個才剛相認的外孫會選擇女孩而不是自己。畢竟，在他的生活中，他們已經遲到很久了。

    至於其他的，他想的很開，也不在乎了。他都是半截身子埋到土裏的人，不想再計較太多了。人哪，隻要活著，隻要過得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他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那個唯一的女兒的消息。誰想到竟會在這種時候實現了自己夢寐以求多年的願望。雖然傷心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無奈，但能夠看到這個優秀的外甥，他已經很滿足了。

    溫老爺子和他夫人一輩子恩愛有加，相敬如賓，是圈子裏有名的模範夫妻，自然也清楚這種默契意味著什麽。

    樓臻沒辦法牽著自己最愛的小手，眼神不受控製地往顧煙身上瞟，偶爾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就會交換一個默契的笑容。

    後座的三個位子，老爺子坐在中間，左手牽著樓臻，右手牽著顧煙。

    他在用這種方式表示自己對樓臻和顧煙之間事情的認可。

    而他的睿智則體現在，明明誰都知道他最關心的就是樓臻，但他基本上說個兩三句就會把顧煙帶進來一下。

    車上，溫老爺子還是拉著樓臻和顧煙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這時候的他，真的沒有一點大人物的架子，就像個普通的老頭子一樣，囉嗦嘮叨。

    然後一行人就很快上了車。

    溫家大舅舅說道。

    “車已經安排好了。”

    以顧煙的了解，溫家這位老爺子以前也是經常出現在各大媒體鼎鼎有名的人物。但麵前這個，和藹慈祥，會笑眯眯地說話，會和善地開著玩笑的，跟她所以為的，真的差了很多。

    不過好在大家都是性格開朗想得開的人，這種悲傷的氣氛也隻存在了很短的時間，就被溫老爺子打破了：“好了，那咱們就過去吧。老婆子還不知道阿臻的事呢。就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指不定她一高興身體就好了呢。我昨天哪，忍得好難受的，差一點點就露餡了。”

    溫家三位舅舅，又在心裏給那位破壞自家和睦的人狠狠記了一筆。

    那句悵然若失的話，讓場上的人都沉默了。

    老爺子反應倒是很快，一口應了下來。看看兩個小年輕一臉期待的樣子，最後隻得歎口氣：“那就先去醫院吧，老婆子看到你們，肯定會很高興的。她這輩子啊，已經很久沒開心過了。”

    “當然可以。”

    顧煙打量了下其他人的臉色，突然開口道。

    “我也想一起過去看看，可以嗎？”

    看著他一臉堅決的樣子，其他人也沒辦法，隻好同意了。

    但樓臻心裏一直惦記著那個正在住院的外婆，主動要求先去醫院。

    本來以溫家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樓臻兩個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安排接下來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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