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醋了)
字數:10688 加入書籤
的朋友圈:
微信聊天框截圖。
聊天框名稱:楚楚
聊天內容:
楚楚:你總是不乖。
楚楚:我也會生氣的。
楚楚:你想看我生氣的樣子嗎?
——————
楚悅稀裏糊塗和太子爺吃了頓午餐,然後被他送回公司,在電梯裏道別的時候,驕矜高冷的太子爺,還隱晦地提醒她別忘了明天的蛋糕。
楚悅心情很複雜,實在搞不明白,第一天上班,怎麽就被老板賴上了呢?他得有多喜歡吃甜食啊,每天一個蛋糕,就不怕吃出高血糖嗎?
回到法務部,楚悅去敲賴安藝的辦公室門,賴安藝在裏麵懶洋洋地說了聲進,她剛吃完工作餐,正歪倒在沙發上看資料。
見楚悅走進來,賴安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一起歪著。
楚悅走過去坐下,賴安藝便問她:“你跟太子爺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約上飯了?”
午休前楚悅給她發信息,說要和陸總去吃飯,還把她嚇一跳。
楚悅搖搖頭,背靠沙發,仰頭看著天花板,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到這會還有點懵。
賴安藝的視線從文件上挪開,斜眼打量她,問:“一餐飯的時間,你們都聊了什麽?”
來陸氏幾個月,賴安藝見識到的,都是謫仙似的高高在上的陸總,還真想不出他單獨跟女人吃飯的樣子,心裏很是好奇。
楚悅還是搖搖頭,說:“沒聊什麽,陸總話不多,他的手腕受傷了,昨晚打架弄到的,我答應多買幾個蛋糕感謝他。”
賴安藝稀奇地追問:“你之後還要給他買蛋糕?”
楚悅老實點頭,說:“陸總讓我送到他傷口好為止。”
賴安藝:……
過了好一會,賴安藝喃喃說:“陸總是不是看上你了?”
楚悅嚇一跳,皺眉回想吃飯時兩人的相處模樣,果斷搖頭:“不可能。”
賴安藝心想這種事可不好說,如果沒那意思,怎麽又是吃飯又是送蛋糕的?不過賴安藝也沒再說什麽,楚悅跟陸總兩人的身份懸殊太大,在一起的可能性幾乎是零,她不應該給楚悅挑起這方麵的念頭,那對楚悅來說並不是好事。
於是賴安藝換了個話題,說:“下午你幫我送個資料去東淮律所吧,我們賀部長要的,我下午走不開。”
“東……東淮律所。”楚悅有些驚訝,“可我不認識賀部長。”
賴安藝笑道:“去了不就認識了嗎?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手畏腳的?以前一起參加辯論賽的時候,你可是還做過三辯的。”
楚悅苦笑,打哈哈道:“好漢不提當年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何曾不想象當年那般意氣風發,肆意灑脫,可她的雄心壯誌,在近幾年歲月的蹉跎中,已經變成一地雞毛,麵目全非,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盡量讓自己活得輕鬆一些,別的也不敢奢望了。
下午楚悅還是替賴安藝跑了一趟律所,天氣炎熱,賴安藝怕她曬壞了,就把車鑰匙交給她,讓她開著車去。楚悅大學時拿的駕照,工作後,偶爾也會替上司開車,所以車技倒是沒落下。
東淮律所在雲洲城眾多律所中,算是鼎鼎有名的,賀東這個名字,在律師界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最擅長經濟類案件,隻要經過他手上的案子,敗訴的不多,所以圈內人私底下還笑稱他一聲“常勝將軍”。
楚悅以前在趙銳手底下工作的時候,遠遠見過賀東兩次,那時趙銳跟賀東正麵交鋒,楚悅身為新手,隻能遠遠旁觀,趙銳雖然是律界的老油子,但遇上賀東,還是被打個落花流水,狼狽至極。
東淮律所位於雲洲城城西,離市中心有段距離,離楚悅租住的房子卻很近,從律所到她家,車程也就十分鍾左右。
白雲路是雲洲城的主幹道,貫通東西,大路兩邊種著小葉榕樹,有些年頭的榕樹根須很多,從枝丫上垂下來,密密麻麻,像極老人的胡須,雖然根須不美觀,但遮陽效果非常好,路邊的人行道上,幾乎沒有陽光落下。
楚悅將紅色越野車開進路邊的停車位,然後拿著資料帶下了車。
律所臨街而開,有四間店麵大,樓上還有幾層就不得而知。
推開門走進去,強勁的空調迎麵吹來,瞬間激起楚悅一身雞皮疙瘩。
前台小姑娘透過玻璃門看到熟悉的紅色車子,以為是賴安藝過來了,沒想到下車走進來的,卻是個陌生的大美女,不禁感到疑惑。
等楚悅走進來,小姑娘便一臉好奇地問她,“你好,你開的是安藝姐的車吧。”
楚悅點頭,走到櫃台前說:“我是賴部長的助理,她讓我來送資料。”她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袋,問前台:“我是把資料交給你嗎?”
前台擺擺手,指著裏麵的樓梯說:“你上樓二,直接交給老板,他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
楚悅說好,便拿著資料朝樓梯走去,整個一樓很寬敞,中式風裝修,應該是用來會客的,看不到辦公的員工。
楚悅頭一次來,也不好亂看,就按著前台的指使,一路找到賀東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沒有關,裏麵有三個男圍在辦公桌前討論問題,楚悅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坐在老板椅上的賀東。
三十出頭的男人,長相帥氣,氣質沉穩練達,因為是東北人,身形顯得高大魁梧,是很有魅力的一個男人。
楚悅抿了下嘴唇,抬手敲了敲門板,裏麵三個人同時朝門口看來。
“打擾了,我是賴部長的助理,來替她給賀部長送個資料。”楚悅說。
賀東遠遠看著她,說:“拿進來吧,她剛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沒空過來,我看她是因欠我兩頓飯,不敢來吧。”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東北口音,笑著說話的模樣很是隨意。
他這話說完,旁邊兩個男人也跟著笑了,顯得跟賴安藝都很熟悉。
楚悅沒想到私底下的賀東是這樣的人,在她印象裏,賀東麵對對手時,是個咄咄逼人,處處挖坑的狠角色。
以至於後來聽人提起賀東,楚悅心裏還是有些敬畏。
楚悅進去,走到辦公桌旁,將資料袋放到桌麵上,然後對賀東說:“賴部長說rt的案子後天要開庭,陸總讓法務部明天開個會,匯報情況,希望您準時出席。”
賀東抬頭看她,說:“知道。”
坐在辦公桌前的兩個男人,從楚悅進來後,就一直沉默,這會見楚悅話說完了,年長一些的那個才插話道:“怎麽回事,陸氏這是要位出道嗎?怎麽專門招帥哥美女?”
另一個男人嘿嘿笑了幾聲,說:“可不是,陸太子的顏值算是天花板了,再看看賀老板掛名的法務部,顏值是一個比一個高呀。”
賀東低笑道:“看看你們這嫉妒的嘴臉,真醜。”
沒等對方開口,他回頭對楚悅說:“你等一下是不是要回公司?”
楚悅說:“您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要回去了。”
賀東將資料袋打開,從裏麵抽出文件,又指了指旁邊寬敞的皮沙發,說:“你在那坐會兒,等我一塊兒走,我要去市區一趟。”
楚悅疑惑地看著他,問:“您是要坐我的車去嗎?”
賀東說:“既然順路,我就不開車了。”
楚悅:……
半個小時後,賀東和下屬談完事,便拎著公文包和楚悅一起離開律所。
上了副駕駛,賀東才笑著解釋道:“我平時不愛開車,司機今天也請假了,所以隻能搭你的順風車。”
楚悅發動車子,道:“能載賀部長一程,是我的榮幸。”
賀東扣好安全帶,回頭看她,說:“年紀輕輕,客套話說得倒是挺溜。”
這種溜須拍馬的話,聽聽就算了,這麽義正言辭的指出來,實在讓人尷尬,楚悅臉頰微微發熱,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後視鏡,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開上路。
賀東地位雖高,架子卻不算大,得知楚悅是賴安藝的同係學妹後,話顯然多了一些,帶東北口音的普通話,一路爆了不少賴安藝的黑料,算是徹底顛覆他在楚悅心中刻板的印象。
“一開始說好她請客,結果賬單一送過來,她就裝醉,拿著手機胡亂輸密碼,好家夥,最後手機直接鎖死了,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賀東說到賴安藝欠他飯錢的事,直接把楚悅逗笑了,態度自然地放鬆下來,說:“沒想到安藝姐還有這一麵,平時她挺大方的呀,每次出去吃飯,她都搶著買單。”
賀東雙手抱胸,冷哼一聲說:“她那是針對我。”
楚悅勾著嘴角,沒再說什麽,這兩個都是她的頂頭上司,她可不敢亂點評。
車子快到陸氏大樓時,楚悅見賀東還沒說要去哪,便問:“賀部長,您要去哪裏?”
賀東說:“你在陸氏大樓前放我下來就好,我跟朋友約在附近的咖啡廳。”
楚悅應了聲,將車子緩緩停在人行道旁的樹蔭下,等賀東下車,她跟他道了別,才將車開進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賀東在原地站定,轉身便發現和他有約的朋友就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朋友身邊竟然還站著陸氏的大老板陸遠川,賀東這才反應過來,他這位朋友,跟陸遠川是交情匪淺的鐵哥們。
“賀大律師,約你出來一趟可真不容易。”顧燁邊走下台階邊笑著和賀東打招呼,陸遠川則冷著一張臉,跟在顧燁身後。
顧燁是一家傳媒集團的老板,手底下也有固定的律師團隊,但他跟賀東交好,一些關於法律的問題,總喜歡親自來谘詢賀東。
賀東麵帶微笑地回道:“顧總可別冤枉我,你哪次約我我沒準時到?”說完又看向陸遠川,和他打招呼道:“下午好,陸總。”
陸遠川冷冷哼了聲,算是回應,看向賀東的眼神,也要比平時淩厲幾分。
賀東摸了摸鼻子,暗自猜測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陸總。
“熱死了,我們去那邊咖啡廳坐坐。”顧燁說著,便風風火火地朝不遠處的咖啡廳走去。
陸遠川沒好臉色地說:“在辦公室裏呆著吹冷氣不香嗎?”
顧燁斜他,說:“下來吃些點心不是更香嗎??”
回頭又問走在另一邊的賀東,“剛才送你來的美女,是你女朋友??”
他這話剛說出口,陸遠川冷冷的眼刀就丟過來。
賀東還是第一次見到陸總這副模樣,簡直就像被搶了妻子的丈夫,醋大發了。
他想也沒想便否認道:“不是不是,顧總亂說,她是賴安藝的助理,剛才過我那邊送資料,我就搭了她的順風車來。”
顧燁聽完他的解釋,便沒了追問的興致,邊走邊和賀東聊起別的話題。
而跟在他們身側的陸遠川,心思卻還停留在剛剛楚悅對著賀東淺笑道別的畫麵裏。
心裏止不住冷笑,哼!
楚悅工作的第一天,下班回到家已經快晚上8點,到了家裏,冷鍋冷灶的,根本沒人想起來給她留點晚餐,陳普珍陳煥已經出去約會,隻剩個陳聰在家玩遊戲。
楚悅也懶得去做飯,拿衣服去洗個澡,然後就將自己扔到床上,閉上眼睛前,迷迷糊糊地想,家裏跟公司離得太遠,每天這樣趕車實在太累人,是不是該考慮搬去市區,她好像聽賴安藝說公司有宿舍,明天問一問詳細情況吧。
不過,陳普珍估計不同意她搬走,以前她不是沒試著提起這事,但陳普珍都會拿陳聰的腿來說事,把楚悅說內疚了,自然就不會搬走。
楚悅想,她是不是該硬起心腸來,當一次壞人?
之後,她便昏沉沉睡過去。
上班的第二天,早上十點半,法務部開會,陸總親自出席。
楚悅忙前忙後,繞著會議桌,將準備打印好的資料一一發放下去,經過陸遠川身邊時,突然就被他叫住了。
陸遠川今天穿了件暗紋淺灰色襯衣,收腰的設計,將他勁瘦的腰身完美地展露出來。
他接過楚悅遞來的資料,目光掃過她的側臉,忽然開口問她:“蛋糕買了嗎?”
楚悅冷不丁被他的聲音嚇一跳,忙抬眼去看他,視線一下就撞進他那猶如深潭的瞳眸裏。
楚悅心跳亂了節奏,說:“我……我買了,還沒送來。”
陸遠川眼尾的線條柔和下來,嘴角隱約往上提了提,將視線從楚悅臉上移開,專注看資料去了。
楚悅悄悄呼出口氣,轉而去給下一個位發資料,然後便對上似笑非笑的賀東。
楚悅:……
會議大約開了半小時便結束,楚悅先前訂的蛋糕已經送到,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蓋子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賴安藝被賀東叫去說事,好一會才走出來,看見她的蛋糕來了,就過來湊熱鬧,說:“讓我瞧瞧,買來孝敬太子爺的蛋糕長什麽樣?”
楚悅有點不好意思地往旁邊讓了讓,讓出位置給賴安藝看個夠。
等看清盒子裏蛋糕的大小後,賴安藝沉默了,好一會才找回聲音,對楚悅說:“你就買這個去送太子爺??”
楚悅湊過去,和她腦袋挨著腦袋,說:“怎麽了,這個不精致嗎?整個蛋糕都被芒果肉包裹著,看著就好吃。”
賴安藝歎氣,說:“可這看起來,還沒我手掌大吧?”
楚悅拉起她的手掌,在蛋糕上比了比,說:“比你手掌大一點。”
賴安藝:……
“這種討好老總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你卻這麽敷衍,就不怕陸總惱羞成怒??”
楚悅放開她的手,但小蛋糕的合作重新封好,說:“我買這麽小的,也是為了陸總著想,他讓我中午再給他送去,然後他就在飯點吃蛋糕,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肯定不行,營養跟不上,到時身體就垮了。”
賴安藝聽完,發現還有點道理,說:“這麽說,你不是要敷衍他,而是用心良苦想幫他糾正飲食習慣?”
楚悅點頭,“就是這樣,沒錯!”
賴安藝:……
看一眼時間,快十一點半,賴安藝拍拍她的肩膀,說:“上去吧,好好表現。”
楚悅無聲歎氣,拎著個比昨天小幾號的蛋糕,匆匆上了35樓。
昨天來35樓,她心裏還揣著隻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蹦躂,蹦得她心慌慌的,今天再上來,已經有種熟門熟路的感覺。
走出電梯,她直接朝秘書室走去,今天的秘書室,人數好像又減少了,不過昨天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姑娘還在,見她上來,便笑著打招呼,“楚助理你來啦!”
楚悅朝她抬了抬手裏的紙盒,說:“這個蛋糕還放冰櫃裏吧。”
秘書聽完連忙擺手,說:“不用,你直接提進陸總辦公室就好。”
楚悅有些錯愕,重複問道:“直接,進去辦公室?沒關係嗎?”
秘書一臉甜笑,說:“有什麽關係呢?快進去吧。”
楚悅心裏有說不出的古怪,但也沒細想,拿著蛋糕就去敲陸遠川的辦公室門。
門裏傳來男人清朗的聲音,“進。”
楚悅小心翼翼推開門,朝裏麵看了一眼,就見陸遠川半靠坐在辦公桌前,抬起手臂,低著頭,正在查看傷口。
她怔了怔,也沒顧上旁的,快步朝他走過去,問:“是傷口出問題了嗎?”
陸遠川將揭下來的紗布隨意扔到一旁,舉著手腕對楚悅說,“有點發炎。”
楚悅湊過去,仔細查看他的傷口,之前傷口纏著紗布,她沒能看見,這會距離看到,還是被嚇一跳,傷口還挺長的,縫了線,微微凸起的皮肉上連著根肉線,看起來很是猙獰。
楚悅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他,有些著急地說:“傷口是發炎了,得去醫院處理一下才行。”
陸遠川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看向她手上的蛋糕盒,皺眉說:“盒子怎麽變小了?”
楚悅這才想起手上的蛋糕,說:“我特地買小的。”
陸遠川眉頭皺著越發緊,對她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滿。
楚悅忙解釋道:“蛋糕不能拿來當主食,買小塊來嚐嚐味道就好,正餐還是要吃飯才可以。”
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敷衍,陸遠川這才舒展眉心,不和她計較了。
隻見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後,打開抽屜摸出把車鑰匙,然後遞給楚悅,說:“你開車。”
楚悅呆呆接過鑰匙,不解地問:“我開車去哪?”
陸遠川斜她,道:“載我去醫院處理傷口。”
額……
感覺她不是來做賴安逸助理的,她其實是來當老板們的司機吧?!
十分鍾後,一輛限量款保時捷緩緩從地下車庫駛出,一路朝醫院開去。
保時捷駕駛座上的楚悅,緊張兮兮地握著方向盤,開得膽戰心驚,這是她頭一回開這麽名貴的車,要出點什麽問題,賣十個她都不夠賠。
副駕駛上的陸太子爺,卻是一臉愜意。
他左手托著個小小的芒果蛋糕,受傷的右手則捏著個叉子,正一口一口地品嚐著今日份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