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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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信聊天框截圖。

    聊天框名稱:楚楚

    聊天內容:

    楚楚:別生氣好不好。

    楚楚:我給你表演個跪榴蓮?

    ――――――

    到了這一刻, 陳普珍才真正見識到陸遠川的變臉功力,剛開始那會,兩人一見麵, 他就左一個阿姨右一個阿姨地叫,還都是您啊您地用敬稱,這才過去多久,連麵都見不到了, 還直接給她一張什麽律師函, 陳普珍連上麵寫的內容都看不懂!

    那些錢, 不是陸遠川為了追她女兒, 拿來討好她的嗎?怎麽就變成詐騙了?

    都怪張順來,當時她就說直接跟陸遠川要個幾萬就好, 結果張順來非得弄個大項目來拿幾十萬,現在好了, 錢沒拿多少不說,還攤上個詐騙的罪名!

    想到這裏,陳普珍也不敢繼續在陸氏呆著,她拿著那張律師函,慌裏慌張去找張順來。

    張順來住的小區, 是陳普珍一家原來租住的小區, 陳普珍就是在這裏認識張順來的,小區年代久遠,如今已經破敗不堪,地板坑坑窪窪不說,外牆牆磚也剝落得差不多。

    走進沒有落鎖的單元門, 爬上狹窄的樓梯,陳普珍氣喘籲籲地去拍張順來的房間, 張順來並不是獨居,他是和一個老鄉合租的兩室一廳,這點讓陳普珍每次來都覺得很不方便。

    這會來開門的是那個老鄉,看見外麵是陳普珍,他有些意外地問:“你怎麽來了?”

    陳普珍被他問得有點懵,反問道:“怎麽了?張順來在不在?”說著她便推開門走進去。

    那老鄉跟在她後麵,稀奇地說:“順來不是說你們兩個要去旅行嗎?他才剛走不久。”

    陳普珍耳朵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轉身提高音量道:“他說他和我去旅行??剛走不久??”

    “是啊,他說你們中了彩票,要去旅行,一個小時前提著行李走了。”老鄉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陳普珍頓時慌了,腿也軟得有些坐不住,顫巍巍走到一張木沙發前坐下,打開自己的廉價皮包,在裏麵翻翻找找,後來沒耐心,幹脆將皮包裏的東西全倒在油乎乎的茶幾上,裏麵的東西很零碎,有一些蹦到地上去,她也顧不上撿,隻是著急忙慌地在一堆東西裏翻找。

    “沒有,沒有,不見了,我的卡不見了!狗娘養的張順來,居然偷我的卡!他媽全家死絕的雜種,狗東西!”陳普珍手沒停地翻那幾樣東西,一邊用各種髒話問候著張順來和他的祖宗十八代。

    最後,她絕望地用手捂著臉,尖銳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連串反常的舉動,把那老鄉嚇得夠嗆,拿起手機就去打張順來的電話,結果對方關機了。

    看來是真出事了。

    “陳姐,你冷靜點,這事你光哭沒用啊,得想想辦法,看要不要報警啊!”那老鄉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忙在一旁替她出主意。

    一聽到報警,陳普珍更慌了,很用力地搖搖頭,“不行,不能報警。”那筆錢,現在成了詐騙來的贓款,她去報警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陳普珍這半輩子經曆的事也不少,隻有這次讓她徹底慌了,因為弄不好,她有可能被抓去蹲大牢!

    她放聲大哭了一會,才哆嗦著手拿起手機,給楚悅打去電話,等那邊楚悅接通了,她頓時哭得更大聲,“楚悅,我被張順來那挨千刀的騙了,闖大禍了!”

    楚悅接起手機,就聽到陳普珍一直在那頭嚎哭,語焉不詳地說她被張順來騙了,闖大禍了,之後也沒說仔細,聽得楚悅雲裏霧裏的,這會她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過讓陳普珍這樣一直哭也不是辦法,楚悅看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她起身去賴安藝辦公室,和她說明了情況,請了幾個小時假,賴安藝自然是同樣的,還很擔憂地問她,“需要我陪你去嗎?或是把我的車開去。”

    楚悅擺手,“不用,我打車去就行。”

    之後她便收拾東西離開公司,打了車直奔張順來的出租屋。

    半路上收到陸遠川的信息,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楚悅原本焦躁的心情,在看到他的信息後,很快便平靜下來。

    在她心裏,他始終是她最親近的人。

    楚悅迅速打字回複:“我請假了,家裏出了點事,得回去一趟。”

    信息剛發出去沒幾秒,陸遠川的電話就打過來,楚悅有些意外,點了接聽。

    “陸遠川,怎麽了?”她疑惑地問。

    “你家裏出事了?”他試探地問她。

    楚悅沒多想,說:“我媽一直在電話裏哭,說闖禍了,我去看看。”

    陸遠川沉默了一會,最終也沒說什麽,隻是說:“好,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楚悅道:“好的。”

    兩人各有心事,也沒多聊,說沒幾句就掛斷電話。

    去到張順來的出租屋,陳普珍已經沒在哭了,但眼睛腫得很厲害,坐在那,沒精打采地垂著頭。

    對這個親媽,楚悅的感覺是失望和無奈的,從陳家村出來的時候,她或許還抱有對親情的向往,可這麽多年過來,那為數不多的向往,早已經被磋磨得一幹二淨了,剩下的,就是麻木的責任,或許還有一丁點不切實際的對親情的期望。

    正如奶奶當初所說的,那畢竟是她的媽媽,是她為數不多有羈絆的人。

    “到底怎麽了?”她走進去,站在陳普珍麵前看她。

    陳普珍被她問得瑟縮一下,嘴唇蠕動,卻說不出口,最後她將那張被捏得皺巴巴的律師函遞給楚悅。

    楚悅原本平靜的神情,在看清律師函內容後,迅速轉為震驚。

    她沉默地將紙張上的字,一個個仔細讀完,最後看向陳普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去跟陸遠川要錢了?還要了30萬?”

    陳普珍哆嗦著擺手,蒼白地辯解道:“我隻拿到15萬,那張卡還被那黑心肝的張順來拿走了,我的老天爺啊,這是要我的命啊!”

    楚悅腦子裏是一片空白,不明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整件事完全就是陳普珍的自私愚蠢和貪婪造成的,陳普珍越過她,直接去找了、陸遠川要錢,這種事,但凡正常一點的人,都做不出來,隻能說陳普珍本身就不是個正常人。

    可是,陸遠川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為什麽要配合著給錢,給後又發了律師函,在做這些之前,陸遠川為什麽不將這件事告訴她?

    這整件事,從一開始就完全可以被製止的。

    隻能說,這樣的後果就是陸遠川想看到的結果。

    可剛才,在來這裏之前,他們還通了電話,陸遠川知道她媽出事,知道事情終究要捅破,卻還選擇隱瞞她。

    楚悅腦中的思緒正在翻江倒海,但表麵上卻始終平靜,她對陳普珍說:“走吧,回家,不要在別人家哭,張順來拿錢跑了,這事必須報警,把錢追回來才是首要的。”

    事發後,陳普珍光顧著哭,也不知道要去凍結賬戶,現在裏麵的錢估計都被拿走了。

    聽到要報警,陳普珍又慌了,她問楚悅:“這些錢是我從陸遠川那要來的,到時警察找我怎麽辦?”

    楚悅想也沒想,說:“那你就去坐牢。”

    陳普珍尖叫一聲,說:“坐牢?我可是你親媽啊,你居然想我去坐牢,你還有沒有良心!”

    楚悅冷笑,“犯法了就是坐牢,誰讓你犯法?”

    陳普珍長大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又嗚嗚聲哭了出來。

    楚悅心裏煩躁,不想呆著別人家看她哭,自己拿著那張律師函,轉身就走了,陳普珍見狀,抽出一張紙巾,邊擦眼淚邊追了出去。

    楚悅打了輛車,手裏捏著手機,想打又不想打,就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直到車子來了,她才收起手機。

    在車上,楚悅問陳普珍,“那份偽造的合同呢?”

    陳普珍說:“在……在家裏。”

    “回去拿給我。”楚悅說完,扭頭看向車窗外,便沒再理陳普珍。

    回到小區,楚悅先下車,轉身就看到停在小區外路邊的奔馳越野,她頓了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越野車裏的人也看到楚悅,很快開門下車,朝楚悅走來。

    “悅悅。”他輕聲喚她。

    楚悅沒有應,隻是抬頭看他。

    陳普珍從後麵下車,看到陸遠川在一旁,也是嚇一跳,縮著脖子,磕磕巴巴地說:“陸……陸總,不是我,是張順來……”她試圖想跟陸遠川求饒,但陸遠川一個眼神都沒給她,隻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楚悅身上。

    陸遠川開口道:“悅悅,我想和你談談這事。”

    楚悅抬頭看他一眼,不太想理她,到了這會,她多少能猜到陸遠川這麽做的用意了。

    一旁的陳普珍,看著兩人的互動,突然就看到一丁點希望,她覺得隻要楚悅在場,隻要楚悅肯幫她求情,說不定陸遠川就會放過她。

    楚悅這會卻是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對陳普珍,也是對陸遠川。

    “都上樓吧。”她最後對兩人說,“有什麽事,上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