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麽了，你在這樣我們都不敢往前去了。”顧熙看著也不睡覺，隻看著窗外像是在回憶什麽的師父，擔心地問道。

    “哎，也沒有怎麽樣，隻是人老了，可能就喜歡回憶過去，一路上總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徐明石帶著點傷感說道。

    “能說說嗎？也許說出來心裏就舒服一點了。”顧熙小心的問道。

    “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其實有的我也記不清了，隻是有點模糊的記憶，還有當時那種美好的感覺還記得。”徐明石不知道想到什麽，淺笑了一下。

    能讓師父記了一輩子的記憶一定很美好吧，顧熙看見師父的笑心裏突然想到這句話。

    顧熙還想在問什麽，師父就繼續說了下去。

    “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和師父一家住在一起，其實我還有個師妹，是師父他們收留我沒有多久生下的，

    雖然有了這個孩子，但是師父他們一直對我很好，把我當成是親生孩子一樣，認真的照顧我，教我學識，醫術。

    師妹在醫術這一道上麵可能真的沒有什麽天賦，後麵師父也教了很多，但是師妹一直學不進去，師父就把所有的心力放在我的身上了。我很感激師父，後來我知道自己不是師父的孩子，心了更加感激師父。

    師父和師母交代我要好好學醫，以後要找顧好師妹，我自己也下定暗自決定要照顧好師父他們，當然也包括師妹。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師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很是活潑好動，當時就想著就這樣一家人過一輩子該多好。”說的這裏徐明石歎了一口氣。

    顧熙看他眼裏泛起了淚光，悄悄的遞了一個手帕過去。

    “哎，年紀大了，不能想這些往事了。”徐明石用帕子擦了一下，語氣輕輕的說道。

    “要不別說了。”顧熙勸說道。

    “沒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師父我早就看開了。

    你也知道，那個時代，局勢動蕩，其實我們家在的地方也隻是相對平靜罷了。

    我和師父一直努力的保護這家裏人，因為醫術不錯，在當地還算是能說上話的人家，後來師父漸漸的老了，就是我自己一個人出去給人看病。

    偶爾師妹也纏著我要出去，但是那時候亂，我哪裏敢帶她出去冒險。

    但是我我沒有防備師妹偷偷的跟著我出去。

    有一次就有兩次，這麽多年我不隻一次的後悔當時知道了師妹跟著出去卻沒有忍心阻止她。”說到這裏，徐明石又用帕子擦了一下。

    顧熙怕他心裏激動，悄悄的把保心丸從空間取出來，放進口袋裏麵。

    “她喜歡上了一個人，一個站在當時政府反麵的革命者。

    我知道以後也試過方法把她勸回來，但是最後她還是瞞著師父他們和我跟著那個男人一起去參加革命了。

    那時候戰亂，一分開子想要見到就艱難了，師父師母思女成疾，沒有多久就撒手人寰了，臨走時交代我要去找到師妹。

    師父他們去世了，我一個人也沒有什麽掛念的了，為了找到師妹，自己也加入到了革命者的隊伍。

    沒想到在相見卻是天人兩隔，留下一個孩子我還沒有照顧好，讓他早早的去了，我無顏去見師父師母還有師妹。”徐明石說到這裏突然嚎哭了起來。顧熙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這樣失態，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開車的陸銘也趕緊停下車，打開後車門。

    剛剛師父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這事真的不好勸，逝者已去，隻留下生者痛苦了一輩子。

    看師父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嘴上說是想開了，但是心了怕是還有一個結，這個結估計這輩子也難以解開了，能給他解開這個結的人都去世了。

    戰亂年代就是這麽殘酷，一次離別就可能是永別。

    顧熙兩人隻能在一旁勸說，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話說到了師父的心裏，他的哭聲漸漸的歇了。

    顧熙又遞了一個手帕過去。

    “都是些老黃曆了，這幾天天天一閉眼就是師父和師母交代我的情形，哎，我愧對兩個老人家。”徐明石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

    “師父，您別這麽說，你也盡力了，那個時候找個人真是不好找，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這樣的。”顧熙幹巴巴的勸說道。

    那個時代的生離死別也是時代造成的苦果。

    “這時候說什麽也晚了，此生也就這樣了。等到我死後再去向師父師母還有師妹賠罪吧。”

    聽他這麽說，顧熙沒了言語，怪不知道這一年師父身體老的這麽快，原來是心存死誌，顧熙不知道該怎麽勸說。

    前大師兄死了，自己也有了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了，他的醫術也傳承了下去，世界上也沒有可以留戀的事情了，顧熙心裏痛的不行。

    這可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好的長輩，想想他的大限將至，心裏怎麽能不難受。

    “師父你可別想這麽多有的沒的，師祖他們疼您，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可別在說什麽死不死的了，你還有我這個小徒弟需要照顧呢，趕緊先把這藥吃了。”顧熙順勢從口袋裏麵拿出保心丸給他到了一粒。

    徐明石倒也沒有拒絕，一仰頭把藥服了下去。

    這會還不能死，還要去祭拜師父他們呢。

    顧熙兩人和師父聊了聊，車子在路上停了沒有多久，徐明石就催著繼續朝前走了，離曲縣已經很近了，根據師父指的路，在和遇見的人打聽得情況，顧熙他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路不是很好走，徐明石指的目的地是曲縣的靠近山的一個村莊，這麽多年沒有過來，徐明石隻能記得村莊的名字和大致方位，具體在哪裏還真的不清楚。

    顧熙他們邊走邊問，路線倒是也沒有怎麽偏離。

    等到了目的地的村莊已經是傍晚了，幾人開著車一進村就引起了騷動，車子開的慢，旁邊跟了一串看熱鬧的孩子，聽見孩子呼叫聲也出來了幾個大人，人群越聚越多，這是個大村子，不像是顧熙當時下鄉那個村莊隻有幾十戶。

    漸漸的車走不動了，隻能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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