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白楊與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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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

    這天的早讀課是語文,背誦阿房宮賦和赤壁賦,還要讀熟項脊軒誌和逍遙遊。

    從七點三十分開始早讀,早上的陽光燦爛,作為八九點鍾的太陽的同學們越讀聲音越小聲,雖然教室裏有風扇,可是還是悶熱的很。

    坐在最後一排靠近後門的蘇卉與顧紫兩人,雖然後門大開,窗戶也打開了,可是因為風扇不在她們頭頂上,兩人熱的都不願意開口讀。

    講台上的課代表帶讀的興致也是奄奄,有氣無力的,聲音一點都不朗朗,她也沒有出言嗬斥同學們,應該大點聲,應該展示出八九點鍾的太陽的朝氣來。

    一大早就要扯著嗓子讀書,還沒睡夠的蘇卉耷拉著腦袋,以手支撐著額頭依靠在桌麵上,“你說隊長會不會是下一屆社長?”她問同樣沒有興致讀書的顧紫。

    “不知道,”顧紫拿著語文課本扇著風,眼皮都快睜不開了,這樣的太陽總是使人感到疲倦,她聲音慵懶的說:“按照常理,隊長一般都會是最後的社長。”

    和一中的籃球賽結束之後,社裏迎來了又一件大事——歡送會兼選舉大會。

    從接到通知消息開始,蘇卉便一直在暗暗為沈泰森拉票。她給張曉潼發短信,自己以為自己說的很隱晦,其實個中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聽說歡送會後就是換屆大會,你說隊長對我們那麽好,我們一定要投他一票,我記得隊長說過,他非常看好你,你很有潛質成為下一個女隊長。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吧。

    張曉潼看過短信之後哭笑不得,給蘇卉發去一條回複。

    ——我心裏有數。

    蘇卉看過之後氣的牙癢癢,張曉潼這樣的回答分明就是不想選沈泰森啊,蘇卉氣鼓鼓的給廖顏言打去電話。

    這是繼年前那次在石寨的矛盾之後,蘇卉第一次正正經經的因為沈泰森的事給廖顏言打電話。

    蘇卉曾經對顧紫說,“顏言不看好我跟隊長,所以我不會再因為隊長的事而去找顏言,我要讓她知道,她的自以為是已經讓我們十幾年的感情發生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年少時的我們,總是不講道理,任性自我,恣意妄為,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恨過的人可以舊情複燃。蘇卉在關於沈泰森這個人的所有事情上,都可以沒有無私到沒有自我,那時的她以為那是勇敢,其實長大後就會知道,那是傻。

    可是傻就傻吧,隻因那時的我們都年少。

    廖顏言接到蘇卉電話時,那一刻時欣喜若狂的,因為她已經好久不曾在家裏和蘇卉說話聊天。

    她迫不及待的接通,聲音裏是掩蓋不住的愉快,“卉卉,有事嗎?”

    蘇卉滿心滿腦都是沈泰森,自然沒有注意到許久不曾聯係的好友此時欣喜的聲音。

    她說:“你聽說要換屆的事了嗎?”

    廖顏言的欣喜衝昏了她一向頭腦清醒,思維理智的大腦,“知道呀,你是想競選當女隊長嗎?”

    “不是的,”蘇卉有些扭捏,害羞的笑了笑,“我想問你,你會選誰當新的社長?”

    她等著電話那邊人的回答,“要是你還沒想好的話,要不要投給我們隊長,我覺得他真的很棒。”

    她接著補上一句,“我相信他的能力。”

    廖顏言愣了好久,最後冷淡的說一句,“社長選舉曆來都是內定的,不出意外會是隊長。”

    她忍住眼裏呼之欲出的淚,“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掛了,還有很多作業沒寫。”

    “哎......”

    蘇卉剛開口,電話就被掛斷了,隻有嘟嘟嘟的忙音。蘇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放心的躺下睡覺。

    而坐在書桌邊上的廖顏言,則滿臉憂愁。

    蘇卉一直都覺得是廖顏言擅長交際,朋友太多分不出時間來陪她,其實,她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滿心滿腦都是沈泰森,從來沒有靜下來想想好閨蜜。

    兩人的感情會漸行漸遠,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蘇卉的左手撐的酸了,換了個右手撐著,側對著顧紫,留下一個側臉,她看向坐在教室另一邊靠窗的位置坐著的白楊,對顧紫說:“顏言說新晉社長一般都是內定的,真希望我們隊長能當時社長。”

    顧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連敷衍的話都不想說了,她背了一周的課文,還是剩下兩段背不下來,斷斷續續,背了後麵,忘了前麵。

    蘇卉一直都知道顧紫這個人的奇怪之處,對於她的沉默,她沒有太多想法。

    蘇卉早在昨晚就已經背熟了阿房宮賦,百無聊賴的看著教室裏孜孜不倦的同學們,腦子裏一直浮現著沈泰森的臉。

    忽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麽大事一樣,睜大眼睛看著白楊,嘴角的淡笑暈開,變成很歡樂的笑容。

    前幾天班主任調動了全部的座位,原本坐在顧紫旁邊組的白楊換到了教室另一邊靠近窗戶的位置,程婷坐在了白楊的前麵,他們成了前後座,顧紫和蘇卉兩人跟班主任申請,不換座位,就坐在這個位置了,估計到蘇卉的身高和其他同學不願意坐在最後一排的情況,班主任同意了她們的要求,不過蘇卉和顧紫兩人換了位置,原本坐在走道這邊的顧紫換到窗戶邊,蘇卉坐出來走道邊。

    白楊沒有認真早讀,而是戳戳前桌程婷的後背,跟她說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蘇卉隻看見程婷笑了。

    蘇卉扭過頭來,笑的含蓄,拍拍顧紫的手臂對她說:“覺不覺得白楊和程婷的關係有點曖昧。”

    顧紫拿著課本繼續扇著風,朝白楊那邊看過去,“確實是挺值得懷疑的。”

    剛開學時,班上的同學幾乎是都不認識的,高一上學期同班的同學,分班時能分到一個教室的很少。文七班裏沒有一個是顧紫先前四十三班的同班同學,倒是有一個之前和蘇卉同班的,現在又同班了,隻是蘇卉和她並不是很熟悉,所以在新班級裏很少講話。

    蘇卉是從白楊的同桌口裏聽說的,白楊和程婷之前是同班同學,那時他們的關係很正常,隻是同學之間的關係,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也沒有過多的接觸。

    到了新班級,這兩個之前同班現在又同班的同學才開始有了零星的幾句交流的話,漸漸的開始接觸,蘇卉問過白楊的同桌白楊和程婷是不是有超過正常同學間的關係,可惜同學死板,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