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我給你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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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兩個初中就認識了,高一的時候同班,但是聽白楊說那時候他們關係不怎麽好,程婷都不願意搭理他,後來分班考,然後就來咱們班了,他說這次同班之後程婷才慢慢的願意跟他說話。”蔡俊新將關於白楊與程婷之間的事說給蘇卉聽,他覺得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麽知道點事情也沒什麽的。
“所以他們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蘇卉滿臉八卦。
“什麽叫勾搭啊,這麽難聽。”蔡俊新嫌棄的看著蘇卉,平常他才不在意蘇卉用詞不當啥的,今晚太無聊了,就想挑挑蘇卉的刺。
“看對眼。”蘇卉換了一個詞,她一心隻想著聽八卦,才不理蔡俊新是不是在跟她作對。
“這還差不多。”蔡俊新捧著奶茶喝了兩口,慵懶的癱在椅子上。
教室裏沒有暖氣,這邊的窗戶開著,冷風從外麵吹進來,令人瑟瑟發抖,蔡俊新被凍得抖了抖,裹緊身上的外套,“今晚怎麽那麽冷啊。”
今年快要過到頭了,冬天越來越冷,時間不多了。
蘇卉也冷,可是她今晚穿的衣服多,並不像蔡俊新一樣,被凍得一直抖腿。
蘇卉不喜歡別人抖腿,她伸手按住蔡俊新的大腿,催促道,“你快點繼續說啊。”
蔡俊新被蘇卉按住腿時嚇了一跳,有些僵硬的扭頭看著蘇卉,“你幹嘛?”他傻傻的問。沒有一個女生會那麽主動的摸著他的大腿,從來沒有。他的曆任女朋友都沒有摸過他,因為都是他摸她們。
蘇卉的手還搭在蔡俊新腿上,不自知的說,“沒幹嘛啊,聽你講話啊。”
蔡俊新嘴裏有珍珠,含糊不清的說,“沒幹嘛你摸我大腿幹嘛?”
“你小聲點。”蘇卉一巴掌拍下去,忽然看著蔡俊新說,“你大腿彈性好好啊。”她說完接著拍了一巴掌,手感真的很不錯。
“你是有健身嗎?平常看不出來你身材那麽好啊,大腿居然都有肌肉了。”蘇卉少不經事,摸著青春期的男生的大腿,卻不知道這樣是很不好的行為。
蔡俊新連忙放下珍珠奶茶,去握住蘇卉的手,拉開與他大腿之間的距離,“你知不知道男生的大腿不能亂摸,尤其是大腿根。”
“為什麽?”蘇卉一臉天真的問。
“因為!”蔡俊新後麵的話戛然停止,原因說出來會令蘇卉臉紅,而且指不定會被她打,他想想還是算了,“因為我太帥,怕你摸出感情來。”
“切。”蘇卉白了蔡俊新一眼,他還握著她的手,她低頭看,“小心握出感情來。”
蔡俊新連忙鬆開蘇卉的手,假裝認真的說,“我才不搞同性戀。”
蘇卉直接上腳踹了蔡俊新坐著的椅子,將他踹出去了一點。
鐵質的椅子與瓷磚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好幾個認真學習的同學都回頭來看著他倆。
蘇卉蠻不好意思的捂住嘴笑,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各位。”
蔡俊新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的挪回來,“你太狠了吧。”
蘇卉惡狠狠的說,“閉嘴。”
蔡俊新不說話了。
蘇卉想了想,反應過來,改口道,“不對,趕緊接著說。”
蔡俊新有脾氣了,抬著下巴傲嬌的拒絕,“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我錯了。”蘇卉還想知道白楊與程婷之間的事,她可不能惹蔡俊新生氣,要不然今晚就沒有八卦可以聽了。
為了八卦,蘇卉願意妥協,願意低頭道歉,反正她在蔡俊新心裏的形象一直都沒多淑女,才不怕屈服於八卦之下,“我道歉,對不起。”
蔡俊新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因為他其實很有表現欲,知道的事情很想說出來,憋在心裏不舒服,“白楊說他一開始知道自己和程婷又是一個班時其實很想馬上轉班,但是後來想了想,程婷既然不理他,那他轉不轉班其實也沒有什麽變化,然後就這樣了。那時候他都已經準備好跟程婷當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了,結果沒想到程婷居然會主動找他講話,而且還是經常找他講話。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了。”
“其他的你大概就都知道了,反正分班之後他們才開始真正接觸的,然後就談戀愛咯。”
蘇卉認真聽著,比上課時還認真,關於八卦的事情永遠能令女生感興趣,“為什麽那時候程婷不願意理他?”她很想知道為什麽程婷之前不願意理白楊,後來就願意了。
“之前不理是因為不熟啊,後來再同班了就覺得有個熟人能講講話多好啊。”蔡俊新覺得這是很符合常理的事情,可是這並不是事實,這隻是他的猜測,他曾經問過白楊之前是不是跟程婷發生過什麽事,可是白楊嘴巴很嚴,死活不願意說實話,一個勁兒的說沒有,蔡俊新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便不再追問下去,久而久之也就忘了,現在蘇卉提起來,他忽然也很想知道為什麽。
蘇卉的想象力很豐富,臆想一通之後,很興奮的說,“我知道了,他們之前肯定在一起過,然後分手了,所以高一同班的時候倆個人怕尷尬所以都互相不搭理,後來分班又在一個班級之後就覺得太有緣分了,肯定是上天安排他們再次相遇的,所以他們要把握機會,勇敢的在一起。”她非常自信,且認為自己的幻想就是事實。
蘇卉覺得白楊與程婷之間一定發生過一些事,那些事一定很有趣,一定是一個很不錯的八卦話題。
蘇卉推推蔡俊新,一臉神秘的樣子,招招手讓他湊近點。
蔡俊新手上拿著奶茶,很有默契的靠近蘇卉。
蘇卉湊到他耳邊去,神神秘秘的小聲嘀咕,“咱們去解開他們的秘密吧。”她往後退了退,眨眨眼,微笑著看他,等著他點頭。
蔡俊新有些懵,去解開他們的秘密,不太可能吧,白楊嘴巴那麽嚴,程婷又不太愛跟他接觸,怎麽解開啊。
“怎麽解開?”他問。他覺得蘇卉既然提出來了,應該已經想好辦法了吧。
然而蘇卉隻是一時興起隨口就說出了這話,她也沒有主意。
“嗯?”蘇卉大眼睛提溜的轉了幾圈後,忽然眼前一亮,“你跟白楊不是好兄弟嗎?”
蘇卉說,“那改天你倆喝酒去,把他灌醉了讓他酒後吐真言。”
她以為自己的辦法很棒,但是在蔡俊新眼裏卻很不切實際。
“你是白癡吧。”蔡俊新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看著蘇卉,“我還沒灌醉他之前就被他灌醉了。”
“你酒量那麽差?”蘇卉質疑道。她記得他酒量不錯啊,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偷偷去喝酒,他可是喝最多卻最清醒的一個。
蔡俊新挑挑眉頭,“白楊家買酒的,他從小就是酒缸。”
“唉。”蘇卉失望的耷拉著腦袋。
倆人都沉默了,蘇卉趴在桌子上,在想著此時在廣場的顧紫在幹嘛,如果她將這件事告訴顧紫,顧紫一定會想出一個很好的辦法來解開白楊與程婷之間的秘密。
蔡俊新的大腿又不自覺的抖了起來,不知是冷到了還是隻是習慣而已,他捧著奶茶,盯著掛鍾,數著時間。
“對了,你和社長怎麽樣了?”蔡俊新忽然想起來問道,好像好久沒有聽見蘇卉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提關於沈泰森的事了。
蘇卉原本滿腦子都在想著白楊與程婷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過幾天一起過聖誕節的時候她一定要去刺探刺探程婷,恍然間聽見沈泰森的名字,她有些愣神,他不提,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最近很少提起沈泰森。
腦海中一晃而過那天晚上在青藍路上沈泰森說“放棄吧”的畫麵,心裏有點難受,像是賭氣般說,“就那樣,不鹹不淡。”
“怎麽我每次問你,你都是這個回答,再這樣下去你就隻有羨慕別人的份了。”蔡俊新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知道蘇卉因為喜歡沈泰森而受過多少委屈,他隻知道蘇卉喜歡沈泰森,至今還沒表白,僅此而已。
要是換做高一時的蘇卉,此時一定會滔滔不絕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現在的蘇卉已經高二了,不再莽撞,不再口無遮攔,知道要隱藏秘密,知道什麽該說什麽該藏在心裏。
最後她還是沒有告訴蔡俊新自己為何會止步不前,為何不再如從前般熱衷於談論沈泰森的事。
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講出來,反正時間久了,真想自然而然就會浮現出來。
無需多言,隻需要在事實麵前點點頭認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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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改變自己性格的哪個部分?為什麽?”
顧紫皺皺眉頭,“這是什麽問題啊?”她湊過去看莊木東手上的書。
他將書拿到她眼前,另一隻手上的手電筒照在書本上,“我隨意翻的,剛好翻到這個。”
他說,“你要是不想回答,我們就換個話題。”
——想要改變自己性格的哪個部分?
這是書上的原話,顧紫移開視線,輕輕說,“沒事,就這個吧。”
莊木東能猜到一些顧紫忽然沉默的原因,但是他不說,他要她自己說。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莊木東問道,其實他很怕顧紫不願意說出來。
他一直覺得顧紫不夠開朗,沒有同年齡的人該有的快樂,她總是沉默不語,總是對其他事情冷眼旁觀,他不希望她這樣,不希望她總是皺著眉頭不說話,他想說“你的缺點就是想得太多了,心裏藏了太多的事”,但是他不說,他想知道顧紫能不能意識到自己性格的缺點。
“你先說吧。”顧紫還沒組織好語言,而且她還沒想好應該說些什麽,是全部都說出來還是要有所保留,她還沒決定好。
莊木東沒怎麽思考便開口說,“其實我性格還好,比較開朗愛玩,願意交朋友,就是膽子比較小,有些事不敢說出口,一藏就藏好幾年。”
他說,“小學的時候,有個同學一直叫錯我名字,我很想糾正她,但是我膽子小,不敢開口,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都在叫我莊禾東。”
“莊禾東?”顧紫疑問。
莊木東笑了笑,點點頭,“就是木字頭頂加一撇的那個禾。”
“為什麽?”顧紫問。為什麽那個女生會將莊木東叫成莊禾東。
莊木東說,“她是隔壁班的,來找蘇卉借東西,剛好蘇卉不在,我就跟她說了一會話,然後她問我叫什麽名字,我剛想說我的名字,正好組長發作業本,直接將我的本子丟過來,剛好在她腳邊,她撿起來之後就叫我莊禾東了,我知道她是看錯了我的名字,那時我剛想糾正她,蘇卉就來了,然後她就找蘇卉玩去了,一開始沒有說出來,過後我就不敢說了。”
莊木東看著顧紫認真的臉,還沒說完整的話,隻能在心裏默默的說。
——包括想對你說我喜歡你的話,那天晚上沒有說出來,以後我便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顧紫抿抿嘴,“我覺得我的性格很有問題,死氣沉沉的,沒事不喜歡笑,我知道正常人沒事都不會一直掛著笑容,但是蘇卉會。”
莊木東讚同的點點頭。
顧紫接著說,“我很小氣,一點點事情我都會很不開心,而且我還不愛交朋友,這個跟你相反,你喜歡交朋友。”
她說,“我怕麻煩,不喜歡接觸新鮮事,因為我覺得很無聊。”
“很多事我也不愛說出來,對方做了我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提醒他,讓他改,我會直接不理他,就算是從此之後不聯係,我也不會將心裏話說出來,我不知道怎麽去溝通,我不喜歡吵架,所以我就什麽也不說。”
“我性格有好多缺點。”她頓了頓,認真的說,“但是,我一點也不想改變。”
“不過,認識你和蘇卉之後,我有些小小的改變,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情,我不想刻意去改變什麽,但是我接受潛移默化。”
莊木東原本有話要說,他已經想好長篇大論來開解顧紫,希望她能敞開心扉去接納新鮮事,既然她自己有意識去改變,那他就不會再多說什麽。
“我們這樣會不會很怪。”放眼望去,整個廣場裏黑壓壓的,路燈壞了,月亮被雲層遮擋,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顧紫指了指下麵的人,“整個廣場隻有咱們這兒有光亮,很顯眼。”
莊木東聞言關了手電筒,收起書。
“我給你唱歌吧。”他說。
她點點頭,朦朦朧朧的月光灑在她身上,他看的清她的動作,他笑了笑,拿起吉他開始彈唱。
吉他聲緩緩彈奏,莊木東醞釀好情緒後,輕輕唱道,“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