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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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中的麵積不是很大,相較於其他高中來說,它的占地麵積少了很多,因為是百年老校,校園的四周是居民房,所以就算是擴建也沒有多餘的地皮,所以這些年來隻是翻新一些破舊的教學樓,並沒有重新建立新的建築。
三棟教學樓是最主要的建築,其他的校友樓和綜合樓隻是次要的,學校的路都很寬闊,兩邊裁滿樹木,夏日遮陽,冬日依舊枝繁葉茂。
校園空間有限,所以除了每個學期少有個幾次全體會議之外,其他的每個周一升國旗都是三個年級輪番到操場上。
這周一是高三年級升國旗,其他兩個年級的學生要待在教室裏聽廣播。
一般這種時間,沒有人會認真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講,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老師們也默許了這樣的事情。
七點半,原是早讀課,但是因為周一升國旗而被默許暫停。
學生們吃早餐的吃早餐,聊天的聊天,少許幾個人在學習。
顧紫吃著早餐,側著身子了無事事的看著蘇卉。
蘇卉端坐在前,腰杆挺得直直的,兩手拖著下巴,一臉神秘笑意的盯著黑板旁邊掛的高高的喇叭。
“......高三是你們高中生涯當中最重要的一年,你們所有的努力今後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學海無涯苦作舟,隻有堅持不懈的人才能得到回報,距離高考隻有161天了,別以為一百多天還有很久,我告訴你們,一眨眼就過去了......”
顧紫拿著一個麵包在蘇卉麵前晃了晃,“吃不吃?”
蘇卉含笑搖頭,沉浸在喇叭聲中,顧紫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高考,就是學習,除了學習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那些情情愛愛都是虛的,等到你們考上大學了就會知道距離不能產生美,你們還小,學習才是你們的最終目標......”
“才不是。”蘇卉低聲反駁。
顧紫側著身子看著坐在門口邊趴在桌麵上睡覺的蔡俊新,心裏徘徊著莊木東說過的話。
——我給每個朋友都唱了。
到底有沒有給每個朋友都唱了,顧紫很好奇,她已經從蘇卉口中得知莊木東並沒有唱聖誕歌給她聽,那麽蔡俊新呢,應該也沒有吧。
顧紫拋開滿心的疑慮,不再去糾結莊木東到底是不是隻給她一個人唱歌。
她不在乎。
“校長講話真討厭,什麽叫愛情是虛的,既然是虛的他幹嘛還要結婚,自己孤獨終老就好了。”蘇卉憤憤不平的說道。
顧紫說,“結婚不一定因為愛情。”
蘇卉看向同桌,詢問,“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什麽?”
“就搭夥過日子咯。”顧紫理所當然道。
蘇卉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鄭重的說,“我以後絕對不要跟別人搭夥過日子。”
顧紫笑了,“誰知道以後的事呢。”
“反正我不要。”蘇卉說道。
十七歲的時候憤憤不平的說以後結婚一定要因為愛情,然而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指不定長大後蘇卉嫁給楊景初就是因為合適。
喇叭裏已經響起的退場的歌曲,那代表著早會結束了。
顧紫看蘇卉仍坐在位置上無動於衷,忍不住問道,“還要不要下去守著?”她有些小心翼翼,這兩天發生的事擾的蘇卉心情不好,她不知道此時的蘇卉消氣了沒有。
顧紫的疑問使蘇卉怔住了,腦子快速的轉動了之後她才說道,“不去了。”她都快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
自從沈泰森高三之後,每次輪到高三年級升旗時,蘇卉總會在早會快結束時拉著顧紫跑到樓道去,那裏剛好可以看到高三教學樓的門口,蘇卉就是躲在這個地方看著開完早會和同學一起回教室的沈泰森。
隻要是高三開早會,蘇卉便雷打不動的要站在樓道裏等著沈泰森。
有時候課間無事時,蘇卉也會拉著顧紫來,夏天還好,樓道裏有穿堂風,顧紫很樂意跟著來,可是冬天她就不太樂意了,樓道剛好是風口,站在這裏就像站在冰箱裏一樣,顧紫大多都不願意來,每次都要蘇卉苦苦哀求。有時候顧紫冷得不行,不願意去,蘇卉便自己到樓道裏偷看沈泰森。
蘇卉的拒絕,引起顧紫的好奇,一臉探究的看著蘇卉。
蘇卉說,“太冷了,我不想去。”
好吧,既然如此,顧紫也不再強求。
早會解散之後第一節課是班會課,課間倆人都沒有出去,而是窩在教室裏相對無言的看著對方。
第一聲上課鈴敲響的同時班主任走了進來。
蘇卉看著班主任一臉的嚴肅,知道她又要說正事了。
“這個學期的期末考時間定下來了,在一月二十八號,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複習,希望你們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努力學習,爭取考個好成績。”
班主任環視一圈之後接著說,“上一次考試有同學因為作弊成績作廢。”
蘇卉瞬間屏息凝神看著班主任,眼裏迸射著怒意。
班主任沒有看蘇卉,她兀自說道,“我不希望你們再因為作弊的事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蘇卉怒瞪著班主任,咬牙切齒,同桌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說道,“別對號入座。”
蘇卉像隻被惹怒的鬥牛一樣,氣得鼻子都要出氣了。
“她不是說你,真的。”顧紫再次安慰道。
蘇卉不滿的說,“全班就我的成績作廢了,她不是說我是說誰?”
顧紫鬆開手,淡然道,“她又沒說是我們班的同學作弊成績作廢。”
是哦。
蘇卉的臉色和緩了一些,看著老師的眼神也少了些怒意。
顧紫無奈的笑了笑。
周一的課總是顯得枯燥乏味,而且還會讓人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好不容易熬到放學,蘇卉精神都快疲憊的不行了。
“我走了。”她朝顧紫揮揮手。
“明天見。”顧紫說。
蘇卉笑著說,“是晚上見。”
顧紫回頭,看著蘇卉,笑著說,“我今晚要去廣場,不去晚修。”
蘇卉嘟起嘴不開心的看著顧紫,後者笑笑,揮揮手說,“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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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顧紫不去晚修,沈泰森也沒有發短信約她一起去自習室,蘇卉一個人無聊,便想著要找個借口也不去晚修。
蘇卉吃完飯後主動收拾碗筷,蘇致覺得妹妹的行為很詭異便多看了她一眼,蘇卉瞪了哥哥一眼,繼續收拾碗筷。
蘇媽媽拿著抹布擦桌子,她說,“把碗放洗碗槽裏就行了,我來洗。”
平常時間充足的話都是蘇卉洗碗的,今天媽媽說她洗蘇卉心裏有點小開心,本想說好的,可轉念一想,今晚不想去晚修的話還是要表現好一點才行,她笑著對媽媽說,“我來洗就好了。”
蘇媽媽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
蘇卉洗完碗之後走出來,看見家人都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她走過去,坐在單人沙發上。
蘇致看見妹妹來了之後就起身回房間了。
蘇卉看哥哥走了,連忙抓緊時機,柔聲道,“媽,我今晚不想去晚修了。”
蘇媽媽睨了她一眼,問道,“為什麽?”
蘇卉咬了下嘴唇,看著媽媽認真的說,“今晚太冷了,前兩天我就有點流鼻涕,教室很冷,我怕凍感冒了。”
蘇媽媽狐疑的看著蘇卉,看了一會兒她便扭回頭看新聞,“好。”
蘇卉臉上暗暗露出笑容來,輕咳了一聲,竊喜的看著新聞。
“你作業帶回來了嗎?”蘇爸爸問道。
“帶回來了。”蘇卉笑著說,“我看一會兒新聞就進去寫作業。”
“嗯。”
電視裏播放著晚間新聞,女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報著消息——近期年關在即,許多不法人員開始違法犯罪,多地發生打砸搶現象......
蘇爸爸說,“快過年了,那些犯罪分子刑滿釋放之後跟社會脫節了,生活得不到保障就又會開始作惡多端了,你們最近出門要小心點。”
蘇卉瞪大眼睛看著父親,有點難以置信現在的社會不是很太平嗎,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她問道,“我們這邊有監獄嗎?”
蘇爸爸想了想說,“咱們市裏沒有,但是郊區好像是有一個,我不是很清楚。”
蘇卉轉念一想,問道,“那這裏有部隊嗎?”她還記得顧紫想要找的那個人。
“部隊倒是有,在左家橋那邊。”
果然是那裏。
雖然上次和顧紫去了那裏,但是隻在不遠處望了望,並沒能靠近,那天看見的是些民兵,蘇卉還以為這裏沒有部隊,隻有民兵呢。父親的回答讓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她接著問,“那邊的人能出來嗎,他們平常能不能來我們市裏玩。”
蘇爸爸笑了笑,“當兵哪有那麽自由,管的很嚴的,不過應該是有假期的。”
蘇卉還想接著問,可惜被哥哥打斷了。
“走不走?”蘇致背著書包走出來,看見妹妹還穿著便衣坐在沙發上,他猜想今晚她那麽勤快,肯定是有問題。
蘇卉笑著看向哥哥,略微挑釁的說,“我今晚不去晚修了,你自己去吧。”
高三之後蘇致學業忙,所以不怎麽跟妹妹接觸,自然也很少跟她拌嘴,看她那挑釁的嘴臉,他玩心四起,笑著說道,“都快期末考了你還不去晚修,能考好嗎?別像上次一樣,我看著都覺得丟人。”
“你別胡說八道。”蘇卉急忙反駁,心虛的看了眼父母,瞪著哥哥說道,“你趕緊晚修去,要遲到了。”說完起身似逃一般跑回房間,邊跑邊說,“我學習去了。”
蘇致看著妹妹落荒而逃的背影,沉悶的臉上終於浮現些微笑意,他走出去,騎上單車獨自去晚修。
蘇卉在家很少學習,一般她都是在學校裏將作業寫完了才回來,所以躲在房間裏的她坐在桌前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作業還沒寫。
周一和周五的作業是最多的,蘇卉一直覺得老師將周末兩天的時間看的太過長了,所以周五和周一的作業總是很多。
今天上了數學課,所以老師留了很多習題,還有一本練習冊,蘇卉將其他作業寫完之後才開始寫數學題。
前幾天晚上她都在自閱室和沈泰森一起學習,數學題有他的講解之後變得淺顯易懂,她做題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而今晚,他不在,所以她盯著習題無從下手。
果然,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似乎都快習慣每天晚上和沈泰森在自閱室學習的時光了,幾天不見他,她都快忘記他的樣子了。
蘇卉輕手輕腳的起身去將房間門反鎖了,再躡手躡腳的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來,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看著照片上的沈泰森,心滿意足。
這張照片是上個學期末籃球社的換屆會上拍的,那天拍了很多照片,拍集體合照時,蘇卉站的高,所以被安排在中間的位置,高一的站在最後一排,球隊的重要成員坐在第一排,那時蘇卉站在凳子上,在最後一排,還是顯得很高,於是被喊下來往前一排站,於是她理所應當的站到了沈泰森的後麵。
那天的她笑得特別開心,因為那是她與他的第一張合照。
蘇卉伸手撫摸著照片上的沈泰森的臉,他的笑容很淡,未及眼底,酒窩也沒有,隻是嘴角適度的揚起,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反觀站在他身後的自己,笑得像個傻子一樣,牙齒露出來好幾顆,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
看著看著,蘇卉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將照片收進抽屜裏,埋頭認真的算數學題。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有多開心,而今就有多諷刺,時光帶走了什麽呢,帶走了笑容。
在家裏學習的好處就是寫完作業之後可以躺在被窩裏看書,蘇卉在九點不到就寫完了作業,中間要是沒有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發呆的話,估計會更早寫完。
躺在床上,蘇卉看了一會兒語文書,背了一個單元的英語單詞之後開始昏昏欲睡。
門外有敲門聲,媽媽的聲音自外麵響起,“你怎麽鎖門了?”
蘇卉一個激靈趕緊起身去開門,解釋道,“剛剛換睡衣,所以鎖門了。”
“要睡了?”媽媽問。
蘇卉說,“還沒,就是穿睡衣會舒服一點。”
蘇媽媽朝房間裏望了望,看見了淩亂的床鋪,她沒有說破,“我和你爸要去爺爺家,你別學太晚,困了就去睡吧。”
“好。”蘇卉乖巧的笑著。
爸媽走之後,蘇卉直接就關燈睡覺了,冬天容易犯困,她早就困乏得不行了。以前在教室裏晚修時,九點多她便困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沒睡一會兒便會被班長或者是班主任叫醒。顧紫很多次晚修困得不行,直接跑回宿舍睡覺去了,那時蘇卉羨慕的不得了。
迷迷糊糊睡前,蘇卉還在想著今晚沈泰森會在哪裏晚修,是在班級裏還是去了自閱室。想不到答案,她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