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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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絕大多數人的伴侶都不是最初喜歡的那個人,因為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會變得小氣而自私,會想要得到很多的東西,最後倆人都會累,累了就會分開。
有人說你現在結婚的那個人,很可能不是你最愛的,因為在乎的越多就越難走下去,而深愛一個人便會在乎很多,久而久之,矛盾就出來了,久而久之,倆人就散了。
沈泰森是蘇卉最初喜歡的人,喜歡他這件事使她變得勇敢,使她漸漸變得優秀,可是喜歡他這件事並不全是正麵影響。
喜歡他,使她越來越惶恐不安,使她多疑而不自信。
喜歡他這件事,慢慢的成為負累。
慢慢的便成為她放棄的又一個小原因。
嫁給楊景初,蘇卉並不後悔,因為她是愛他的。
沒有嫁給沈泰森,蘇卉也並不後悔,因為他僅僅是教會她如何去喜歡一個人的試驗品。
婚禮是蘇卉所幻想已久的事,那個牽起她手的人與她所構想的未來吻合。
這是她的選擇。
——“其實,阿森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你,是真心的喜歡你,他總說是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以為他第一個喜歡的人是我,隻是自己沒有覺悟,其實不是的,他最先喜歡的人是你,他是後來被我感動了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他始終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他不懂感情,所以他辜負了你,也辜負了我。”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誰喜歡誰,隻有自己心裏清楚。在嚴婷林的心目中,始終認為沈泰森最先喜歡的人是蘇卉,與自己結婚,不過是處於感動與多年的習慣。
而對於沈泰森來說,蘇卉是他在迷途中以為是正確的指向標,走過去之後才發現是錯誤的,他及時停下腳步,卻沒有馬上轉身,兜兜轉轉多年才看清自己身邊的人。沈泰森在後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有嚴婷林的位置,到底是蘇卉先住進他的心,還是嚴婷林,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是誰陪著他朝前走。
在嚴婷林的心中永遠都會有一個疙瘩,她的丈夫曾喜歡過一個女孩,並且念念不忘的好多年。
蘇卉與嚴婷林倆人比起來,似乎後者比較悲催。蘇卉或許會是沈泰森心裏永遠的一顆朱砂痣,而嚴婷林毫無辦法。
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心裏有另一個女人的位置,即使那不是源於愛,也會是她一生的疙瘩。
嚴婷林原本沒有打算參加蘇卉的婚禮,因為她不想看見沈泰森看著身穿婚紗一臉幸福笑著的蘇卉時臉上流露出後悔或者是絕望的表情,她不想看見令她窒息的一幕。
那天是嚴婷林去收件箱裏拿出蘇卉寄來的婚禮邀請柬,她看見上麵一對新人名字的時候糾結了很久,她不想讓沈泰森看見,可是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意,所以她將信箋原封不動的給了沈泰森。
沈泰森在看見婚禮邀請柬的時候,表情有些慌亂的看著嚴婷林。
嚴婷林將丈夫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泛酸,委屈又很不甘心,但是這又能怎麽辦呢,她愛他,所以她能容忍一切。
她強迫自己保持微笑,假裝溫柔的說,“你們老朋友一場,婚禮理應是要去的。”
她看見沈泰森的表情更加慌亂了,心裏還未生出更多的辛酸時,他開口了。
沈泰森說,“你不願意我去,我就不去。”他將邀請柬放在桌子上,看都不看一眼,起身走到嚴婷林麵前,握住她的雙臂,低下頭看著她,他眼底坦坦蕩蕩,沒有多餘的一絲感情,嚴婷林在他的眼裏看不出一絲的難過或者悔意,她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在意了,或許他對蘇卉已經沒感情了,可是即便那晚沈泰森解釋過他不再喜歡蘇卉,她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裏的芥蒂。
她深深的望著他的眼睛,許久後,她垂首,周身散發著一股低落的氣息,她輕聲說,“你去吧,沒關係。”
高中的時候,嚴婷林和沈泰森見麵,好幾次他為難的看著她時,她都會淡笑著體貼的說,“沒關係,你去吧。”如果多年過去了,她以及如此,體貼的微笑著讓他放心去。
她從沒說過每一次說出“你去吧”時,她的心裏有多難受。
這一次,沈泰森終於沒有像從前一樣,歉意的對她笑笑說我先走了。這一次,他眼神堅定的看著她,溫柔的說,“我不去,以後你不喜歡的人我都不見了,你不喜歡的事我也不做了。”他微微揚起嘴角,笑著看她,說道,“以後你的話就是聖旨,我全聽你的。”
嚴婷林不想參加蘇卉的婚禮,可是她知道沈泰森想去,所以她笑著說,“我陪你去吧。”
她看見沈泰森眼底有隱約的驚喜一閃而過,她聽見沈泰森努力抑製有些興奮的聲音說,“好。”
她告訴自己沈泰森的變化是因為她的改變,可是自欺欺人的事情她做了那麽多年,已經厭倦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為他找借口。
隨他吧。
隻要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有些人就是如此的卑微,在愛情的世界裏,卑微到塵埃裏去。
蘇卉的丈夫是個陌生人,嚴婷林對他一無所知。
那個男人和沈泰森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在看見蘇卉丈夫的那一刻,嚴婷林想不通為何在那人身上看不到一丁點沈泰森的影子。
在婚禮進行時,她忽然得到了解答——不論最後那個人是誰,隻要她看著他時眼底冒出幸福的小星星,那麽這個人就是對的那個人。
嚴婷林其實猶豫過,直到最後一刻都在猶豫,後來她想開了,女人的一生能得到的愛很少,大多都是短暫且帶有目的性的,沈泰森對於蘇卉的情感是純潔的,所以她以一個女人的身份,走進蘇卉的化妝間,告訴蘇卉,沈泰森曾深深的喜歡著她。
嚴婷林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那個女人能大度到容忍自己的丈夫心裏有別的女人,她隻是一個失落的人,她感受過失望的痛楚,所以不願意再有人因此痛苦。
她不知道蘇卉嫁給另一個人的時候,看著台下的沈泰森,心裏有沒有過一絲後悔,哪怕是一絲絲。
她始終沒有真正認識蘇卉這個人,一直以來她們的關係都是敵對的狀態。現在她想要改變了,因為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性的女孩。
她想要好好的對蘇卉微笑,想要心平氣和的聊聊天,但是現在她還做不到。
等著吧,時間會柔和所有的棱角。
時間會淡化所有的哀怨。
嚴婷林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在這場戰役中以勝利告終,這便足夠了。
緣分不分先後,隻看深淺。有些人早一些相遇,卻不一定能相伴,有些人在最後一刻出現,至此留下。
於蘇卉來說沈泰森是那個緣淺的人,他們相遇的時間不對,身份不對,所以他們最終會失散於茫茫人海中。
於嚴婷林來說,沈泰森是那個最早出現並且恰巧是與她緣分最深的人,他們注定會在一起,即使中間道路曲折,他們終將走向同一個地方。
教堂的婚禮結束之後,全部人轉移到了酒店大堂吃喜酒宴。
蘇卉和楊景初滿臉幸福笑容穿梭在酒席中,與那些或熟悉或不熟的人說兩句話,喝一口酒。
當他們走到沈泰森那一桌時,蘇卉微低頭朝他看去一眼,隨即自然的扭轉到別處。
原來站著看向席上的人是這樣的感覺,不知他那時心裏想著些什麽。
蘇卉想起那次廖顏言結婚,她看見席上的沈泰森夫婦,那次的心裏是淡然的,對於再次見到他,她的心裏很平靜,而這次,穿著婚紗再次看見他坐在酒席中,她竟有些想笑。
不是嘲笑或者是訕笑,隻是忽然想笑而已,就像從前在課堂上,看著黑板走神的時候不經意間流淌出的笑一樣。
楊景初站在蘇卉的前麵,在跟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敬酒,有說有笑。
蘇卉握著酒杯,含笑看著楊景初。
這個男人在跟人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種魅力最吸引蘇卉。
蘇卉左手邊的那一桌上坐著她高中的朋友,其中有廖顏言,莊木東,以及沈泰森的嚴婷林。
還有卓卓。
蘇卉不知該將她歸為哪一類人,索性便將她安排進高中的那些朋友當中。
在那一桌,她留了一個位置,在莊木東的左手邊的那個位置是顧紫的。
蘇卉的眼角餘光看見沈泰森在看著她,但她並未扭頭。
他是怎樣的心情,他對於這場婚禮有什麽想法,都不重要。
她不在乎。
蘇卉有些心不在焉,楊景初的朋友在對她說一些祝福的話,她含笑看著對方,連聲說謝謝,可人家說些什麽內容,她根本就沒有用心聽進去。
楊景初好友那一桌敬完酒之後,轉身便是蘇卉高中朋友這一桌。
那一桌的人全部站起身舉杯恭喜蘇卉,祝福蘇卉。
那些充滿祝福的話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可是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便會有不同的韻味。
廖顏言說,“早生貴子。”她挑挑眉毛,一臉曖昧的笑。
莊木東說,“恭喜,你比她先結婚。”
蘇卉聞言,微微愣怔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這句話代表著什麽,隻有她和莊木東知道。
她舉杯和莊木東碰杯,微笑著說,“先祝你明天順利。”
莊木東的笑很苦澀,原本明天該做的那件事,永遠也做不到了,順利談何容易。
蘇卉和其他幾人說了幾句話,喝了幾口酒後,終於牽著楊景初的手,站在沈泰森身後。
他舉杯回身,笑著看向她。
“恭喜。”他說道。
“謝謝。”她回答。
蘇卉移開視線,看向沈泰森身邊的嚴婷林,笑著朝她點點頭。
嚴婷林笑著說,“恭喜你,蘇卉。”
蘇卉依舊笑著說謝謝,與看向沈泰森的笑一樣。
楊景初站在蘇卉的身側,高大的身材,筆挺的黑色西裝,郎才女貌。
楊景初與沈泰森碰杯。
沈泰森說,“你真幸運。”
楊景初笑著看向蘇卉,伸手摟住她,與她對望,他的聲音低沉而又魅力,“我真幸運能娶到你。”
蘇卉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羞澀的笑。
她沒有看向沈泰森,直到敬完酒走向下一桌,她都沒有看向沈泰森。
蘇卉不是怕自己看見他會控製不住情緒,也不是因為害怕看著他時心裏會泛酸,僅僅因為這是她的婚禮,在這一天裏她的心裏和眼裏全是楊景初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桌一桌的走下來,時間過去了許久。然而他們還在流連於各個酒桌當中。
在宴席到尾聲時,主持人忽然上台說,“聽說今天來了一位大明星,作為新娘的好朋友,我們有請莊木東上來為大家演唱一首歌,來,鼓掌!”
坐在宴席上的莊木東有些懵,沒人說過要安排他上場。
他看向蘇卉,表情有些迷茫。
蘇卉衝他眨眨眼,笑得一臉燦爛。
莊木東微微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的領口,轉身朝舞台走去。
莊木東唱了一首名為《我想你了》的歌,這首歌中的“你”是他心裏想的那個女生。
——回憶它總是很孤單
沒有人附和
那首你愛的歌如今還哼著
你在哪兒呢
身旁有誰呢
是不是幸福著
我想你了
......
這首歌,是他在某個深夜偶然間聽見的,那之後他總是時不時的哼唱這首歌,同時腦海裏不斷的浮現他和顧紫在一起的每個瞬間。
如同歌詞中所表達的——我想你了。
寂寞它總是很糾纏
不停的拉扯
關於愛情的歌
又有了新的
你在哪兒呢
你在哪兒呢?
我想你了。
莊木東在一曲畢後,並沒有立馬下台,他站在舞台中央,麵帶淡淡溫潤的笑靜靜地享受著全場的掌聲,他連聲說謝謝。
掌聲漸漸停下之後,他還是沒有急著下台。
莊木東站在舞台上,環視一周之後,忽然輕笑了聲,底下人迷茫或者是疑惑的看著他,他不著急講出自己為何會笑,而是任由自己再次環視一圈在場的人,再次笑出聲之後,才緩緩道,“在座的絕大多數人,我都認識,很多甚至是非常的熟悉的人,這不是我的婚禮,但還是要謝謝你們能來。”說到此,他頓了頓,笑容慢慢的淡去。
眼底有露出些許的憂鬱,他說,“在這場婚禮上,我最想看見的那個人,她沒有來。她曾經跟我說如果蘇卉結婚了,而她還未婚,並且沒有對象,我也單身的話......”他忽而笑了笑,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眉角眼梢全是清淺的笑意,他說,“如果我們還是孤身一人的話,就在一起。並且......”說到此,他的笑意又淡了許多,嘴裏忽然有些苦澀,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她說要在蘇卉婚禮第二天跟我結婚。”
那年,顧紫開玩笑的說,“我才不相信蘇卉嫁的出去,如果她在我之前先結婚的話,我就在她婚禮第二天去領結婚證。”
莊木東笑笑說,“萬一沒人跟你領呢?”那隻是一句無心的問話,他從不敢奢望與顧紫有結婚的一天。
然而顧紫卻認真道,“如果沒人跟我領證,到時候你也單身的話我就拉你去領證,反正無論如何我都要在蘇卉結婚後的第二天領證,憑什麽她嫁的出去我還沒人要,明明我比她漂亮,比她更招人喜歡......”
莊木東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還記得顧紫無心說出的那些話。
真是造化捉弄人。
莊木東的眼神掃到了蘇卉,她的表情很擔憂,他的目光定格在蘇卉的手上,她正緊緊的拽著楊景初的袖口,莊木東知道此時的蘇卉很緊張,對未知的情況而油然而生的恐懼。
他朝她報以安慰的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的,什麽事都不會發生的,放心吧。
莊木東沒有在意蘇卉的目光,他接著說,“今天就是蘇卉的婚禮,如果那個約定能夠實現的話,明天我就要結婚了。”
現場頓然響起掌聲,不知情的人起哄的說,“後天辦酒席!”
隻有蘇卉,始終擔憂的看著莊木東。
莊木東依舊靜靜地等著掌聲停止,他說,“我明天不會結婚,後天也不會辦酒席,那個說好要跟我結婚的女孩,死在我的心裏......”
死在我的心裏。
那些人彼時祝福的笑戛然而止,驚訝或是驚恐的看著舞台上還在說話的男子。
“......十七歲那年,是我最喜歡她的那年。喜歡到可以給她出謀劃策讓她去找她喜歡的人,我比誰都體貼,比誰都懂她的心。”
莊木東忽然笑了笑,“你們還記得我高二那年參加校園十大歌手比賽嗎?”他的語氣是反問,可是卻並不期待有人回答他。
他兀自說,“第三輪決賽的時候,我唱了一首《童話》,你們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在那樣嚴肅的舞台上,我居然唱了一首這麽不符合主題的歌。”他頓了頓,笑了笑,接著說,“你們知道為什麽嘛?”他看著台下的人,那一張張熟悉或者陌生的臉從他的眼前劃過,他沒有真的將那些人看在眼裏,隻是撇過去一眼,便自問自答道,“因為那是她最喜歡的歌。”
莊木東說,“她喜歡什麽,我就給她什麽,可是她喜歡他,這個是我永遠也給不了的。”
莊木東苦澀的笑了,垂首看著地板,在舞台燈光照耀下的他,看起來非常落寞,他忽然抬起頭來,笑著說,“我覺得她知道我喜歡她。”
他說,“我告白過,她可能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不過沒關係,反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知不知道我喜歡她,都改變不了她不喜歡我的事實。”他越說表情越落寞,笑容漸漸隱去,他說,“我知道,今天這番話明天可能就會上娛樂新聞,會影響到我的事業,但是......”他冷哼一聲,不羈的笑著,“那又怎樣,我不在乎這些,我一點都不在乎,我最在乎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台下有些人拿著手機在錄像,聽了莊木東的這番話,個別幾人默默的放下手機。
莊木東說,“就算上報了也沒關係,興許還幫我解決了些煩惱。”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結婚了,因為那個要跟我結婚的人不在了,我身邊的位置永遠的缺席了。”
他說,“那些說要非我不嫁的粉絲們,對不起,恐怕不能如你們所願了,要是有喜歡的人,找個時間嫁了吧,別等我,你等不到的。”
別等我,你等不到的。這句話,顧紫曾對他說過。
愚人節時,他曾跟顧紫說,“我喜歡你,即使你喜歡著別人,我依舊喜歡你,就算到海枯石爛的那天,我依舊等你。”
顧紫笑笑說,“別等我,你等不到的。”
那天是愚人節,所以他可以坦坦蕩蕩,麵帶笑容的說出那些他這輩子都不敢鼓起勇氣說的話。
蘇卉的婚禮,以莊木東一番感人肺腑卻又令人心酸的告白中結束。
在莊木東下台之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語氣低沉,懇求的看著台下的人,“我想見她,無時無刻不想她,如果誰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我非常想她,我有話要對她說。”
我想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想說,那年愚人節的話是真的,我會等你。即使永遠也等不到,我還是會站在原地等著你。
年少時曾做過的夢,長大後都難以忘懷,那是深切的期盼得到的東西,可卻因其虛幻的特性而永遠得不到。
說過的話不要算數吧,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
即使道理都懂,理由充分,他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她。
——這都多少年了,就你們這些閑著沒事幹的人天天惦記著初戀,像我這麽有追求的人,都是朝前走,從來不會空出多餘的時間往後看。”
“沒什麽意思。”
他曾用一句話詮釋他的青春,但這是個錯誤的答案。
——我後悔了,我應該早點告訴她,我很喜歡她,即使彼此之間會有嫌隙,我還是想對她說......
我喜歡你。
不要有遺憾,那會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一道隱形的坎。(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