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潔之言所造罪孽，並不比惡行更輕。”
    克裏斯托斯說道。
    他緩步走到辦公桌之前，垂目於教皇懷中抱著的“天國王座”權杖。
    “主自有仁慈。”
    “格裏高利，你身負重罪，但若虔誠懺悔，或有免於火獄的機會。”
    承載者的聲線在凡人耳中既尖又沉，同時呈現出清亮與粗糲的聽感。
    就像是神與人的重疊。
    “克裏斯托斯，你是真的魔怔了啊……”
    聖格裏高利木然聽完，突然破口嘲道。
    “你不過是‘承載神聖’項目的被選者罷了。”
    “當初在一應候選人中，是我親手挑中的你。”
    “我即便有罪，何須你來赦？”
    被當麵嘲諷，克裏斯托斯並未動怒。
    “不，凡人，你的狹隘讓你看不清這一切。”
    他淡淡回道。
    “你自以為的自我選擇，不過是主的諭令安排罷了！”
    “如今主與我時時同在，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但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克裏斯托斯，你沒有機會的。”
    格裏高利靠入椅背，蔑視著苦修士。
    “你有不錯的天賦，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當初在候選人中，比你天賦更好的不止一人，但我卻選了你。”
    “你知道為什麽嗎？”
    格裏高利說到這裏，忍不住發笑。
    “正是因為你不夠好，因為你注定走不到終點！”
    此時，聖光突然在教皇身上燃起，將他裸露在外的手掌燒得糜爛。
    格裏高利吃痛悶哼，臉上卻更有快意。
    “拋棄你的那些妄想吧！”
    他高聲嚷道，額上青筋聳起。
    “克裏斯托斯，你隻是一位使徒罷了！”
    “與月蝕、旅者、至高沒有區別的使徒。”
    “你謀殺、你盜竊、你欺騙、你偽裝……”
    “我所信奉之主，絕非如此……”
    教皇用盡力氣說道，哪怕聖光遍布全身，也不肯停。
    然後，光焰猛然一熾，掐斷了所有聲音。
    “凡人，你罪無可赦。”
    克裏斯托斯隨手一揮，蒸發了麵前的椅子。
    “以傲慢之罪，我判你死刑。”
    聖光黯下，露出下方焦炭般的屍體。
    克裏斯托斯上前一步，粗暴地將天國王座奪過。
    比剛才更璀璨的聖光在書房內爆發。
    曆代教皇的權力象征、s級遺物，竟然在他掌中緩緩融化。
    數小時後，作為權杖主材的一枚雅威源質碎片，被克裏斯托斯握在手中。
    而剩餘那些雅威真血、遺蛻之類的輔材，則被他全然吸收。
    超過凡人承受力的大量記憶、知識在承載者內心湧現。
    將他一舉推過天門。
    這一日，世上的戰爭級使徒，又多了一尊。
    ······
    十日後，四月二十七日。
    幽都底層。
    “君上，深海區的擴建工程已經完畢。”
    修指說道，領著黃懷玉走過寬闊無支撐空間。
    “新增使用麵積三萬兩千平方米，已經達到目前上限。”
    “再擴大的話，僅使用生命之源作為能源就顯得不足，反而會影響幽都的作戰與行動能力。”
    他說著，在一座米餘高的木櫃前停下。
    “您從原罪伊甸取回的源質與超凡材料，都已在此處完成收容。”
    這櫃子與地板一體化構築，沐浴在天花板灑下的幽綠色冷光中。
    其前方的數字銘牌上標有“血魔”二字。
    正是當年名噪一時的戰爭級使徒德古拉曾經融合過的部分。
    唯源質尚在，使徒已不存。
    “存取源質，需要三級不同授權；從內部安全性來說，深海區與須彌天比也相去不遠。”
    修指自信介紹。
    “當然，外部安全性上，幽都還是比不了太昊。”
    對較低能級的超凡物質來說，句芒神木是遠比鋼鐵等無機物安全的收容材料。
    “做得好。”
    黃懷玉淡淡讚許一句。
    十日前執火者入侵原罪伊甸的行動，在全球裏世界掀起赫赫波瀾。
    執火者暴露的作戰兵器“母親”因手搓核爆被捧上神壇。
    南烏盟官方被好事者嘲諷軟弱。
    損失了最重要研究設施、數千護教軍的教廷，則被評價為頹勢盡顯。
    尤其是數日後，當聖格裏高利“因病暴斃”訃告傳出，各方勢力都開始痛打落水狗。
    借著這股東風，宙斯親臨一線連拔三城，好好展示了一把舊日的侵略如火。
    但縱然外界如何想象，也估計不到執火者在這一場突襲中，究竟獲利幾何。
    當黃懷玉回到幽都，將自成天地中所有獵獲全部放出的時候，哪怕是見慣了世麵的李百辟也不由說出了一句“我艸”。
    過三百種、超過兩千枚各式源質碎片；
    數以萬計的超凡材料；
    數十台雅威時代使用、功能不明的上古研究設施；
    完整的原生天使“神之友”拉貴爾的全屍……
    僅僅是s級源質，就有克洛諾斯、烏拉諾斯、阿特拉斯、利維坦、羲和等燭九陰不算）。
    而s級以下，除去a級的金烏、努特，b級的血魔等享有盛名的，甚至還有不少源質從未被外界記載，難以辨析種類。
    這也是幽都必須擴建的原因。
    穿過三重權限門，黃懷玉與修指進入了深海區最深處。
    此處收容著所有s級源質。
    而麵色蒼白、闔目永眠的拉貴爾，正躺在蒼藍凍土堅冰所鑄的棺槨之內。
    黃懷玉在棺前駐步。
    透過時光，他能看到這幾日來過此地的訪客。
    李百辟、伽勒姆、柳龍飛、影斬、破軍……
    他能看到他們在注視這具屍體時，出神迷醉的目光。
    能與旅者一戰的拉貴爾很強大。
    但還不夠強大。
    哪怕是現在的地球，比祂更強的也不止五人。
    但戰爭級使徒們僅僅是強大。
    拉貴爾卻是永恒的。
    【諸神切切實實曾經存在，祂即是明證。】
    黃懷玉泛起了與之前每一位訪客同樣的念頭。
    【我既然能擊敗祂，自然也能取而代之……】
    “修指，安排人去杻陽請木家少主來一趟。”
    他開口發出諭令。
    神通一閃，玉石般溫潤的燭龍之肋已被取在手中。
    散發陣陣溫熱。
    ps：昨天藥吃完了又去了醫院一趟。
    這回掛的醫生額外給配了點中成藥藥膏和內服藥片，結果今天過敏就變得挺嚴重，發了一大片疹子。
    就很t尷尬。
    另，這兩天在構思蘇利法的劇情，今天上午在小區兜圈，淋著小雨，突然就有了不少靈感。
    美滋滋。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