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望台的大戰過去了五個月。
    3525年10月31日。
    以東華為中心的半個地球正處在深夜。
    十二點還差數分鍾。
    此時，世界的四個角落，四位超凡者各自閉目響應召喚。
    永恒篝火輕輕搖動。
    圍繞著它，羽蛇神、宙斯、共工、雅威四位舊日依次現身。
    這是庫庫爾坎多年來經曆過最冷清的集會。
    提豐與阿斯塔羅斯在六月份同日戰死。
    不算生死不知的白澤，舊日隻剩下六人。
    但大帝與旅者因為雙開本相化現與二階超負荷作戰，汙染程度急劇加深，連續缺席多次集會。
    不過，對於幸存者而言，舊日凋零不是壞事。
    “各位，別來無恙。”
    就著火光，至高背負雙手，目光依次掃過三人，容光豈止是煥發可以形容？
    二十天前，奧林匹斯之王成功越過龍門、成就能級四的消息，席卷全球。
    至高的偉業是他個人與組織的共同成就。
    據說，奧林匹斯斥巨資製造了大功率激光器，通過照射雷雲形成易導電的高溫等離子體，製造人工閃電群。
    至高以此為練功房。
    經過數十日劫雲洗禮、肉身淬煉，他終於堪破知見障，晉入戰爭級。
    消息一出，裏世界無不沸騰。
    無數人在論壇上誇讚至高“大器晚成”、“後來居上”、“勵誌”，乃至振奮高呼“天賦不能決定一切”……
    看到這些讚美的當事人，瞬間汽化了那一支用來瀏覽的手機。
    當然，網友是網友，麵對麵誰都不能不給能級四麵子。
    對於宙斯居高臨下的做派，雅威慣例無視，共工回以恭敬禮節。
    充滿電火花的注目禮下，羽蛇神也隻好展開雙翼，草草比劃了一個“貴族屈膝禮”。
    “這是要把集會所改名叫至高廣場呢……”
    一邊行禮，她一邊還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
    至高眉頭一挑，裝作沒聽見。
    世上的能級四，當打之年的還剩下天柱、軍團、至高。
    雅威不為眾人所知，旅者、大帝許久沒有公開信息傳出。
    如此，至高也將日耀勉強視作戰略級戰力，值得稍作寬容。
    “聽說伊甸園最近大量購入超凡材料，不計代價推進實驗速度。”
    宙斯岔開話題。
    “大帝年老，他急了。”
    “時間不等人。”
    共工接口道，頗有唏噓。
    “執火者也是如此。”
    經過大半年舊日集會的磨礪，如今雲少君言語之間已顯自如。
    “東華超凡流通市場最近大部分貨源都被他們吃下。”
    “據傳言說，與某些改造工程有關。”
    他雖未說明，但其餘幾人心中都知曉——這改造工程的基礎是拉貴爾、巨靈神留下的完整屍體。
    龐大的組織會具備“生命”。
    當危機來臨，它會自有反應、尋找出路。
    “旅者啊旅者……”
    短暫沉默後，宙斯發出評語。
    “其興也勃，其亡也忽！”
    庫庫爾坎聞言，暗地裏撇了撇嘴。
    她與旅者尚有價值幾百億東華元的深厚情誼在，哪裏聽得了這種話？
    “我聽說烏拉爾山南北，最近很亂啊？”
    庫庫爾坎看向宙斯，故意問道。
    “就這幾個月，奧林匹斯讓出了好幾個城市？”
    “確有此事；但我很快會逼他們全吐出來。”
    宙斯倒是大將之風，利落承認。
    “巨人望台之戰給了北烏安委會一種錯覺——他們的機會來了。”
    他語帶嘲諷。
    “哼，潮流滾滾向前，萬沙淘盡，隻有真金能留下。”
    “提豐一怒，就隻知狼奔豕突的喪膽之輩，永遠不會成為時代的主角！”
    宙斯低沉喝道，氣魄與自負譬如烈風掃過，壓得永恒篝火一陣搖擺。
    這一刻，雲從龍深刻體會到了強者的信念。
    “世界已然翻頁。”
    雷霆般的低語炸響在耳畔。
    “對於未來，我已迫不及待！”
    雲從龍看著宙斯凝視火光，好似見到了新一代的舊日們自蘇利法、金扶搖讓出的權力真空中誕生、成長，列位於集會所兩側。
    而時代的中心，將屬於雷電。
    正當雲從龍懾服於宙斯偉力的時候，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勢降臨在集會所。
    空間風暴屏息於天際。
    黑色水麵層疊起波紋。
    永恒篝火劇烈搖擺，幾乎要被吹熄。
    雲從龍探出目光，見到緋紅如火焰的龍軀蜿蜒如山，充斥視野。
    卻是久違了的燭九陰踩點到會。
    他沒有隱藏能級。
    相比半年前，旅者的氣息不僅強了數倍，更是駁雜混亂，充滿了致命感。
    “歡迎閣下。”
    庫庫爾坎立刻躬身行禮，雲從龍則緊隨其後。
    哪怕是萬年裝死的雅威也轉過視線，微微垂首。
    旅者空洞而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停在了宙斯身上。
    後者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剛剛迫不及待的未來，t的可不是這個……】
    宙斯心中罵道，很想梗著脖子，夯實自己不同於往日的地位。
    “許久不見……”
    但輕飄的“旅者”二字到了嘴邊，終究是說不出口。
    “許久不見，神目之王。”
    隨著氣勢一同狂泄的，還有宙斯筆直的腰杆。
    【旅者如今實力暴漲，腦子又不如以前清楚。】
    【我如果強裝出頭鳥，被他打上奧林匹斯，豈不是大業未成中道崩殂？】
    宙斯迅速自我說服。
    不過，眾舊日的問候都沒有得到回複。
    隻數十秒後，燭九陰的身形便黯淡，退出了集會所。
    “呼……”
    直到旅者的氣息徹底淡去，雲從龍才敢大口喘息。
    舊時代最強者走了，新時代代言人的範頓時又來了。
    “咳咳……”
    宙斯清了清嗓子，腰杆又直了起來。
    “時間寶貴，進入正題吧。”
    第一位是庫庫爾坎。
    “我從秘密渠道得知，大帝在兩周前失控了一次。”
    她說得頗為憂慮。
    “當時是進行海上試驗，一艘三萬噸巨輪被他一拳轟斷，人員死傷數十。”
    “上周，大帝一人拖著鐵鏈深入無人區，自囚於查亞雪山之巔。”
    “現在伊甸園的人都使用電台向他遠程匯報試驗進度。”
    沒有舊日評價。
    汙染是使徒們的共同問題，無人會以此調笑。
    ps：一卷結束，劃算了一下章節，本書已經沒多少值得一寫的內容了。
    大概很快就會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