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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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恩被處決的消息很快便被果黨當局昭告天下,就連長征路上的紅軍都收到了消息。
“瞿恩同誌被槍決,執行人範希亮,監斬官楊立仁。”翻譯完電報的林娥一下子癱坐在位置上,無聲地怮哭起來。
瞿恩是林娥的老領導,是她的領路人,徐多藝則是她的愛人,她也是最為了解兩人之間的深情厚誼之人。
林娥的眼淚,一半為瞿恩,一半為徐多藝,她隻覺這一切實在是太殘忍了,她甚至能夠想象到徐多藝此刻痛苦的心情。
“怎麽了?”林娥的上司穆震方發現了林娥的異狀,一邊詢問著,一邊拿起電文。
待到看清楚電文上的內容,穆震方沉默了,他也是三期六班的,麵對老班長槍決了瞿恩之事,他隻覺心髒突然被人挖去了一塊,疼痛又空虛。
穆震方沒再開口,輕輕拍了一下林娥的肩膀後,便轉身離去。
當日,消息便傳到了長征隊伍另一邊的瞿霞和立青耳中。
得知哥哥死亡訊息後,瞿霞竟痛苦地直接昏了過去。
立青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他的老班長範希亮,以及他的哥哥楊立仁,為他的恩師報仇雪恨。
得知此訊的立華和瞿媽媽也都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今日注定有無數的人悲痛流淚,默默舔舐著他們自己的傷口。
金陵方麵卻並沒有留給徐多藝悲傷的時間,他第一時間接到了召回的命令。
回到金陵,徐多藝又詳細地將瞿恩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匯報了一遍,此事才算了結。
報告上交之後,徐多藝又去見了楚材。
“你看上去很痛苦。”徐多藝並沒有過多偽裝自己的情緒,故而楚材一眼便能看穿他的虛實。
“是啊。”徐多藝歎氣道,“當年北伐之時,攻打惠州的戰役還曆曆在目,這才十年不到,我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你倒是和校長想到一塊去了,瞿恩被捕的消息傳來,校長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惠州之戰,戰前校長還親自和瞿恩談了話。”楚材道。
“是啊,那次談話之時,我就站在帳篷外麵,記憶猶新啊。”徐多藝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少些感懷吧,還有許多工作在等著你做。”楚材打斷了徐多藝的感慨。
“要不你給我在教育部安排個工作算了,教書育人也是我的老本行了。”徐多藝以退為進道,他說這話倒是並不突兀,因為在醴陵之時,楊立仁就是個教書匠。
“別說這些喪氣話,教育部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如徐多藝預想中一樣,楚材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中統,哪都別想去。”
“那我要回滬上嗎?”徐多藝問道。
“看你自己了。”說著,楚材丟過來一份文件,“校長已任命你為對日研究會長,開展對日研究工作,需要你擬一份具體計劃,然後給校長報告。”
“校長要對日動手了?”徐多藝眯起眼睛道。
“攘外必先安內,如今江西剿共之事已經塵埃落定,當然要考慮對日作戰的事情。”楚材信心滿滿地笑道。
‘我信你個鬼。’徐多藝內心冷笑,若非明年即將發生的劇變,他老蔣會主動抗日?
“如今日方的主要活動區域仍在東北,我不會要去東三省開展工作吧?”徐多藝試探道。
“就算你敢去,我也不會放你去。太危險了,哪有中統最高層親自去敵占區工作的道理。”楚材搖搖手指,一副你想太多的模樣。
“那我還是回滬上吧,那邊龍蛇混雜,什麽人都有,對日工作也好開展一些。”滬上是徐多藝苦心經營多年的大本營,自然是他最願意待的地方。
“也好。”楚材讚同道,“日方也有不少人在滬上活動,你先去和他們交交手吧。不過具體方案還是要校長親自審批過才行。”
徐多藝知道老蔣不是真心抗日,於是隨便打了個報告上去,主要就是培養間諜的那一套,沒有什麽太多新意,也不知老蔣看沒看,反正大手一揮就給批了。
可惜就是經費少的可憐,連之前對付滬上地下黨時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足見老蔣實則對此並不重視。
徐多藝對此頗有微詞,不過也沒有辦法,隻能又回到了他的老窩滬上站,著手向東三省甚至日本本部派發臥底的事情。
然而,徐多藝這邊的對日研究會剛搭起個草台班子,那邊何應欽就在北平跟日駐津司令梅津美治郎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史稱何梅協定。
主要內容有:罷免日本指定的中政人員;取消或解散日本指定的國民黨政府黨政機構;撤退駐河北的國民黨中央軍和東北軍;禁止抗日活動等。
“研究研究,這還研究個屁啊!”得知消息後,徐多藝怒氣衝天。
“那咱們的諜務人員還派不派了?”副官小心翼翼地問詢道。
“派。”徐多藝斬釘截鐵道,“為什麽不派?我不僅要派,還要多派!”
見手下噤若寒蟬,徐多藝稍稍平息了些許怒意,又問道:“最近新招來的人之中有什麽好苗子嗎?”
回到滬上之後,徐多藝便著手招了一批新鮮血液,準備訓練好之後便讓他們在抗日戰場上發光發熱。
“目前沒有表現特別突出的人才。”副官如實匯報。
“算了,讓他們加緊訓練吧。”徐多藝擺擺手,相比於影視世界中人才輩出的軍統,中統這邊確實是人才凋零。
‘得從軍統那邊借點人才過來啊。’徐多藝揉揉眉心,準備網羅天下英才。
話說,如果找到了燕雙鷹之類的人物,他這個臥底還用繼續幹嗎?
“對了主任,關於學習共黨一事,底下頗有微詞。”副官忽然又道。
“讓他們好好學,一定要學懂了,學透了,隻有真正學好了才能更好地對付共黨。”徐多藝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金陵楚部長的意思,你有什麽異議嗎?”
“不敢不敢。”副官惶恐道。
楚材早已升任果黨組織部部長,他的決定,一個小小副官又豈敢置喙。
徐多藝不在滬上的這幾年,楚材又弄到了不少我黨叛徒,其中便包括丁默邨和李士群這兩位日後讓人提起來便咬牙切齒的大漢奸。
對此,徐多藝心中大呼可惜,如果當時他能夠留在滬上,這兩大漢奸一個也別想活。
有了這些叛徒助紂為虐,楚材殘害了不少我黨的同誌。
正是由於在這個方向上功績卓越,楚材方才決定在重用叛徒的同時,居然加緊讓底下人學習我黨的“那一套”。
按照楚材的話來說就是:想要打敗他們,那就必須先了解他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楚材的行為與為防手下赤化而嚴令禁止學習研究我黨思想的軍統戴老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然,楚材本身的想法隻是讓中統局的人學習我黨的行事作風,以換位思考方式,更好地行抓捕之事。
但是徐多藝顯然不這麽想,要學那肯定得學透徹呀,怎麽能光學做事風格呢,思想教育必須跟上!
要不是為了防止太過紮眼,徐多藝甚至想直接給他們安排上係列紅色課程。
不過徐多藝依舊很有信心,至少能把這其中一半的人變成我們自己的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