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日新月異的帝國,張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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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因淮水而得名,下轄二十餘郡。
裕城魚鄉一座學社之中,一群年約四五歲的孩童正站在一麵帝國王旗之下,神色莊重的看著那麵殘舊染血的戰旗。
自從帝國新政推行之後,上至帝國學府,下至帝國學社的莘莘學子們,每日太陽升起之時,都要站在學園廣場中央的王旗下,高唱帝國戰歌。
那些稚嫩青澀的童聲,唱著殺氣凜然,壯誌悲歌的戰歌,缺有另一番滋味,讓人充斥著莫名情愫。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隨著沉重的戰鼓聲消失,整齊而充滿肅殺之氣的歌聲也隨之停止。
白發蒼蒼的社長走了出來,繼續為下發所有學子講述這麵戰旗曾經的英雄事跡與鐵血殺伐。
這些慷慨悲歌的壯烈事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之中紮下了種子。
隻待有朝一日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成為帝國英雄,守護這片生我養我的故土……
“孩子們,正是因為這些帝國英雄守護著我們的家園,才有了我們現在幸福安康的生活。”
“在至高無上,雄才偉略的始皇帝陛下統治下,我們秦人能才團結一致對外,日益強大,所向披靡。”
老社長已經記不清楚這句話,自己到底說了多少次,但隻要自己還活著,還是社長,他就要日複一日的激勵著孩子們。
因為帝國的變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這世間不乏詆毀陛下的聲音,但老頭子隻知道,自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家人也活的有尊嚴,能夠體麵的走到任何地方,大聲說自己是秦人,強大無比的秦人……
異族人的悲慘生活,與自己何幹?
他們不苦,那些最苦最累的活,讓那些造謠之人去做嗎?
就如陛下頒布的聖旨,布告天下所說那般。
如果死去的不是異族人,那犧牲的一定是秦人!
朕不在乎任何罵名,朕隻要帝國臣民幸福安康的活著,讓華夏一族傲絕萬族,屹立世界民族之巔。
“大秦萬年無止期,陛下萬壽與天齊。”
“誓死效忠陛下,誓死效力帝國。”
所有孩童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堅決,齊聲喝道。
一旁觀禮的老師之中,一名白袍老師看著這一幕,目光十分複雜。
自己真的錯了嗎?
這些年來,自己遊曆天下,體會了各種各樣的人生。
從秦國改製革新開始,自己親眼目睹了這神州天下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這天下能夠一直如此發展下去,那韓國滅就滅了吧!
滅的不冤……
本以為嬴政高學院,隻是為了做做樣子,亦或削弱那些世襲貴族之家。
可如今看開,自己還是小覷了這位始皇帝的雄心壯誌。
用不了多久,這天下數百年戰爭帶來的傷痕就會很快愈合。
等這些孩子一批又一批成長起來,他們恐怕早就忘記了什麽楚人,趙人,韓人,魏人,齊人,燕人的身份吧!
他們隻知道自己是高上尊貴強大的秦人,而且對於帝國始皇帝陛下的尊崇,自幼便埋下了種子。
到那時,整個帝國鐵板一塊,這個民族又將爆發出何等偉力?
儒學?
又不完全是,還摻雜了許許多多其它學術亦或新學術?
可怕,可畏也……
複國?
終生無望了!
這個時候,出去蠱惑人心,隻怕會被人當場打死……
如今的天下,幾乎家家戶戶都分配到了異族奴隸幹活,所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他們此時全都擁護那位至高無上的始皇帝,任何詆毀的聲音,都會遭受毒打。
前不久那群儒生就是例子,被一群始皇帝擁護者,活活打死在了酒樓……
就是因為他們喝了一些酒,腦子不太清醒,抨擊了幾句,始皇帝對待異族苛刻的政策,就被人圍毆致死,實在太可憐了!
這種趨勢愈演愈烈,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天下百姓心中,始皇帝嬴政已經漸漸神化起來。
簡直都要成為不可褻瀆的神祇,無論是誰詆毀,都會遭受到厄運。
穀隨著這些年,做個旁觀者,見證這個國家冉冉升起,日新月異。
張良早就熄滅了複國亡秦之心,無論如何,自己也是華夏人,炎黃子孫。
能夠見證民族傲絕世界,似乎也不錯。
為秦國效力就算了,如今的秦國人才濟濟,不需要自己。
自己也邁不過心靈那關,這兩年出海日益高漲,許多人都選擇下海謀發展。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去海外撈到了大量的錢財與利益,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加入其中,去海外冒險,準備分一杯羹。
朝廷也出台了大量有利政策,鼓勵民眾出海經商。
但在張良看來,那位始皇帝陛下的用意並不在此。
而是為了宣揚大秦威儀,彰顯國力,以不戰屈人之兵之勢,收服那些海外蠻族。
這幾年隨著秦人征戰四海,歸附秦國的海外蠻族越來越多。
這便是強者恒強的定律,弱者隻能選擇依附強者,否則隻能迎來滅亡的命運。
想比主動依附秦國的蠻族,那些被大秦征伐滅亡的蠻族而言,實在就太慘了。
主動歸附的蠻族,日子還算過得去,起碼像個人,活的雖不如秦人,但也綽綽有餘。
而那些被滅亡的蠻族就沒那麽好的命了,無一例外,全都成了奴隸……
是時候離開了,這片故土,從此以後再無張子房這個人!
也許餘生,我還能為這個民族做一點什麽!
海外還有自己發揮餘熱的機會,蠻族隻配給高貴的華夏人做奴隸,焉與之爭鋒?
“張老師,該上課了。”
就在張良發呆之際,老社長不知何時來到張良麵前,笑著道。
“哦!”
“不好意思社長,突然收到家書,得知家中突逢大變,情思難自禁。”
張良神色有些悲涼道。
“啊!”
“張老師要回鄉嗎?”
對於這位向來沉默寡言,但卻非常有才華的張老師,老社長還是非常惜才看重,不由問道。
“是的,社長。”
“我恐怕不能再繼續任教了,要回去了。”
張良長歎一聲,其實在這裏教書育人,他還是挺喜歡。
但自己的人生不該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流逝,生而為人,總該為這片故土,為民族做點什麽。
“張老師,家中有事,回鄉是人之常情。”
“但我這裏的大門始終願意為張老師敞開,處理完家事之後,張老師隨時可以回來。”
老社長頓時挽留道。
“謝謝社長,但人總要落葉歸根。”
“立鄉多年,張子不想再四處漂泊了,多謝社長美意。”
張良溫文儒雅,有理有據的婉拒了老社長。
“哎!”
“那好吧!”
“老朽再次祝先生一路順風,就此別過。”
老社長心中雖然萬般不舍,但人各有誌,總不能勉強人家。
“多謝社長,張子就此告辭。”
張良拱了拱手拜別,便轉身瀟灑無比的離去了。
“咦,好像忘記了什麽?”
“張先生,你的薪錢還沒結呢……”
老社長突然想到自己忘記了什麽,連忙喊道,隻是哪裏還有半點張良的影子……
倒是一個怪人,可惜啊!
咱這學社又少了一個人才,池子太小,終究還留不住大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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