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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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今日共售‘鬥酒’500鬥,收入2400餘貫。”

    堆積如山的銅錢旁,小安子兩眼放光的匯報著戰果。

    原本以為三貫一鬥的酒隻有傻子才會買,沒想到殿下這麽一倒騰,幾乎變成了五貫一鬥,所有人都成了傻子。

    “嗯。”

    李承乾不緊不慢的點點頭,道:“兩營將士都準備好了吧。”

    小安子深吸一口氣,用力道:“早已準好多時。”

    經曆了賣酒一事,現在李承乾說什麽,小安子都覺得動力十足。

    別問,問就是傻子。

    “哈哈,那就把他們都送回去吧。”李承乾嘿嘿笑道。

    之前釀了五千石糧食的酒液,雖說古時有三斤糧一斤酒的說法,但李承乾為了酒的質量,硬是讓比例達到了5比1。

    這種比例,在後世有種說法,叫醬香型。

    當然,哪怕是5比1,最終也有一千石,也就是一萬鬥的酒。

    今日才賣了500鬥,不過九牛一腿罷了。

    鬥酒大會的真正用意,此時正在長安城內上演。

    醒木,(拍桌)

    各位看官,且聽某細細道來。

    話說那一日,殘陽如血,狂風呼嘯。

    通化門守將劉成照例巡守城門,誰知剛上城牆,便發現事有蹊蹺。

    隻見自東邊駛來一條不見其尾的車隊,車車人滿為患。

    諸位,這可是長安城呐,天子腳下。

    何時發生過這等事情?

    守將劉成當即下令關閉城門,撞響警鍾,將消息層層上報。

    一時間,長安城東麵城牆全線戒嚴,站滿我大唐戰士。

    隻等敵人到達,定是一場慘烈廝殺。

    結果後來

    諸位猜猜怎麽著了?

    那是任誰也沒想到,一輛輛驢車上,竟然都是我大唐子民。

    更難以置信的,他們都是昏迷狀態。

    這可嚇壞了劉守將,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連忙吩咐將士打開城門,駕馬靠近。

    這一接近

    好家夥,酒味衝天。

    劉守將一問才知,所有人居然是因酒醉倒,被人送了回來。

    後來這些驢車更是在朱雀大街停成一排,敲鑼打鼓讓家屬來認領。

    據說啊。

    驢車停留之地,酒味三日不絕。

    三日後。

    李承乾與將士們一同在武場訓練,小安子則在預備營的大棚外搶錢。

    三貫一鬥的酒,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搶錢。

    “小公公,某要兩鬥,這是六貫。”

    “某一鬥足以,這是三貫。”

    “某來十鬥,車上三十貫錢,快點點。”

    酒客們排成一列,挨個上前丟下一串又一串的銅錢,再抱走一壇壇‘鬥酒’。

    三日時間,‘鬥酒’的消息別說走出長安城,連一百零八坊都沒走幾個。

    沒了

    酒窖,變成了錢窖。

    三萬貫銅錢被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這所造成的視覺衝擊是無與倫比的。

    當日午後,長安城內便有消息流傳開來。

    乾莊有一座金山。

    哪來的?

    當然是太子殿下親自賺來的。

    “太子去從事商賈之業了?”

    甘露殿中,李世民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來福苦著臉道:“陛下,坊間是這麽傳的。”

    李世民橫眉:“把李君羨給朕叫來。”

    不一會兒,李君羨邁步進殿,躬身道:“臣,拜見陛下。”

    “太子可是在宮莊從事商賈之業?”李世民劈頭蓋臉直接發問,心中已是怒極。

    古時將百姓化為四個階層,號稱四民。

    也就是士農工商。

    其中商賈之業便是最低一等的平民,僅僅隻比賤籍奴仆高一點點。

    但在許多人眼中,商賈之業就是賤業,從事此業者就是賤人,感官上比之奴仆還不如。

    見利忘義,無利不起早等等就是商人的標簽。

    他們還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叫做在商言商。

    因從商,所以就該利字當頭,拋卻一切道德。

    此間,又以李世民最為厭惡。

    或者說,像李世民、劉邦、朱元璋這類經曆過亂世的皇帝,對商人的感官都是這樣。

    太子經商,在李世民眼中就像是入了賤籍,主人便是那銅錢。

    隻是站在台下的李君羨想法便不一樣了。

    他其實也討厭商賈,但那日從手下口中得知乾莊的消息時,忍不住為殿下拍案叫絕,三貫的酒賣了五貫,不僅沒人找事,之後那群人竟然還都抱著錢去買酒。

    這是什麽手法?

    沒見過啊。

    此時聽見李世民詢問,李君羨也摸不透李世民心中所想,隻能順著答道:“確實如此。”

    ‘啪’

    書案又被拍了。

    李世民怒不可恕,正待說些什麽時,殿外傳來太監通稟。

    “長孫司空,房相,溫相,魏相到。”

    “請他們進來。”李世民甕聲甕氣道。

    片刻後,長孫無忌、房玄齡等四人進殿。

    隻是心有煩惱的李世民未曾注意到四人間氣氛隱隱有些不對,反而皺著眉頭直接道:“諸卿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長孫無忌等人各自相視,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算了,朕先說吧。”李世民歎了口氣,道:“諸卿可知,太子近來入了歧途啊。”

    歧途?

    歧途好啊。

    四人眼睛一亮,沒想到向來穩重的陛下今日竟然這般直接。

    要說四人今日為何組隊前來,就得從一張大嘴巴說起。

    尉遲恭。

    三日時間,‘鬥酒’的消息沒有傳遍長安,但陛下有意讓宿國公擔任太子太傅一事,長安的高官勳貴是人盡皆知。

    不過,太子太傅隻是三師之一啊。

    很自然的,在四人耳中,李世民的開場便是赤果果的暗示。

    領司空之銜,任群臣之首的長孫無忌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自信笑道:“陛下不必煩惱,太子年幼,有此情況實屬正常,隻需日後加以輔導便可,臣對此剛好有所心得。”

    “哈哈。”

    長孫無忌退下,房玄齡上前一步,輕笑道:“臣倒是聽聞長孫大郎前些日子在長安城裏縱馬,以致數名百姓受傷,司空回去定要多多管教才是啊。”

    “房相此言有理。”溫彥博接著話頭,麵帶淡笑道:“俗話說攮外必先安內,在家風這一點上,臣太原溫家不弱於人。”

    魏征動了動唇,最終站在原地沒動。

    太子太師雖然誘人,但皇帝本身才算熟透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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