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舔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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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國公府。

    從皇宮回來,程咬金就一直在思索陛下的意思。

    別看他在大殿中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但心裏卻是十分冷靜。

    距離太子殿下造反不過一月多點,陛下卻又同意太子親自練兵,這意味著什麽?

    造反一事,陛下翻篇了。

    不僅如此,甚至依然對太子殿下信任有加。

    雖說陛下找了個太子護衛的由頭,但這不正好又證明陛下對太子安危的關心嘛。

    這一係列操作,無不透露著太子重回東宮的可能。

    想明白了這一點,剩下的事情就明朗了起來。

    陛下讓自己與太子同時練兵比試,這就是要培養指導太子。

    而自己

    想到這,程咬金心中不禁樂嗬起來。

    這是春天到了啊,也是當初自己幫陛下與太子緩和關係時,說的話立功了。

    隻要這次比試贏了太子殿下,十有陛下會順勢讓自己指導太子軍略。

    這叫什麽?

    太子師啊!

    官屬從一品的太子太傅。

    至於能不能贏,程咬金表示隻需要看自己想怎麽贏。

    而且關於贏這一點上,也有不少工作要做。

    首先就是不能贏的太過分,否則傷了陛下和太子的顏麵就不好了。

    最好的辦法是自己尋個副將去練兵,然後把名頭掛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既可以贏下比試,又可以體現俺老程的實力。

    兩全其美!

    有了計劃,程咬金直接將此任務交予副將程虎,而後轉頭去找尉遲恭。

    這般好事情落在自己頭上,那肯定是要與好兄弟分享一二的。

    剛好,這個好兄弟又是嘴巴把不住門兒的。

    一時間,老程心緒飛揚。

    李府,書房。

    自從李義府將消息泄露給蘇亶後,便潛伏了下來。

    作為合格的lyb,他非常明白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可怕,所以在把消息傳遞出去後,他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苟在家裏。

    這一苟,便是一月。

    直到今日,才有了些動彈的心思。

    喚來管家,李義府開口道:“備車,去昌平酒肆。”

    管家應聲而去。

    宣陽酒肆,是宣陽坊最大的酒肆。

    長安城中一百零八坊幾乎都有著這樣的地方。

    其中宣陽酒肆、宣義酒肆與宣平酒肆最為出名,被長安城的百姓戲稱為三宣酒。

    能喝得起三宣酒的,那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尋常百姓頂多隻能在酒肆門口聞聞味。

    這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實的事情。

    李義府愛去宣平酒肆最大的理由,便是因為這裏蹭蹭味兒的人極多。

    每次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走進酒肆,來上那麽一壺三宣酒,那滋味簡直食入骨髓。

    琥珀色的酒光裏,倒影的是自己成功的人生。

    跨進酒肆,李義府出聲喚到:“許老大,一壺三宣。”

    “好嘞,李禦史還請稍作歇息,酒馬上就來。”許老大朗聲回到。

    在窗邊隨意挑選了個位置坐下,李義府用心感受著窗外目光中的灼熱與羨慕。

    待小二將酒壺送上後,他又迫不及待的將酒緩慢的倒入碗中。

    呼

    窗外的目光更加明顯,射在臉上竟有些熾熱。

    這一刻,李義府感覺人生已經到了。

    隻是沒等他多享受片刻,突然發現窗外嘈雜了起來,聚集在臉上的目光也消失不見。

    誰t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長安城鬧事?

    李義府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探頭向窗外看去。

    一輛驢車,四名壯漢。

    車上放著滿滿當當的酒壇。

    這時,其中一名壯漢說話了。

    “小三哥,就是這嗎?”

    “對,就這,按計劃行事。”被喚作小三哥的人開口回應。

    按計劃行事?

    屋內李義府心中一緊,暗道自己莫不是碰上一起有計劃有預謀的犯罪。

    沒等他縮在桌子低下,又看見先前說話的那名壯漢伸手提起酒壇,然後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人群一驚,轟然炸開。

    “你們做什麽?”

    “不知道長安城內不允許亂扔雜物嗎?”

    “什麽人這是,真沒教養。”

    “要某看,咱直接報報報什麽味兒?”

    “嘶嘶,好香,這是酒味兒啊。”

    “酒?什麽酒這麽香,哎呀某受不了了。”

    隨著人群湧動,帶起陣陣微風,酒味兒頓時更加濃鬱。

    酒壇碎成幾半,其中兩塊凹陷的碎片還乘著一些酒液,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屋外蹭味兒的酒客眼睛紅了,屋內尋著酒味出來的酒客,眼睛也紅了。

    喝酒一輩子,什麽時候見過這等品質的酒液?

    綠酒最差,黃酒次之,琥珀色的酒便是最好。

    如今竟然看見了琉璃色的酒,這

    “某受不了了,某要舔舔。”有紅眼酒客咽著唾沫嘶吼。

    “不行,某也要舔,等某舔過了你再舔。”另有酒客開口道。

    “爭什麽爭,這酒水不少,咱一起舔。”

    “此言甚是有理。”

    三兩句話的功夫,屋外酒客直接分配好了這酒壇碎片。

    趁著後出來的那些達官貴人們沒反應過來時,就抱著碎片舔了起來。

    他們很聰明,知道這種酒不是他們能買的起的,甚至若是慢了些,地上這些碎片都落不到幾塊。

    一個個使出吃奶的勁來舔,個別用力過猛的,都舔出血了。

    嗯,被碎片割的。

    這時,屋內的眾人也全都走了出來,店家許老大更是衝在第一個。

    麵對四位壯漢堪稱挑釁的舉動,許老大不僅沒有怒色,反而堆滿了笑容,連連說道:“諸位郎君還請稍停片刻,某沒有惡意,隻想問問這車上的酒是從何而來?”

    “哼,某家太子殿下親自釀的酒。”吳小三嗤笑一聲,驕傲道。

    太子殿下?

    李義府陶醉的神色霎時頓住,然後不知不覺的退到人群外,消失不見。

    而正與吳小三交談的許老大亦是慶幸自己沒有衝動,身子躬地更低道:“敢問這位郎君,車上的酒賣否?”

    “酒賣,但車上的不賣。”

    吳小三白了許老大一眼,接著道:“某家殿下說了,想買酒的去乾莊商談。”

    “現在就可以去?”許老大眼睛一亮問道。

    “可以。”吳小三點頭。

    下一刻,

    許老大轉身衝入酒肆,放下門栓。

    再轉眼,酒肆外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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