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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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太極下了決斷之後,女真大陣雖是繼續向前,但保持的陣列相當完整,這說明主帥寧願叫遊兵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保持陣勢完整,同時一定要叫遊兵完成試探的任務。

    以後金法度的嚴酷無情,這些遊兵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在擅自逃脫戰場後活下來,既然如此,當然隻能向前拚命了。

    在三十步內後,這些女真遊兵射了最後一輪箭,然後如野獸般嚎叫著撲來

    幾乎瞬間,他們邁過了十幾步的距離,繞過那些礙事的山石和灌木,動作無迅捷快速,象是身沒有那些礙事的最少二十斤以的裝備甲胄一樣

    在飛撲的同時,這些女真人還怒吼著擲出了自己身的投擲武器

    飛刀,闊斧,投槍,幾乎是不要命般的投擲了過去

    隨著幾聲鏗鏘巨響,金屬物碰撞摩擦的聲響和人的怒吼和呻吟聲,最少有五個十二團的遊兵也倒了下去。

    重甲的保護不是萬能的,對重箭近射的保護打了折扣,二十多步的投擲武器,傷害與近距離的戳刺砍砸都差不多了,一瞬間十二團倒了五個遊兵,並且受傷不輕。

    這時候醫護兵也沒有辦法來,弓手們也是射了最後一輪,然後與女真人一樣,每個七人小隊都是幾乎同時也投擲了武器。

    不得不說,弓術有差距,投擲術也有差距

    這方麵做的最好的是蒙古人,他們投的布魯能在幾十步外準確的打兔子或野雞這種活動的小目標,而女真人相差一籌,但差距也不是很大,從這一輪投擲的效果來看相當出色,要知道在寬度三百多步,間隔三十步左右的距離,雙方一共才剩下不到五十人,這麽點人在山石和灌木之間隔著幾十步的距離投擲,而且是在不停的遊走跳動,能在一輪投擲有這麽高的殺傷,說明了女真人的投擲水準相當的高。

    而十二團的投擲效果差強人意了,三十支左右的投槍幾乎全部落空,多半是與前行著的女真人擦肩而過,這些女真人在判斷和閃躲都相當有經驗,幾乎是完全靠一瞬間的直覺,要知道近距離投擲給人的反應時間隻能是以秒來計算的,這些女真遊兵真的是不愧在生死之間掙紮過的強兵,在他們飛撲向前時還是保持頭腦的冷靜,並且能在對方遊兵投擲的時候幾乎是以身體本能做出了最佳的反應,可以獲得滿分。

    隻有一支投搶擊了一個倒黴的女真遊兵,投槍刺了他的小腹,巨大的動能將他整個人插在了地,這個女真遊兵發出了怒吼和慘叫,但身邊沒有人理會他,所有人都在盡力向前撲,打到這個時候,隻有白刃戰來分出勝負了,女真人獲勝,可以進一步的用步弓遊走來不停的打擊十二團的大陣,不停的騷擾,射擊,使得大陣不穩,最少要再度分兵來對付他們,這是女真遊兵的任務,必須完成,沒有商量,在幾萬人的大戰場,遊兵的數量也會大幅度的增加,因為任務相當可怕,死傷率極高,這些遊兵也被稱為銳兵,死兵。

    在女真人那邊,近年來遊兵越來越多的叫捕獲歸化的林各族和生女真來擔當了,在他們統一全遼,進入關內的這十來年時間裏,索倫和鄂倫春和生女真們真是付出了相當慘重的死傷,索倫人的怨氣一直到百年之後都未消盡,在女真人的統一大潮他們所得有限,犧牲卻是最高,沒有怨氣才是活見鬼。

    但在此時衝來的女真遊兵多半是建州部的,以正藍旗和鑲白旗的馬甲為主,兩個領催,三個分得拔什庫,五六個壯達,剩下的也全部是馬甲,這個陣容堪稱豪華,在怒吼聲,他們在拚力向前撲來。

    在十二團的遊兵眼前,也是地勢稍低的地方,一群無凶惡的敵人向他們撲了過來。

    其有兩個明盔暗甲,頭盔飾有黑纓,背後有認旗,手持虎牙槍的是領催,也是佐領的副手,又稱拔什庫,其餘的遊兵也有穿鐵甲的,背後並無認旗,是分得拔什庫或壯達,也是什長,其餘穿著泡釘對襟綿甲,皮盔有避雷針高高豎起的,那是普通的馬甲。

    數年之後,馬甲多半都是明盔鐵甲,步甲穿對襟綿甲,戴皮盔。

    領隊的副指揮掃了一眼,便是立刻將所有的部下集為三個鴛鴦小隊,但小隊不全,一共二十九人前迎敵,女真人則是二十人,雙方投入的兵力不到五十人,但在同一時刻,彼此呼嘯著衝向前方,全部是身披鐵甲的人形巨獸,在這一刻,火花迸射,山崩海嘯

    女真人的武器多半是虎牙槍,精鐵鐮刀,順刀盾牌,長柄挑刀,鐵槍,所有武器均用精鐵打製,每常閑時都會堅持打磨自己的武器,所以當他們揮刀而時,寒光閃閃,武器的光彩無銳利,令人感覺無震懾。

    這也是八旗鐵規,陣時,鎧甲不明,兵器不亮,斬首

    十二團的遊兵們感覺到了相當的壓力,和他們以往的敵人不同,這些人不是一團散沙,隻會引馬射箭的蒙古人,也不是普通的旗丁和守兵,也是步甲,這是女真人最精銳的戰士之一,距離白甲和護兵隻有一線之隔,稍微立些拿的出手的戰功可能被改為白甲,穿那銀光燦然的鐵鱗甲。

    兩軍很快要碰撞到一起了

    和前撲時的聲勢不同,真正到了要白刃戰的時候,相隔隻有數步距離時,女真人和十二團的遊兵都是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十二團是三個縱隊結成了小小的橫陣,九個刀牌手在前排成盾陣,原本的弓手則持腰刀或手斧狼牙棒骨朵一類的短重兵器於其後。

    事實這時候如果弓手能變成鏜把手或長槍手,這一仗已經贏定了,然而世事沒有辦法這樣完美,要保證弓手數量和遠程輸出,勢必沒有辦法攜帶長兵器,隻能在腰間革帶懸掛著短兵器出戰,攜帶長兵器的話多有不便,凡事是這樣,有失有得。

    雙方都是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對視著,十二團人多,而且陣列瞬間排好,幾乎沒有任何空檔,這是優勢,而女真人手則是各種長兵,他們的格鬥能力更強,在攜弓帶箭突進時,並沒有影響他們攜帶長短兵器,這是一群體能如牲口般的野獸,他們擰身而射,飛速行進,同時還能攜帶長兵,這是了不起的成,相起來,十二團的人還是嫩了很多。

    在對視時,女真人的刀牌手不停的變換腳步,喘著粗氣來回的晃悠,試圖找到陣腳的破綻,手持長兵器,拿著虎牙槍和精鐵挑刀的馬甲們則是死死盯著十二團的刀牌之後,盯視著那些弓手的臉,試圖找到膽怯和猶疑,但毫無例外都是叫他們失望了。

    終於有人遞出了第一刀,然後麵臨盾牌的格擋,十二團的人也出刀,卻被一柄鐵槍格開。

    然後是更多的人出刀或出槍,兵器的鏘鏘碰撞擊打聲連續不停的傳來,遊兵們怒吼著出刀,格檔,再出刀,再格檔。

    終於出現了第一個破綻,一個女真馬甲被刀劈了,鋒銳的和記製式腰刀與漢的環首刀,唐的直刀一脈相承,是刀背更厚實沉重一些,刀鋒處略有一些變化,更彎曲一些,更易於揮斬,刀身平滑,鍛打的十分出色,每柄和記直刀的造價超過八兩,用鐵和工藝都無考究,價格和閩鐵打製的明軍腰刀差不多,但質量明顯要更勝一籌。

    在鋒銳的直刀劈斬之下,那個馬甲的皮盔被一斬兩半,在額頭到下巴整張臉都被劈開了,這是看起來很可怕的死法,差不多從正麵把人劈斬成兩半,那柄刀毫無疑問是廢了,瞬間崩裂了好多個米粒大的缺口和波浪般的細紋,但拿一柄刀換一個建奴馬甲的性命,毫無疑問是賺大了。

    一刀得手,那個十二團的弓手無得意,但四周傳來同伴的驚呼聲,一個穿著鐵甲戴明盔的壯達怒吼著將手的精鐵挑刀揮過來,由於這個弓手的大意,未能及時後撤,盾牌對他保護不及,所有人看著挑刀斬了這個弓手,首級和脖子一段都被斬下,碎肉和鮮血在半空與頭顱飛在一處,頓項並無用處,沉重的挑刀猛揮之下,頓項的保護毫無用處。

    更多的慘烈廝殺開始了,十二團的人經曆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打擊,這種經曆對蒙古人沒有,對台灣的土人沒有,對各處的土匪也沒有,任何勢力和敵人,在堅固的盾陣和變化了的鴛鴦陣前都隻能弑羽而返,而在此時,他們經曆了暴風雨般的攻擊。

    建虜似乎沒有痛覺,些微的傷口在狂噴鮮血,但他們絲毫不放在心,隻有一些必須要處理的傷口,這些馬甲才會偶然退後一下,立刻處理之後繼續來攻擊,他們的攻擊花巧百出,戰技嫻熟無,任何一個動作都相當的精準和凶猛,雖然攻的又急又快,但每一招一式都勢大力沉,他們沒有絲毫的浪費力氣,每一個招式都用的恰到好處,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極具威脅,使得十二團的人必須得費盡力氣才能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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