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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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野望

    陳繼盛趕緊接著道:要麽回鄉閑居,要麽回朝,回鄉是萬不得已之舉,孫閣部會一邊請辭,一邊設法扭轉局麵,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在遼西好好打一場,而且一定要贏。 vw

    要麽斬首過百級,可稱大勝,要麽戰而收複失土,這兩個法子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要等機會。毛承祿道:我要是閣部的敵人,知道他這種急切的心理,一定想辦法給他這個機會,然後伺機大敗遼西駐軍,這樣的話,孫閣部不走也得走了。

    陳繼盛皺了皺眉,在大勢計較,他毛承祿強的多,但在這種心機傾軋,毛承祿確實也是有天生的捷才,這個設想果然不錯。

    毛龍也是大讚,拍掌道:承祿說的非常不錯,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這麽說來。陳繼盛道:今年內遼西怕是有極大的變局,要麽戰敗,要麽閣部去職。如果是下半年的事情,年底,或是明年春建虜可能會有大動作。

    嗯。毛龍點頭道:看來是這樣,不過東虜這邊也不可能會知道朝廷的動向和內爭,隻有等大動作出現之後他們才知道,年底是不太可能了,明年春還差不多。

    在場眾人都陷入思索之,和內爭的遼西不同,東江這裏自從袁可立去職之後毛龍是一手遮天了,新任的登撫武之望雖然也是兵部認可的疆才,但他在東江這裏資望不夠,諸將根本沒有把武之望當根蔥,算是登州鎮內部武之望都震懾不住,事實袁可立之後登州鎮徹底廢了,要不然朝廷也不會把孔有德等東江兵調到登州布防。

    袁可立被攆走的後遺症其實非常嚴重,隻是當時的人都沒有意會到這一點。

    東江下一心,加與建虜接近,經常有細作進入東虜內部,情報其實遼西要全麵的多,對建虜的動向也是遼西清楚,毛龍又對朝廷的內爭相當的關注,東江塘報相當勤快,朝廷的邸抄也是每隔幾天有船跨海送達,所以對遼西麵臨的局麵,此時此刻的毛龍遼西和朝廷都要清楚的多。

    現在的遼西象是黔之驢,看似龐大有力,也使得建虜下忌憚,但一旦出現內爭,虛弱的跡象出現,建虜會如餓虎一般撲過去,沒有猶豫,也沒有憐憫,朝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知道個屁他們隻知道建虜是六萬丁的小部族,怪為什麽王師屢戰皆北,孫承宗這樣肯踏實修堡的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照毛龍的想法,朝官多半廢物,遼西將門一團散沙,要是老老實實的隻守山海關,局麵沒準還會好一些。

    哼,這樣也好,算是我的富貴可期

    想到年內遼西可能出現的亂局變化,毛龍沒有半點介入的心思,不要說他奏報了也未必管用,算管用他也不會奏報

    東江的這局麵是他自己一手創手來的,遼西越廢物,東江顯現出更重要的作用,遲早要叫朝的那些廢物看看,到底自己這個東江總鎮平虜將軍有多重要

    而且,不僅封侯可期,沒準還會有更遠大的前程等在前方。

    毛龍擅長讀書,喜歡琢磨書法,喜歡自己寫塘報,喜歡看史書,他這樣的將領其實是自己看不起的書生和武夫的集合體,所謂的儒將。當然他真正在曆史出名的儒將要差一些,但越是儒生和武夫的集合體越危險,因為他們既有書生的那種指點江山的意氣和自負,也有武將的殺伐果決和實力,連毛龍自己也不會清楚,他的心態在何時發生了變化,總之,在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是那個帶二百人去收複鎮江的層軍官了,站的高,看的遠,有的時候會看的太遠了。

    大帥,陳繼盛當然也不會想著要援助遼西,要是這樣的話東江鎮現在能做出相應的計劃,但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他和毛龍一樣隻會考慮東江鎮的利益,陳繼盛隻是順著自己的思路道:眼看閹黨更要得勢了,估計新的薊遼經略也會派閹黨的人過來,我們要不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你是說去和魏閹打交道

    是啊。陳繼盛道:魏閹不過是貪財,但他不會把手伸到東江這邊來,東江開鎮之後,內廷也隻是派了幾個低品宦官過來,對我們沒有什麽牽製,和當初的鎮遼太監完全是兩回事,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和閹黨打一打交道了不起送一些銀子給魏閹便是,別的銀子可省,這一筆銀子是不必省的。

    不必了毛龍態度有些生硬,他相當嚴肅的道:老夫雖非東林鐵杆,好歹也是東林一脈出身,現在東林雖然勢敗,老夫卻不能落井下石,落個壞名聲。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陳繼盛今天原本得了不少彩頭,最後關頭卻是沒有揣摩出毛龍的心思,碰了個大釘子,臉色頓時都是蒼白起來。

    旅順,寬甸一帶,鐵山,各路均要加強。毛龍神情嚴肅的道:一旦有機會,我們沿著江口一路北,直推赫圖阿拉

    是,大帥。

    所有人均站起身來,抱拳答應著。

    毛承祿和沈有容兩人走在一處,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陳繼盛,毛承祿哈哈大笑道:陳副將這一次算是失算了。

    沈有容道:陳副將千算萬算,卻忘了算我們大帥是何等人我們大帥心高氣傲,東林那黨子書生還能敷衍一下,好歹他們在百姓還有好名聲,閹黨我們大帥要是黨附閹黨,這在百姓眼裏的名聲還有個好

    毛承祿肅容聽著,卻不肯再發一語評論。

    沈有容明顯在試探,不過有的話題不能說的太深,哪怕是義父的心腹現在也不能多說。

    真正明白和揣摩到毛龍心思一二的,也隻有毛承祿一個人。

    時當亂世,但還不一定是末世,也可能大明的國運還有幾十年,如果是那樣的話,毛家最好是能和當年李家一樣,經營出一個相當鞏固的地盤,毛龍自己能封侯,子孫世襲東江軍職,幾十年後,可能毛家也會有一番作為。

    如果是末世,那可能十年八年之後會麵臨天下大亂的局麵,那時候亂而取,未必不能以花甲之年登頂。

    這種心思,毛龍當然不會和任何人說起,哪怕是毛承祿也不可能明說,隻是毛承祿自己的揣摩推斷,但毛承祿敢肯定,自己猜的八9不離十。

    毛龍有這樣的雄心壯誌,當然不肯也不可能和閹黨扯關係,在朝,所有人都知道所謂東林閹黨不過是權力鬥爭,沒有哪一方是正義的,但不要忘了,東林黨人幾乎全部是清流組成,在輿論和民間的風評是閹黨怎麽也不的,雙方在形象差著十萬八千裏,光是東林那幫筆杆子的本事,閹黨的人怎麽也不對手,事實黨爭也是東林黨占優,隻是閹黨一力降十會,靠著魏忠賢借在手的至高無的皇權才打贏了這場黨爭,贏也是慘敗,毛龍可以肯定,將來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隻要有新君繼位,這場公案鐵定扳回來,自己手有兵權,誰也奈何不得,何必去捧魏忠賢的臭腳,壞了名聲,也壞了將來的大計

    那我們隻管坐山觀虎鬥好了。沈有容臉露出笑容,眼前這幫子都是人精,自己隻是把女兒送給大帥當小妾,勉強擠進心腹的圈子,裝傻充楞,跟著他們混,不吃虧。

    毛承祿捏捏粗壯的手指骨節,撇了撇嘴,沒出聲。

    一千一百七十三根五人合抱大木。

    這一次是禿頭親自帶隊交赴木頭,這是最近三個月來十二團的將士和屯民加軍情人員,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各處的深山老林運出來的,這一次押送,原本連溫忠發也要過來,後來還是因為需要有人坐鎮才勉強留下。

    台灣方麵來接木頭的還是甘輝,這個青年層已經來往皮島和台灣好幾次了。

    甘輝禿頭報了數字,瞪眼看著對方,豎著蒲扇般的大手,說道:五個月,用銀五十萬,額外的開銷支出。

    甘輝忍著笑,說道:孫司官可看著哩,你別學這鳥樣。

    雙方來往多次,早十分熟悉對方的脾氣秉性,換了別的副團級指揮沒準還會拿捏架子,甘輝知道禿頭卻是最不講究這些的粗實漢子,而且禿頭的脾氣很明顯,對自己看的順眼的,罵他娘也無所謂,看不順眼的,一個字也不能說錯,誰的麵子也不給。

    甘輝是脾氣直爽,加武藝高強,兩樣都對禿頭的脾氣,兩人這才相處的如朋友一般。

    孫司官看著又咋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禿頭瞪眼道:我們整個寬甸的人都被你們當狗一般使喚著,你看看老子的手,滿是血泡,舊的磨成繭子,新的又磨出來,老子的身份都是每天搬抬木頭,你想想普通的將士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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