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淨化水溝修得如此長？”武成與武量再度咋舌，繼而向看謝夢擎的眼神，就充滿了崇拜，恭恭敬敬地道：“謝前輩，您這位朋友真是太厲害了！”

    後麵的話，雙胞胎不敢當著陳元鷹的麵講出來。

    這樣匪夷所思的手段，簡直就像是神仙啊！

    謝夢擎臉色微霽，傲然地負手，盡顯九品高手的風範：“隻要王爺信得過老夫，日後，老夫自會有更多厲害的朋友，前來王爺這裏考察!”

    見武成與武量狂使眼色，陳元鷹馬上笑吟吟地表態：“本王自然是信得過的！”

    反正這些工程實際上都是他在背後操作，隻不過是借用謝夢擎的名義來讓大家知道而已。

    巡視了這一處的水塘和水田、旱田，見田裏操作的村民們衣衫襤褸，連用來犁地的工具也是破破爛爛的，陳元鷹忍不住問起村裏有幾頭牛。

    蒼老而削瘦的村民們搖頭，劉永清則汗顏：“這一帶是綠萍塘村，總共是25戶村民，隻有裏長家裏有一頭十年齡的老牛，年前，不慎得了病，死了。”

    “所以他們現在隻能純靠人力來犁地？”陳元鷹的臉色不太好看了：“這樣太慢了吧？裏長怎麽不去買牛？”

    劉永清苦笑：“才娶了媳婦，沒錢了！”

    陳元鷹大奇：“不能借用其他村的牛？”

    劉永清長長地歎息：“村村都缺牛，農忙時節，自己村裏都忙不過來，哪裏肯對外借？再說，我們這裏產糧少，草也少，牛多了也養不活。”

    好吧，歸根到底，還是能吃的太少了！

    苦哈哈的村民和貧田，讓陳元鷹再沒有繼續巡視的興趣，又讓劉永清帶著去了龍城縣城城北的牲畜市場。

    謝夢擎蒼眉一皺，很快就還要修煉為由，不再陪同。

    無人敢攔阻這位九品尊者，大家反倒覺得很正常。

    陸前也暗中鬆了口氣。

    有謝夢擎在，他的心理壓力著實好大，更是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還好，謝夢擎終究是位不世出的九品尊者，更喜歡獨行獨往。

    沒有謝夢擎在，這支隊伍的氣氛也比先前略有些活躍。

    不過，還離著牲畜市場數百米遠，看著地上零星掉落且已經幹痼了的幾塊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糞便，陳元鷹就迅速皺眉，抬起衣袖捂住鼻子嫌惡地道：“怎麽這麽臭？”

    “牲畜市場就是這樣！”同樣捂住鼻子的劉永清騎在馬上歉然地道：“要不王爺您和尊者還是回去吧？”

    陳元鷹遲疑了一下，問他：“裏麵有耕牛嗎？”

    劉永清的老臉上多了幾分不確定，勒緊跨下馬的韁繩，盯著地上那幾塊糞便看了看，遲疑地回答：“應該有吧？下官前幾天還看到有人從慶城拉了幾頭老牛過來賣，這幾堆糞便應該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老牛？”陳元鷹頓時瞠目：“沒有小牛？”

    “老牛比小牛便宜！”劉永清馬上正色地道：“也好養。”

    陳元鷹翻白眼，實在是受不了那濃烈的牲畜味道：“不行啊，劉大人，這裏太臭了，你還是通知他們趕緊將裏麵打掃一下，不然，誰願意進去受這個罪啊？我猜這裏的交易量肯定不大。”

    “是不大！”騎在馬上的劉永清老實地承認了：“所以收不了幾個稅！”

    陳元鷹隻得在腦海裏問：“係統，能不能送我幾頭牛？”

    係統：“水質不佳，草木不豐，送了牛也沒有喂的，所以目前不能送。”

    “那我若是將裏麵的牛都買下，也養不活？”

    係統：“你肯定能養活它們，但村民們目前還養不活！”

    得了，陳元鷹斷然地拿定主意：“劉大人，那裏麵太臭太髒了，牲畜也會生病的！讓他們一定要好好打掃，過幾天，本王再過來巡視！裏麵若有尚未賣出的牛，本王都要了，先牽出去，給最近的村裏各借一頭，順帶著多送些草料，養幾天，把農田先犁好了再說。”

    “新開墾出來的農田，本王和他們二八分成，他們每墾出十畝，自己可占二畝，本王占八畝，自動佃給他們耕種。村裏裏正必須做好登記，並送交縣裏存檔。過陣子，本王會去詳查！”

    “清理出的牲畜糞便不可亂丟，就全部送去胡家的農田裏漚肥吧！”

    算是他臨時征用胡家別院的小小回報好了。

    劉永清一怔，不可思議地問：“王爺，您要買下裏麵的牛？”

    “村民們沒錢，你這衙門應該也沒錢，本王不要，難道讓這些賣牛的破產？既然都送過來了，田裏也需要牛來加快速度，那本王就先買下再說吧！等村民們有餘糧了，每年多交半成，並是租牛的錢！”陳元鷹斷然道：“不過，跟這牲畜市場的老板說一說，可不要亂開價，把本王當傻瓜！”

    “是！”劉永清再度一怔，隨後老眼中多了一抹了然，幹脆地應下，再目視身後隨行的聶維民。

    於是，聶維民迅速騎馬上前去交涉。

    等他跟牲畜市場的人交代完畢，陳元鷹懶得再等，勒著踏雪迅速轉身：“走，劉大人，我們再去逛逛縣城。”

    兩刻鍾後。

    巡完了縣城的陳元鷹，站在書院大門外，俊臉臭臭的。

    武成與武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聲。

    劉永清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王爺，龍城就是這樣子的，所以曆來隻有人離開，沒有人肯來。”

    店鋪極少，很多都關門了，僅有糧油鋪子和雜貨鋪子、布料鋪子和書鋪開著，存貨也不多。

    空蕩蕩的書院裏倒是還有五個比陳元鷹小幾歲的兒童在上課，看衣著，應該是本城資產還算殷實的人家。

    村裏的孩子，吃都吃不飽，自然交不起束脩。

    但是書院裏的書桌和椅子也是陳舊不堪，漆皮已掉，椅腳更是被幾塊碎木條接起來的，勉強能坐穩，舒適度就不用想了。

    窗戶上的紙已經破了好些洞，冷天裏肯定會可勁地向裏麵灌風。

    看著劉永清那無奈又麻木的樣子，陳元鷹長長地透了口氣，然後也無奈地道：“所以，現在還隻能指望著水質改善了，草木豐盛了！！”

    而現在已經是春季，抓緊時間處理汙水的話，或許用不了一個月，草木就能刷刷長！

    “也罷，我們且先回別院吃飯，等著看謝尊者那位朋友能否找到將水質改善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