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舊事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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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相帥全績入了襄陽城,坊中聞言左右奔走相告,不消片刻街道兩側已經站滿了圍觀百姓,殷切翹盼都想見一見這名震天下的長安侯。
    左側酒肆二樓,窗邊已經圍滿了人,個個都在往前擠,唯有一人在內側桌席獨飲酒。
    “官長,不去看看街上之人,混個熟識,弄不好能攀上登雲梯。”酒博士樂在清閑,又見客人獨坐,上前攀談兩句。
    “哼,某憑本事吃飯,不屑此道。”青衣刀筆吏本是州府差人,口生大義,眼中卻有別樣顏色,似是悔恨,又做無奈,轉眼間滿飲數碗。
    酒博士心生敬意,拱手準備退去,誰知刀筆吏生了醉意,高聲叫住了酒博士:“喂!你們都在看,可知那街上走的是何人?”
    “呃,全相帥,長安侯,大宋的半壁江山,坊市先生是這麽說的,聽說他還不足而立,真當是武曲星下凡。”酒博士說話間也有了憧憬,男兒立世哪個不想成為如此人物。
    “嗬,十年前也就是個縣丞罷了,當時還是某給他出謀劃策才攬了第一份功績。”文小小明顯有些喝多了,這也是他這些年酒後經常說的事情,光化縣押司是他離權力最近的一次,隻可惜他沒有抓住機會,做了通風報信的小人,被當時的全縣丞所棄用。
    “官長好本事,不如小人送你回府如何?”酒博士不想追究其中真假,他的職責隻在這酒樓侍奉,客人說多少,他聽著便是,讚揚便是。
    “哼。”文小小哼笑了一聲,也不再多言,功過是非轉頭空,人生機遇已過,如今隻能且望他人呼風喚雨在廟堂,自家老牛犁地在雞腸,哪怕是再見一麵,文小小都羞愧難當,更害怕挾私報複,隻想躲得越遠越好……
    全績入得府衙門,左右立一年輕帶刀卒,右側清秀者見了全績神情激動,似作淚湧。
    全績有些驚奇,稍稍頓步:“嘶!小哥兒麵相有些熟悉啊?”
    清秀者被全績這一聲說的淚流滿麵,抽搐難語,而史嵩之則眼中藏喜,頗有自得之意。
    “全兄長,是某啊,家中的二郎。”清秀兒郎斷斷續續的說道。
    全績一時被拉回了從前,他在荊襄地帶隻安過一處家,那便是光化縣的小土院:“二郎,為兄竟一時沒認出你來,你怎在這裏?”
    夏玉稍稍整理神情,拱手說道:“全賴文押司牽線,史伯父收留,如今在衙內當差,混得一口飯吃。”
    “不錯不錯,你家阿姐呢?”全績拍了拍夏玉的肩膀,眼中盡是重逢之喜。
    夏玉瞟了一眼史嵩之:“入了史家門戶,做了二娘子。”
    “嗯?”全績一臉壞笑的看向史嵩之。
    “冶功莫要誤會,是犬子玠卿生了傾慕之心,方才促成了一對佳話。”史嵩之連連擺手笑道。
    “大郎好福氣,石姐兒是個佳慧女子。”全績稱讚了一句,心道自己這個史兄心思是越來越深沉了,邊邊角角的關係都利用的如此恰當。
    “好了,某與子由還有要事相商,你看是留在襄陽府,還是去某的禁軍?”全績如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機會,對旁人來說高不可觸的機會。
    “願隨兄長左右。”夏玉今天被安排在這兒,一部分是史嵩之的作派,另一部分也有自己的請求,男兒愛英雄,不負少年時。
    “好說好說,我給你安排個本家。”全績說罷向門外喊了一聲:“旗兒,來領個徒弟。”
    聲傳人至,個頭遮住了夏玉身前的陽光,夏玉不禁嘖舌:這有九尺吧。
    “夏旗兒,禁軍親衛營旗頭,勇冠三軍,武藝更勝李璮,此人如何?”
    夏貴,字用和,安豐人氏,天生異稟,晚上能見射箭落處,人稱“夏夜眼”。少時因獲罪刺雙旗於麵上,又稱“夏旗兒”。從軍於呂文德帳下,趙範離淮地,趙葵將其送給趙範做護衛,因鳳陽守城戰表現勇猛又被全績看中討來。
    “是!”夏玉挺胸立正。
    “隨我來。”夏貴向全績行了一禮,引著夏玉出了府衙。
    “冶功又添一員虎將啊!”史嵩之看法和世人一樣,在他們眼中全績的羽翼已經布滿整個大宋,哪怕行謀反之事也是易如反掌。
    “借調而已,以後還是要還給趙家兄弟的,走,先飲酒再談。”全績也不屑去解釋,或者說一旦開口隻會越描越黑,讓其成為一個隱性的事實也好,對朝廷對邊疆都有利。
    入得廳堂,史嵩之引長子與夏石兒見禮,幾人寒暄了兩句,史家夫婦自覺離席,隻剩二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說話都有些咬舌,卻也興致高昂。
    “冶功,你以前把雲海帆常掛在嘴邊,如今自己也成了破浪船,不知能不能頂住驚濤駭浪啊。”史嵩之對全績有敬,有畏,有情,說的也都是實話。
    “天知道,入了京再說吧,不過荊襄的舵兄長可要開穩了,莫要因一時之利自毀前途,我等方能同舟共濟,乘風破浪。”全績並不是喜歡說教敲打史嵩之,而是史家這重身份很容易把史嵩之推到全績乃至趙官家的對立麵。
    “冶功之言某必銘記於心,若有驅使,定當盡力。”史嵩之起身為全績酙了一杯酒。
    “那某確有一事,據聞荊襄廂軍高達四十萬,每年朝廷撥款輸糧,地方多有補給,某不知兵馬何在?”全績如今主管天下兵事,此間他自是有權過問。
    “這……”史嵩之對全績的突然發難有些啞口,這種是天下共知,所用消耗在屯田卒,兩浙、川蜀亦如此:“冶功,北境一戰,荊襄輸糧殆盡,屯田卒也是要吃飯的,且屯田卒還可調為開路兵,糧兵。若日後起了戰事,征調民夫極其麻煩,而且民夫未加訓練,效率遠不如屯田卒。”
    “兄長是不是搞錯了,某問的是耗資巨大的廂軍,而非自給自足的屯田卒。”
    “相帥,下官即日上劄子,讓朝廷共議此事。”史嵩之起身拱手,不敢再做玩笑。
    “兄長,某就是隨口一提,莫要緊張,飲酒飲酒。”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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