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貴州刺史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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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府,書房。
    趙孟啟大步流星的推門而入,房內站著一人。
    十七八年紀,劍眉星目,身姿挺拔,著魚鱗甲,手持一杆馬槊。
    “你是何人?我父親呢?”
    “末將張弘範拜見刺史。”
    張弘範,字仲疇,臨安府人氏,禁軍馬軍都統領、汝陽侯張柔九子,師從郝範,文武全才:“王爺去巡視禁軍了,命末將前來效命。”
    “我不要當什麽刺史!我要見父親!”趙孟啟大吼大叫,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做著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舉動,他隻個十五歲的、被家人保護很好的雍王府三郎。
    “王爺有話讓末將轉告刺史:
    好男兒誌在四方,不必急著回應,且許兩年,去大宋治下的山河看一看,轉一轉,等了解了百姓之疾苦,世道之瘡痍,再回來做你該做的事情。”
    張弘範與趙孟啟交際不多,隻有數麵之緣,今日對趙孟啟的感觀極差,身為皇室血脈,又養在雍王府中,怎麽樣也該當是個人物,如今一看不如自家將軍遠矣。
    張弘範口中的自家將軍便是全肅,從小受教於名師,勇冠軍營的人物。
    “我要見父親!”
    趙孟啟還是不依不饒,張弘範任由其鬧騰。
    小半個時辰後,趙孟啟也累了,坐在案前看著全績留給他的東西。
    一封取銀函,可在府庫中支取路費。
    一方調兵印,緊急之時可調地方兵馬。
    一件卷宗,來自於樞密院機速房,關於孟氏血案的來龍去脈。
    另附一肖像圖,是為固封山知寨楊彥全。
    趙孟啟初見此畫不免驚異,這人完全是父親的翻版,去了胡須,少了華發,僅此而已。
    “刺史何時起程?”
    趙孟啟不答。
    “待刺史一切準備妥當,可派人去府上尋末將,末將先行告辭。”
    這份差事是汝陽侯向雍王求來的,張弘範必須盡心竭力的辦好,兩年同行相護是一份厚重的履曆,待新帝上位,張弘範必是從龍之臣。
    張弘範的父親張柔本是降將,雖在滅金之役中屢立戰功,但還是很難融入武勳集團,時年郭侃破大興府讓郭氏長了一波聲望,漸而成為邊將團體中的中堅力量,而張柔常年擔任禁軍統領,很少有外派作戰的機會。
    如今朝廷北遷,張柔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大興府直麵蒙古,禁軍作戰的機會不會少,隻要張柔多撈些戰功,張氏很快就會恢複到河朔望族。
    再加上張弘範與趙孟啟結成的關係,日後定可保張氏不衰。
    張弘範即走,趙孟啟沒有了剛才的憤怒與失落,平靜的坐在案前,姿態轉換判若兩人。
    天下共主啊!
    從繼承不了侯爵位的妾生子一躍成為皇嫡子,而且這個身份還會往上累加,儲君乃至於皇帝!
    父親、大兄二哥都會匍匐在自己腳下,那該是怎樣的場麵?
    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心中約束的洪荒猛獸在此刻得以釋放,趙孟啟的臉色漸而潮紅。
    傍晚,趙孟啟獨自一人乘車去了城郊。
    行至西湖小亭,方見幾人坐於湖邊垂釣。
    這幾人形態各異,或斷腿或缺臂,皆上了年歲,眾星拱月般圍在一人身邊。
    中間這人,身著對襟莽龍袍,襟口大開,隨性而笑。
    雙鬢染霜,狐兒眼深邃,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氣質,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魅力,讓人聽之信之,讓人服之拜之。
    斜陽送晚,莽龍袍男子一手執竿,一肘撐靠在草地上,腳邊放置一魚簍,詮釋那閑情逸致,仿佛世間事都不記掛於心。
    “全帥,上魚了。”
    “莫吵莫吵,小心驚了魚兒。”
    嬉笑流於表麵,竿動的時機不到,走脫了魚兒。
    “全帥,那這一局小人又勝了。”斷臂老卒抖了抖自己的魚簍,裏麵魚獲滿滿。
    “都怪爾等,不玩了!自己釣去罷。”莽龍袍隨手將魚竿丟給身旁一老卒,回頭看了一眼趙孟啟道:“去城前茶肆打一角酒,另外買些肉食來。”
    “是,父親。”趙孟啟畢恭畢敬的一拜,快步向茶肆方向而去。
    沒錯,這個釣魚技術糟糕,使小性子耍賴的老家夥就是西門裏保長、臨城裏鄉書手、會稽縣押司、光化主簿、光化知縣、沂王府幕僚、將仕郎、光化通判、湖州通判、直秘閣、浙東製置司參議官兼主理機宜文字、西涼處置使、朝請郎、直龍圖閣、浙東刑獄、樞密副承旨、山東兩路總鈐轄、山東安撫處置使、賜進士出身、福建安撫使、西涼節度使、關外都統製、川蜀兵馬指揮使、殿前司指揮使、甘陝處置使、世襲長安侯、樞密使、兵部尚書、天章閣大學士、開府儀同三司、左仆射、門下侍郎、秦國公、右仆射、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平章軍國重事、雍王、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的全績全冶功是也。
    趙官家曾言:全績三十多年來的功業分給十個人,這十個人都可以封侯拜相。
    趙孟啟速度不慢,買來酒肉恭敬遞上,全績將酒肉分給眾老卒,起身道:“哥幾個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待全某拿來玉竿再戰!”
    全績步行在前,父子二人同行湖邊。
    “今日上殿了?”
    “是。”
    “感覺如何?”
    “腦中一片空白。”
    “那就是還沒有想好怎麽做嘍?”
    全績身形並不壯碩,甚至有些佝僂,但走在趙孟啟前麵如同一座大山一般。
    “請父親指教。”趙孟啟拱手道。
    “從今日起就不必叫老夫父親了,至於其他的事老夫能教的已經全部教過了,你要問問你自己,學會了嗎?”全績從趙孟啟出生前便將他護在翼下,讓他免於毒藥侵害,但趙孟啟表現出來的才能讓全績有些失望,近些年來全績也越發無法判斷。
    一個人隻要摻雜了親情觀念看另一個人怎麽樣都有優點。
    “孩兒定當刻苦,不負父親所托。”趙孟啟在全績做不了樣子,全績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肝脾胃,索性坦然答道。
    “說是沒用的,以觀後效吧。老夫最後再教你一次:如果心中有迷茫的時候,多學一學你的新老子皇帝。”
    “是,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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