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百人的隊伍如潮汐般迅速消失。這些人來得快，同樣去的也快。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巫九這才長出了口氣。

    還好剛剛唬住了這些人，否則真要打起來自己這把老骨頭恐怕得要累死在這了。

    “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幹吧。”巫九搖頭歎息道。

    如今中山馬賊的事算是解決了，宗家那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危險。至於宗月，巫九決定等這次回去後便直接帶她回玄音山。如今的宗家已經容不下她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帶她一起回天一閣。

    不知為何，巫九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自修行以來，她還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巫九姑娘！”

    正想著，前方的山路上，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跑來。

    遠遠的巫九便看清了對方的樣貌，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呆子，命還真大。”

    李牧一邊揮手，一邊快步朝巫九走來。

    “你還沒走啊？”巫九側著腦袋，好奇地望著他。

    李牧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盡力平複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

    “巫九姑娘……你……你沒事吧？”

    巫九聳了聳肩“我能有什麽事？”

    李牧點了點額頭。他剛要說話，結果視線卻落到了巫九身後那具跪著的屍體上。

    “啊！”

    李牧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那是？”

    “放心，他已經死了。”巫九朝他擺手說道。

    “死了？”李牧皺了皺眉。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我看到很多馬賊朝你這邊追來了，你……你有沒有遇到他們？”

    看著對方一眼緊張的神情，巫九心裏不禁也有些感動。因為她能感覺出來，對方是真心在擔心她的安危。

    如今這世道，對陌生人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對了，這個還給你。”李牧說著便將手裏的珠子遞到巫九麵前。

    巫九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珠子，笑道“你用它了？”

    李牧神情忽然變得有些異樣，似乎內心深處在受著某種極大的煎熬。

    “用了……還殺了很多人……”

    巫九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對方手裏的珠子。

    “心裏是不是很難受？覺得自己不應該殺那些人？”巫九忽然問道。

    李牧愣了一下，許久才說道“抱歉……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的。”

    “你又沒做錯，為何要道歉？”巫九笑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畢竟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當時的情況你若是不殺他們，那麽最後死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所以。”巫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說到底隻是你的自我反擊而已。跟你主動去殺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巫九這番話，李牧原本黯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他抬起頭，目光正好與巫九的視線相對。

    李牧麵色一紅，再次低下額頭。所幸月光並不明朗，這點紅暈倒也不至於太明顯。

    “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李牧連忙說道。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合抱躬身向巫九行了一禮。

    “謝謝你，巫九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