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托身白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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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膽敢襲擊治安官,不論你們是誰,都死定了!”
    庫拉那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他駕駛的btr-深深的陷入了河床底部的淤泥之中,即使他以靈能強化了動力裝甲的性能,也無法輕鬆的掙脫。
    以懸浮艇為支撐,他試圖控製著動力裝甲爬出淤泥。
    李梅將手中的步槍一拋,一手握住了劍柄,另一隻手握住了背後的劍鞘一托。
    一聲鋒利輕吟,幾乎就要割破耳朵。
    她猶如一隻輕盈的飛燕,向著河灘上的動力裝甲飛掠而去。她的速度飛快,隻一個恍惚,便已經一腳踏在了懸浮艇的艇身之上。
    動力裝甲的感知能力有限,隻能通過整合在頭部的光電係統觀測外界環境。這樣的態勢感知能力已經比步兵戰車與坦克好出不知多少,但依舊有所局限,隻能通過光學成像和紅外成像來感知外界,無法擁有觸覺與聽覺。
    照理說因為被懸浮艇遮蔽了視野的他是無法發現快速接近的李梅的。
    但庫拉那卻準確通過動力裝甲感知到懸浮艇的輕微震動,判斷出有人落在了懸浮艇上,甚至還能通過震動判斷出李梅的大概位置。
    這便是操縱係靈能的強化作用。
    他直接扣下了機炮的扳機。
    沉悶的咆哮聲之中,在機炮的轟擊下懸浮艇就好像紙片一般的脆弱。
    呼嘯的曳光彈就像白日焰火,斜向著天空攢射。
    李梅就在呼嘯的彈雨之中縱躍。btr-動力裝甲所配備的機炮,原型是高射炮。因為動力裝甲的懸掛係統承受有限,再加上備彈量的限製,射速被削減到了發每分鍾。
    這個射速對於一門機炮來說並不高,但已經十分的致命。
    庫拉那第一次覺得機炮的射速太慢了,炮彈從炮膛之中飛出來的速度簡直慢的令人發指。
    舞劍的少女肆意的在炮彈之雨中穿梭,將呼嘯的炮彈甩在了身後,就仿佛在暴風雨之中飛舞的蝴蝶。
    “我於殺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李牧不知為何,腦海之中浮現了這句話,用來描繪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貼切不過了。
    “嗤!”
    淩厲的寒光閃爍,原本呼嘯著的機炮戛然而止,動力裝甲經過靈能強化的正麵裝甲被熱刀切牛油一般割開,半邊肩甲與整條右臂,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之中,轟然落入河中。
    “不!”
    庫拉那一陣頭皮發麻,敵人壓倒性的強大令他感覺到了絕望,但他還是操縱著殘存的左臂,握住了彈出了戰術甩棍,向著李梅抽去。
    在靈能的強化下,甩棍的末端抽出一聲爆響,甚至在空氣之中拖出了一道白痕。那是甩棍劇烈壓縮空氣,使得空氣之中的水蒸氣凝結成了水霧。
    他絕望中的一棍落空了,抽擊在了水麵上。
    一聲巨響,水下仿佛被引爆了炸彈,泥漿與河水翻滾,四處飛濺。
    淩厲的劍光在泥水之中亮起,動力裝甲殘存的左臂也被削斷。
    動力裝甲隻要稍稍擦中李梅,就能將她重創,但兩者之間的空氣就好像是最堅固的防禦,讓庫拉那隻能望洋興歎。
    李梅避開甩棍,庖丁解牛般持劍一挑,直接劈開了動力裝甲的機身,然後將其中的庫拉那扯了出來。
    到這時候,李牧還沒有將所有落水的治安員都解決掉。
    將和一灘爛泥沒有什麽區別的庫拉那被扔在了地上,狼狽不堪。他精致的大胡子被泥水沾濕,臉色蒼白的厲害是,神色還有些茫然。他完全沒有想到,十秒不到,自己就脆敗了,連怎麽敗的都不知道。
    李梅將劍插回了劍鞘,拍了拍身上濺上的泥點,表情輕鬆,就好像剛剛解決掉的隻是一條雜魚。
    李牧打靶一般的解決掉了在河水之中掙紮的安全員,深呼了一口氣。有了動力裝甲作為參照,他才知道李梅到底有多強,節度為什麽會放心隻派她來保護自己。
    “你到底是誰”
    庫拉那依舊有些驚魂未定,他到現在連自己怎麽敗的都不知道。經過操縱係靈能強化的裝甲明明足以抵擋機炮的直射,為什麽會被如此輕鬆的削斷,這不符合常理!
    李牧蹲了下來,用刀鞘拍了拍他的臉頰。
    “你沒有權力提問,知道嗎,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庫拉那沒有說話,依舊死死的盯著李梅。這位少女的實力絕不簡單,隻有掌握了複數以上的強大聖契,才能夠這樣輕鬆的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李牧抓著庫拉那的頭發,將他扯到了自己的麵前。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庫拉那沒有回答,但從他的臉色當中,蔑視的態度展露無遺。
    “告訴我,馬哈德夫是怎麽死的”
    李牧問道。
    庫拉那並不蠢,他先是一怔,然後猜到了李牧的身份,發出了瘋狂的大笑聲。
    “你是新任的治安官”
    他笑出了眼淚。
    “哈哈,沒想到你比我預想之中的要狠了許多,我輸了。但你們也別得意太久,我就在源質海洋裏等著你們。”
    庫拉那後悔不迭,後悔自己的大意,後悔低估了李牧的果斷與狠辣。
    李牧眉頭一挑,也不手軟,直接削斷了他隻手上的所有手指頭。
    “你在這跟我玩謎語人呢”
    斷指落在了地上,十指連心,庫拉那疼的在地上打滾,握著斷指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
    “看來你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堅強,我隻想要知道答案,庫拉那,到底是誰殺的馬哈德夫,為什麽要殺他”
    這些將他人性命視如草芥的人,對自己的生命反而寶貴的很。被削掉了手指之後,庫拉那立即就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椎的狗
    “我也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我隻知道馬哈德夫是自殺的,在死之前的一個月之前,他的精神狀況就已經開始失常了。”
    李牧不置可否。
    “那奧裏薩轄區內那些靈魂教團的人是怎麽回事”
    他在視察轄區的時候就發現了靈魂教團的蹤跡,這些蟑螂一般的教士簡直明目張膽的出沒於轄區之中,對著那些愚昧的農民傳教。
    庫拉那撿起地上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拍掉了上麵的泥土。
    “靈魂教團的人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在阿沃尼格達邦進行傳教活動了,因為奧裏薩轄區沒有治安官,所以他們就都聚集到這裏來了。”
    李牧盯著庫拉那的雙眼,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於馬哈德夫的事。”
    所有有關於馬哈德夫的死亡事件的信息全部被封鎖了,他從那些農民的口中隻聽到了許多沒有任何價值的謠言。
    庫拉那咽了口口水,將自己所知道的全倒豆子一般的說了出來。
    根據幸存下來治安員的口供,馬哈德夫一直神經質的表示有什麽正在注視著他,他將自己徹底的鎖在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房子裏,隻允許信任的治安員通過小窗將食物和水送進去。
    轄區內的潘查雅特議會認為馬哈德夫已經不再適合擔任治安官一職,準備前往總督府彈劾。
    馬哈德夫直接帶著手下的治安員殺光了議會裏的所有人,徹底的血洗。
    那是一場殘酷的殺戮,平常養尊處優的長老們被像豬一樣的宰殺。沒有任何的幸存者。
    即使是基層統治鬆散的阿沃尼格達邦,這依舊是一件通天大案。
    總督直接調令附近轄區的幾位治安官一同緝拿馬哈德夫,但在治安官們進入他的轄區之後,馬哈德夫就已經自殺了。
    他在殘忍的殺死了手下的大部分治安員之後直接自殺了。少數幸存下來的治安員也徹底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