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上任治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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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裏薩轄區,在漫無邊際的荒草之間,是一塊塊長勢不是很好的棉田。白色的棉花已經綻放,一團團的點綴在綠葉之間。
    莫哈內迪河的水位太低,導致溝渠全都幹涸了。幹瘦的農民們挑著沉重的扁擔,將河水擔到了田中灌溉。他們之中有的丈夫在那次水壩的衝突之中死了,隻能讓女人出來擔水。
    這些農民一天要走上無數趟,才能讓這些一點點白色的棉團不至於因為缺水而枯死。即使擔得咳血,也得咬牙堅持。
    一艘懸浮艇從地平線飛馳而來。
    這些農民立即臉色大變,懸浮艇對他們來說象征著危險。上麵坐著的不是掠奪者便是治安官。有些青壯撒腿跑向田壟,拿起了放在那裏的步槍。女人和孩子則直接跑進了村子裏。
    懸浮艇從村子的邊上飛掠而過,沒有絲毫的停留。有農民隱約看見上麵乘了三個人。
    “是新來的治安官,不過看起來是個窮鬼,應該當不了多久。”
    這些農民議論紛紛。如果那艘懸浮艇上的是掠奪者,不可能就這樣和平的離開。
    上任的治安官通常都會花一筆錢,向那些安全承包商雇傭人手擔任治安員。孤身上任,然後在本地招募治安員的治安官大多下場不怎麽好。不要說控製轄區,就連保證自身的生命安全都困難。
    奧裏薩轄區的治所在奧爾金鎮,那裏勉強算是一個鎮,大約有一千多的人口,是整個奧裏薩轄區的商品集散中心,擁有簡單的手工業。每旬月,周邊的村民都會趕到奧爾金鎮來趕集,購買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修補農具。
    這時候,奧爾金鎮張燈結彩,鎮門口紮著彩棚,一排紮著紅色頭巾的興都人圍在了鎮門口。
    “來了!來了!”
    有人騎著馬飛馳而來。
    “開始演奏!”
    一名有些肥胖的禿頂興都人穿著禮服,被天上熾熱的太陽曬得滿頭大汗,示意樂手們開始演奏。樂手們有的拍打魔力單根鼓,有的撥動薩羅德琴,在充滿了興都風情的音樂聲之中,穿著輕紗的舞女扭動腰肢,載歌載舞。
    沒過多久,懸浮艇就到達了奧爾金鎮。
    為首的中年興都人見到懸浮艇上的李牧,雖然早就知道這次的治安官是一位夏人,但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失望。現在的奧裏薩轄區可不需要軟弱的夏人。
    他很快的掩飾了心情,小步快跑的跑到了懸浮艇的前麵。
    “歡迎新任治安官上任奧爾金轄區,本本人桑迪,是候選的潘查雅特議會議員。”
    潘查雅特議會是興都聯邦特有的製度。每一個轄區都會選出一個潘查雅特議會,議會隻需要向總督繳納賦稅,而總督有義務保證轄區之內的治安。潘查亞特通常由五個屬高級種姓的村社長者組成,所以又稱“五老會”,職位往往為世襲。“五老會”擁有行政權,民事立法,司法權,幾乎控製了村社生活的各個方麵。
    治安官上任地方,幾乎離不開與潘查雅特議會的明爭暗鬥。但如今的奧裏薩轄區卻是一個例外。提婆伐摩控製著上一任治安官將本地的議員們殺的精光,本地的潘查雅特議會空前虛弱。
    桑迪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從邊上女人的手中接過一碗麥酒。
    “治安官,舟車勞頓,請請喝酒。”
    李牧看了眼渾濁的酒液。
    “酒先不喝了,其他的候選議員呢”
    “他他們事務繁忙,所所以讓我來代表他們歡迎治安官。”
    桑迪臉上的汗又忍不住的冒了出來。麵前就站著兩位夏人美女,卻絲毫不敢斜視。
    李牧看了眼他臃腫的體型,猜測他是那些真正的候選議員推出來應付他的倒黴蛋。
    “酒就免了,人都散了吧,你上艇,和我一起去治安所。”
    桑迪的身軀一僵,隻能硬著頭皮爬上了懸浮艇。
    奧爾金鎮的建築要比荒野中那些夯土而成的土屋要好上許多,磚房的比例並不低。而治安所又好出了許多,直接由鋼筋混凝土澆築而成的,就像一座小型的堡壘。
    “桑迪議員家裏有什麽產業”
    李牧站在了治安所的門前問倒。
    桑迪渾身的肥肉一抖,訥訥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你不要怕,我隻是問問。”李牧看著桑底說道:“我猜你應該經營了一座磚廠。”
    桑迪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他以為李牧早就查清了他的身家,上任之日就要殺豬。
    “你的手掌,手臂上有很多燙傷的痕跡,雖然洗過手,但指甲縫裏還是留下了燒磚用的粘土,鞋底的縫隙還夾了不少碎磚的顆粒,從這些推斷出你擁有一間磚廠,而且雇工不超過三個人並不困難,我的朋友。”
    李牧用力的拍了拍桑迪厚實的肩膀,讓他不必太過害怕。
    “我的疑惑是,你雖然小有產業,但想要當選議員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是不是有人逼你出來選。”
    “沒沒有。”
    桑迪拚命的搖頭,瘋狂的否認。
    “潘查雅特議會每次候選,都至少要有六名候選人,選出五人。相信你已經陪選了很多次了吧。”
    李牧說道:
    “隻要你不出來陪選,他們就有的是方法讓你的磚廠就開不下去。”
    桑迪先是點頭,然後又瘋狂的搖頭,急得臉漲的通紅。
    “你可以走了。”
    讓臉上還有些茫然的桑迪離開。李牧先獨自翻牆進了治安所,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才打開大門,放懸浮艇停進了院子裏。
    “靈魂教團還不夠果斷,如果是我,就直接在治安所裏埋下炸藥,等人到了就直接引爆。”
    李牧頗有些可惜的說道,舉目望去,治安所因為久沒有人居住,院子裏已經長滿了雜草,十分的破敗。
    “你這麽不留下那頭肥豬,我看可以通過他了解奧裏薩轄區的情況。”
    沈落雁好奇的問道。
    “這種人的膽子很小,滿腦子裏隻有發財。他怕我這個治安官,但更怕靈魂教團和真正有實力當選的豪紳。他或許會樂見我與靈魂教團鬥爭,但絕不會貿然下注,選擇投靠我的。”
    李牧搖了搖頭說道。
    “你信不信,他回去絕對會把我們與他之間的對話事無巨細的報告給那些人。而且奧裏薩轄區,我早就已經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通過他。不過他這個人還有些用處,隻要控製住了他,就能無限期的拖延潘查雅特議會的選舉。”
    這也是他叫桑迪上懸浮艇的原因之一,隻要沒有錄音,桑迪很難讓那些候選議員相信他們隻是在隨便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