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收起了劍刃之上具現化的靈能之刃，將劍插回了劍鞘之中。
    “有一點我一直都很好奇，沈鴻石到底是怎麽控製你們這些原石的。擁有日級聖契的你，應該很容易的就能殺掉那些監視你的人。”
    日級聖契通常直指某位舊日支配者的力量，尤其是如沈落雁太陽神光，配合塑能係的資質，戰鬥力爆表。
    如果她是沈族的人，絕對不可能放著這樣一個能夠活動的日級聖契亂跑。
    “你應該知道吧，晉升第三能級之後的恐怖。”
    沈落雁吸了一口煙之後說道。
    聖契是舊日支配者賜予眷族的力量。祂們放任人類如此肆意掠奪聖契的力量，自然也是有利可圖。
    來自於舊日支配者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在晉級了第三能級之後所有的覺醒者都會感覺到一股來自於天上的引力，這股引力隻能以自身的意誌來抵抗，甚至會因為實力的增強而越來越大。
    伴隨著引力的還有光怪陸離的幻像，詭異莫名的低語與尖叫，無時不刻的不在折磨著覺醒者，消磨意誌。
    伴隨著覺醒者的意誌逐漸達到極限，最先可能會性情大變，變得殘忍弑殺，甚至可能會出現食人的症狀。
    在幻像嚴重到一定的程度後，覺醒者的身軀會發生畸變，長出變異組織，體型外貌向著植入聖契所屬的眷族異變。
    相當一部分的覺醒者可能都沒等身體出現異變，意誌力便降低到了一定的閾值。他們會直接蛻變為一團不可名狀的血肉。
    靈魂之中的聖契，則會直接回歸到舊日支配者的神軀之內。
    “原石與沈煉石的關係，就像是覺醒者與舊日支配者。而且，因為原石的身上流淌著沈煉石一半的血脈，原石所受到的限製還會更強。”
    沈落雁吐出了煙。
    “即使我現在自殺了，太陽神光這枚聖契也會沿著血脈的力量，回到沈煉石的手中。他甚至直接收回聖契，讓我直接陷入徹底的瘋狂，退化為一團沒有意識的血肉。”
    聖契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它就像一顆種子，隻要源質滋養，就會抽芽生長。第五能級的源質太過稀少，至多隻能讓這顆種子冒出一個芽點兒。
    如果在第四能級才植入的聖契，更相當於隻是將這顆種子種在不毛之地中。
    第三能級的強者，才能直接進入源質海洋，狩獵其中的源質集合體，甚至上潛者，抽取出它們體內的源質，來培育自身的聖契。
    如果汲取了足夠的源質，一枚普通的星級聖契就有不小的概率蛻變為月級聖契，即使不能，聖契的能力也會發生極大的增強。
    沈鴻石回收原石的聖契，就好像將種子萌發出來的新生枝條砍下，嫁接在了自己這棵畸形的大樹之上。
    全盤接收一切。
    “這百年來，他已經不知道收回了多少原石的聖契了。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有多強。說不定已經有不少的月級聖契已經蛻變為日級聖契了。”
    沈落雁冷笑著說道。
    李梅的臉色一凝。
    “那沈家流出到市場上的聖契”
    “當然也是如此，不過因為沒有血脈之力的牽引，在植入的覺醒者死後，聖契才會被回收。”沈落雁說道：“很多聯邦的覺醒者並非不知道這一點，但依舊趨之若鶩。”
    “因為自原石之中取出來的聖契通常都非常的使用和強大，而且價格比正常的聖契都要便宜許多。至於死後聖契的去向，在這個世道，誰會在意自己死後的事呢”
    她這樣繼承了日級聖契的原石，萬中無一，反而在沈族裏擁有了不低的地位。
    沈煉石在等待著她進入第三能級，將太陽神光這顆種子培養成熟，再來收割果實。
    “這就是我的命運。”
    沈落雁有些冷漠的說道。她一直在壓抑著自身實力的增長，但還是晉級了第四能級。
    李梅深吸了一口氣。
    “再強大的覺醒者，都不過是舊日支配者的食物罷了，在放逐之界計劃失敗之後，人類對舊日支配者唯一的抵抗，不過是這無處不在的輻射塵埃。所有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
    她也是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天賦，才得以知道這些普通覺醒者難以觸及的隱秘知識。
    覺醒者在變強的道路上走的越遠，就越接近那些不可名狀，難以理解與感知的舊日支配者們。
    諸夏曾試圖找出一條新的路，氣法便是這條路上的副產品。那些強化係的覺醒者試圖通過氣法，在不植入聖契的情況下，也能夠與眷族相對抗。
    但這條路隻走通了一半，氣法對於天賦的要求太高，而且即使是人類之中的天才，也隻能勉強與眷族相抗衡。
    他們若是植入了一兩枚偏向戰鬥的聖契，說不定就能輕鬆的虐殺同能級的眷族了。
    “我暫時相信你了。”李梅繃著臉說道：“不過我會一直盯著你的，你不要想著能夠瞞過我的眼睛。”
    她知道男人在麵對像沈落雁這樣的大美人很難保持理智。
    懸浮艇上安靜了下來。
    天空之中突然一暗，飛廉帶著兩頭體型甚至還要比自身大了一圈的黑鶴，落在了懸浮艇上。
    雖然鳥類要比其他靈性生物輕靈了許多，但如此三頭龐然大物落在懸浮艇上，還是讓懸浮艇猛得一沉。
    飛廉壓低了自己的頭，讓李梅取下脖子上的信件。
    掃了一遍信，李梅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靈魂教團的追兵盯上了我們，李牧讓我們坐著這兩隻鶴離開。”
    她打量兩頭明顯是靈性生物的黑鶴。它們身材高大，體型勻稱，羽毛油光順滑，就仿佛是神話傳說之中走出來的靈獸。
    沈落雁抓了兩頭沼澤之中常見的水鹿，以它們為誘餌來幹擾邪血蟲的嗅覺，然後將懸浮艇藏在了草甸裏麵。
    黑鶴能夠抓起接近百公斤的獵物，馱起李梅兩人自然輕輕鬆鬆，她們乘在鶴背上，高大的黑鶴隻是稍稍助跑，便騰空而起，飛到了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