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老實跪下(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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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蓉哪裏會為自己擔心,那個靜虛老尼要教唆賈家的人弄權,難道還有理了?俗話說有理天下不怕,這句話雖然有著很大的局限性,但是有權有勢還有理,那就真的不用怕。

    堂堂寧國府嫡長孫,四品爵騎都尉都弄不過一個出家尼姑,這傳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

    至於西府的老太太、太太們,除了賈母因為輩分高,賈蓉還敬著。一個連自己兒媳都鄙視她的賈赦續弦邢夫人,一個不理家事隻會念經獨寵寶玉的賈政家王夫人;這樣兩位除了輩分高點,賈蓉還真不放在眼裏。

    雖說兩府一家,可就算是論親,也隔了幾代人。

    院外的丫鬟打簾通了小蓉大爺的名,賈蓉才到門口就看到鳳姐兒在與賈母匯報。

    “我們老太太、太太都是善人,就是合家大小也都好善喜舍,最愛修廟塑神的。她真要是菩薩,我敬她還來不及,哪裏又會惡出來這樣的事情?”

    那邢夫人向來看不慣自己這個兒媳婦,又恨王熙鳳管家不與她留情。冷笑道“水月庵的菩薩不在,還不任你怎麽狡辯?反正這裏也沒個庵裏的人,拆穿不得你。”

    王熙鳳在邢夫人麵前哪裏服過?

    當即冷笑著道“既然太太不信兒媳的話,幹脆將水月庵的靜虛老尼請來對峙。就算她不願來,我那院子當日裏也有不少人,聽了整個事情的經由。太太何不去拿了我院裏的丫鬟婆子問話?”

    邢夫人被這話懟得無可奈何,她又不是內宅的當家,就算是找鳳姐兒院裏的丫鬟問話,那些丫鬟有未必服她。

    她也不過是仗著輩分高,今兒老太太又在氣頭上,找著理由要讓王熙鳳、賈蓉兩人難堪。

    賈蓉恰時走進屋子,單獨請了老太太安,與鳳姐兒並一處站著。

    “二嬸嬸說得不差,那日經由府裏有不少人聽了去。不如找知情人過來,當麵問個清楚。靜虛老尼究竟說了什麽,才讓蓉兒非要架她出去不可。”

    邢夫人覺得自己說不過王熙鳳,她依仗著自己是蓉哥兒的太奶奶輩,哼罵道“你們一處作妖,院子裏又都是你二嬸嬸的人,自然會為你們說話。”

    邢氏這麽說,完全就是要耍無賴了。

    賈蓉又看了看賈母與王夫人,問道“老太太與二太太也是這般認為的?”

    賈母幾十年下來初一十五吃齋念佛的習慣被打破,這會正氣著。哪裏管原因是什麽,隻知道今兒與她念經祈福的菩薩沒來。

    王夫人則是與賈蓉結怨已久,除了去歲時賈蓉自稱得了兩位老國公點化,在兩府裏賺足了眼球將自己寶貝兒子的光芒搶走不少,讓她心裏記恨之外。

    最關鍵的是蓉哥兒這一年裏將賈家家風整治得井井有條,連她最寶貝的二兒子都被強製在義學聽講。每當寶玉在學業上稍有鬆懈,義學的先生就威脅要寶玉去請政老爺來訓話。

    兩府裏,哪個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最不喜讀書,也最懼老爺。蓉哥兒這左派,分明是在害自己的寶貝。寶玉不到一年時間裏,從一百多斤的強壯哥兒便憔悴瘦弱成不足百斤的樣子。

    王夫人每每想到此處都不禁落淚,心都要碎了。

    自己的二兒子太可憐了,都是賈蓉這個天殺的惹出來的。去管教別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去亂輩分去管教自己最疼愛的寶玉。

    這哪裏忍得了。她隻要尋著一個機會,就想著要整治一下賈蓉。

    王夫人的眼神裏閃爍著怨恨的光芒,強壓著怒火,對蓉哥兒道“今兒廟裏的菩薩沒有請來,壞了老太太的祈福,這般比天還大的事情,可不想聽你們二人糊弄。”

    王熙鳳在外人麵前剛強的很,偏偏卻在老太太與王夫人兩人麵前沒有半點的氣勢。

    她聽了自己姑姑王夫人的話,急著解釋道“若非那老尼挑撥,又怎麽會將她丟出府去?當日,那老尼找上我,說是長安一位姓張的財主……”

    邢夫人哪裏願意聽王熙鳳去講故事,諷刺著打斷道“你口齒伶俐,家裏人誰不曉得。這故事是你在半路編的罷?為了維護東府的外人,竟然騙其家裏老祖宗來,你這欺上瞞下的本領越發見長了。”

    “外人?”蓉哥兒聽著眉頭一皺,苦笑道“原來我在幾位太太眼裏不過是個外人,不說到底是這事情究竟真相如何。這一句外人,哼……我也沒必要留這裏了。”

    鳳姐兒見蓉哥兒耍脾氣急忙去拉他,又對著邢氏喝罵道“如果賈家族長也算是外人,你又算什麽?蓉兒當你是長輩,才這般敬著你。蓉兒不當你是長輩,你又有什麽資格問話於他。”

    王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邢氏一眼,這個沒腦子的蠢婦人怎麽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準備好的陣仗,全被這蠢婦給破壞了,王夫人心裏是氣得不行。

    這時,隻聽老太太道“蓉哥兒當然不是外人,正因如此,才要把事情弄個通透明白。”

    哼!邢夫人冷笑一聲道“老太太是不知道,這東府的大爺作妖慣了。在東府裏做霸王,我也說不得他。可這麽個地不怕,天也不怕的東西。眼裏完全沒個人倫,連他在西府的大太爺也不放在眼裏,哪裏還瞧得上外麵來的菩薩。有娘生,沒娘養的混賬,沒半點兒教養,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蓉哥兒的臉瞬間黑了,黑得不能再黑。王熙鳳、賈母等人也是紛紛麵色有異,唯有王夫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眼看著賈蓉正要暴走,賈母及時哼道“到底哪個是沒教養的?寧國府承爵人的名聲,也是你能敗壞的?”

    邢夫人這次終於剛了一回,對上賈母道“哪裏還需我去敗壞他名聲,前些日子。大老爺尋他要水泥方子,他不僅幾番推脫,還想讓公務繁忙的大老爺去打理族裏的瑣碎俗事。連家族長輩也不敬,這豈是有教養的樣子?”

    賈蓉哪裏想到,賈赦那老東西竟然會連自己臉都不要了,將這事還告知了邢氏。這邢氏也是個傻缺玩意,老子不給賈赦水泥方子,就是沒教養了?

    蓉哥兒真是被她這無敵的邏輯給打敗了。

    “你家老爺放著身子不保養,官兒也沒好生去做,身上哪有個什麽公務?我還不知他性子,蓉哥兒若給了他水泥方子,明兒他就拿這水泥方子去換了女人進來。這事以後休要再提!”賈母指責了邢氏,又對蓉哥兒安撫一番。

    “你大太爺家的向來如此,嘴上從來沒個好話,府裏人都嫌她。蓉哥兒別把這話放心底,等事情清楚了,我罰她在這房裏跪一下午。”

    王夫人也順著老太太的話,再次轉移到靜虛沒來的話題上。

    “外宅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為兩府祈福,為賈家子孫後代納福,這可是關係家族的大事。水月庵的菩薩想要斷了與兩府的聯係,到底要有個明白的說法。”

    賈蓉瞄了臉色發黑的邢夫人,這會兒囂張跋扈的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不過蓉哥兒卻將這事記在了心底,想著以後如何讓賈赦、邢氏這兩個傻冒不再壞自己的事情。

    又聽了王夫人的話,發現自己竟然難與這些人溝通,蓉哥兒無奈搖頭道“請幾個尼姑到府裏來念念經,就是給兩府子孫祈福納福了?”

    王夫人怒斥道“我看大太太說得也不差,你是不敬天地,不敬神明。哪裏還有個忠孝禮義?簡直混賬,這事也是你能質疑的?”

    “我為何不能質疑?”蓉哥兒心裏一笑,你們要說其他的,自己還真不了解。要說神仙事,老子可是在離恨天待過的。至少別人都以為自己在離恨天待過,款款道“昔日我經由兩位老國公帶上天時,可不曾有仙人說過下界誰能天人感應。仙人哪裏管凡人事,大燕國人口近萬萬數,若每個人都求個吉祥,仙人哪裏管得過來?”

    這……

    王夫人一時語塞,她曾經聽賈蓉傳老國公有點名口中銜玉者,因此猜測過這混賬的仙人指點是假的。因為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寶玉的玉是從哪裏來的。

    隻是……

    賈蓉瞧著王夫人目光流轉卻臉上無奈的樣子,心裏隻覺好笑。你能造出個寶玉來,我也能有個仙人指點,更別說現在寧國府還研製出了所謂從離恨天得來的天物。

    哪怕是現在王夫人說寶玉不是真寶玉,仙人指點也是假的,估計也沒幾個人信她的。寶玉可以假,天物水泥卻假不了。

    賈蓉哼聲道“兩位老國公就被封了仙,求那老尼姑還不如去祠堂求老國公。像靜虛那樣隻為錢財的出家人,哪裏又能溝通天地神仙?就算偶有神仙聽了她的求福經文,神仙們哪裏又會信她?這樣以權勢欺人的妖尼姑給賈家祈福,隻怕求來的不是吉祥,而是災難。”

    旁邊的鳳姐兒眼前一亮,自己怎麽就忘了蓉兒身上還有這奇遇,連道“蓉兒乃長房長孫,又經了老國公指點,這事哪能沒個分寸。蓉兒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賈家。”

    賈母內心總算是稍有鬆動,氣也沒之前那麽大了,道“想來是我們錯怪蓉哥兒了,原來這是個誤會。”

    鳳姐兒最能討長輩喜歡,上前攜上老太太,道“家裏人多口雜,事情傳來傳去就變了味。今兒這事也怪不得別人,隻能怪那些傳事情的下人門,等孫媳回了院子就要好好查查是哪個嘴巴長歪的亂傳,一定好好罰她。”

    賈母又成了那個寵愛後輩的老祖宗,笑道“這樣的下人是該管教管家。”

    王夫人卻不忘問靜虛到底犯了什麽,會讓蓉哥兒差人架著丟出府去。

    鳳姐兒終於有了講述經過的機會,如實說了一通。

    賈蓉想阻止卻已來不及,隻見王夫人眉頭一皺,心裏大感不妙。連上麵的賈母也聽出些不同的意味來,目光在蓉哥兒、鳳姐兒身上審視。

    蓉哥兒心裏一緊,倒是怕別的,隻是擔心鳳姐兒在西府難受。卻不想鳳姐兒早有準備,她攜著賈母的手道

    “說來也是巧了,前些日子蓉兒造的水泥被皇帝欽點為天物,說蓉兒這次立了大功。王家的叔叔就想著趁此機會給蓉兒遞個折子,去為他討個官身,好讓兩府以後在朝堂有個能說上話的人。那日我本是與蓉兒商量這事的,卻不想正遇上靜虛來求我辦事,我不肯辦,這靜虛反嘲諷榮國府沒個本事。”

    賈蓉聽了鳳姐兒的話,心裏也不得不佩服她。短短幾句話,不僅表現了王家對賈家後輩的照顧,也表明了賈蓉的功績,還讓她自己刷上一波存在感,同時又在賈母這裏惡心了靜虛老尼一番。

    “虧得我曾經這般信她。”果真,賈母聽了心中大惡,雖然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眾人卻也知,今兒的事情實實在在的過去了。賈母好奇又問“王家怎麽說?”

    “今兒王家剛又來了信。”王熙鳳從懷裏摸出一個信封來,笑道“老祖宗也知我是個不識字的,本想著讓平兒給我讀了。還沒來得及聽,就聽了老祖宗請,所以一並將信給帶來了。”

    王夫人將信將疑地把信封接了過去,翻開一瞧,果然是王子騰的字跡。抽出裏麵的信紙,上麵署名也是王家兄弟的。大意掃了眼內容,才遞給了賈母。

    “這東西,你給我作甚?蓉哥兒在這,讓他自己瞧吧。”賈母想著賈家又要出個正經的官老爺,兩府的榮華更穩當了,心情好的很。又瞄上旁邊的邢氏,哼道“你還等著幹嘛?老實跪下。”

    邢氏這倒黴蛋,立刻就成了賈母發泄的出口。邢氏心裏卻記恨著那靜虛,今兒靜虛老尼差人傳過來的話,可沒有說這些。

    心裏記恨靜虛的也止邢氏一個,鳳姐兒之恨最盛。當下隻是心裏牽掛著賈蓉官職的事情,才暫時沒做計算。

    隻看著蓉兒從夫人手裏接過信紙,打開一瞧,麵色漸漸變得怪異起來。

    “信裏怎麽說?”王熙鳳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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