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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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驗證蘇南衣心中的想法,從大廳裏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身上穿著黑色的錦袍,也繡著花紋,但他的花紋是金色的,腰間纏著帶子,帶子卻是紅色,還有一排排的白色裝飾物,像是一顆顆鬼牙。
他臉上也戴著麵具,和其他人的不同是,那是一張鬼臉,蘇南衣認出來,這是戲曲中鬼王的鬼臉。
從這張麵具上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應該是這宅子裏的最高首領。
司徒鬆白上前說:“他們都是宮主請來的客人,請鬼王打開通道吧。”
“把令牌拿出來,讓我看看。”
司徒鬆白回頭看向蘇南衣,蘇南衣把準備好的令牌拿出來遞過去。
那位鬼王翻來覆去,仔細看了看令牌,又抬頭看了看蘇南衣等人,他的眼睛在麵具之後,隻有兩個圓圓的小孔,也看不出他的眼神。
但蘇南衣可以感覺到,那雙眼睛中帶出來的審視。
鬼王把令牌收下,本來眾人以為就算可以的時候,又聽鬼王說:“有令牌通道可以打開,不過,這裏麵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我知道。”
大概是因為司徒鬆白說的太過坦然,鬼王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又轉頭看向司徒鬆白,“那麽,你們決定怎麽辦呢?”
司徒鬆白粲然一笑:“那自然就是我了。”
鬼王點點頭,聲音有些沉悶的說:“你這個年輕人,倒是有勇氣,有意思,不像其他的人,到了之後,推三阻四,竟然還有大大出手的,這樣的戲碼,我見的多了。”
司徒鬆白對於這樣的讚賞,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並沒有多說別。
但蘇南衣等人卻從這番對話中,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蘇南衣看著司徒鬆白:“司徒公子,你們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司徒鬆白沒有回頭,隻是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上微微顫動。
“什麽意思,你們就不必管了,總之,有令牌當做鑰匙,可以打開通道,從通道進去,你們就能夠見到宮主。”
夏染也目光灼灼地盯著司徒鬆白:“你這叫什麽話,是我請你來當向導,你說不讓管就不讓我們管了?
那怎麽能成?我們進入通道,你要去哪裏?”
司徒鬆白偏頭看了看他,目光盈盈,如黑夜中的星辰,她忽然極慢的笑了笑。
“什麽叫我要去哪裏,我說了,我是來跟你們當向導的。之前我就曾經欠過你的,你幫了我的忙,我也來幫你的忙,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什麽別的可說的。”
夏染不依不饒:“什麽我幫你的忙,你幫我的忙?先不說那些,就說現在我們進入通道,你要去哪裏?
你當初答應了給我們做向導,總不能說半途而廢吧?”
其實夏染的心裏隱隱有感覺,司徒鬆白並非是半途而廢,更不是扔下他們不管,而是因為,不得不去做的一些原因,他心頭砰砰跳,更深的意思,不敢去想。
司徒鬆白還沒有說話,在那一邊的鬼王忽然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悶,在麵具之後聽起來很詭異:“怎麽本王聽著,你們似乎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嗎?”
“沒錯,我們就是不明白,你說清楚!”夏染大聲說。
“有了令牌還不能夠打開通道,”鬼王翻來覆去看著手中的令牌,“這的確是打開通道的鑰匙,但是,鑰匙嵌入進去,並不能夠完全的把通道打開,還得需要一樣東西。”
“是什麽?”眾人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問。
“好了,大家不要再問了,已經都到了這裏,總不能說原路返回,大家就聽我的話,既然讓我做了向導,那就要按我說的去做。”
司徒鬆白打斷鬼王的話,轉身麵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這一路走來,多謝大家的信任,就送到大家這裏了,希望你們一切順利。”
夏染眼睛微微一睜,率先先說:“那不行,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就送到我們這裏了?我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你!
對了,還有我們的車夫,我們的車夫現在是怎麽個狀況?一個個猶如木頭人一般,說話也不理,難道這些你就都不管了嗎?”
夏染的話,實際上有點無理取鬧。
但是司徒鬆白並沒有惱怒,隻是淺淺笑了笑:“你放心,那些人不會有事的,等到從這裏出去之後,自然就會恢複神智。
因為這裏有嚴格的規矩,不能夠讓不相關的人記住來時的路途,這樣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如果他們記住了路,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夏染聽完這些,緊緊的抿住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徒鬆白,其實大家都清楚,他想問的並非是什麽車夫,而是司徒鬆白究竟準備幹什麽。
大家心裏隱隱都有一種感覺,而且是不太好的感覺。
蘇南衣對司徒鬆白說:“司徒公子,很感謝你這一路上的引路和照顧,我很清楚,如果沒有你,我們恐怕不會如此順利。
既然到了地方,我們就應該團結一致,一路繼續往前走才是,而不是應該再此處別過。
司徒公子,究竟你準備如何?還請你如實相告,我覺得,我們有知情權,不管是你做向導也好,還是朋友也罷……”
她說到這裏又頓住,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一群人,對司徒鬆白繼續說:“我覺得,我們大家把你當成了朋友,並非隻是單純的向導。
也許之前有什麽誤會,但經過這一路……司徒公子,我們並不希望你因為我們,而做出任何犧牲。”
司徒鬆白微微愣了一下,麵具下的臉上浮現幾分笑容。
“其實也不算什麽犧牲,我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偉大,隻不過是……怎麽說呢,凡事總得付出代價,在我決定答應夏染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這是我貝夏染的,並非是心血來潮,品格高尚,我也不是一個品格高尚的人,隻不過是欠了總要還,不然的話,我心裏也不痛快。”
夏染咬牙切齒:“你還什麽?老子不需要你還!你也不欠我什麽。”
“我欠你的,我自己心裏有數,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你的事情。”
司徒鬆白說完這句,又調過身去麵對著鬼王:“好了,話已至此,我就不再多說了,就請鬼王開始吧!”
司徒鬆白話一說完,轉身走入大廳之內。
夏染想要追上去,但是被鬼王神手攔住。
司徒鬆白三下兩下就不見了影子,眾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心裏著急,卻沒有對策。
鬼王一指旁邊的一個小偏門:“你們的去處在那邊,請吧!”
眾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依舊看著司徒鬆白離開的方向。
鬼王催促說:“不要因小失大,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麽?最好時刻都不要忘記,如果錯過了時辰,通道打不開,那你們可別怪本王。”
蘇南衣微微合了一下眼睛:“好了,大家收拾一下心情,我們去該去的地方,如果說司徒公子為我們做了什麽,那我們就更不能辜負他。”
大家沉默著跟著鬼王往那個校門中走去,校門裏的布置很簡單,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隻有一個衣櫃。
衣櫃的門上有一麵鏡子,清晰的照著他們幾個的影子。他們這時才清楚,看到自己戴上麵具的樣子。
大家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鬼王拿著拿塊令牌走到櫃子前,然後把令牌放在門上的一處凹槽中。
令牌放進去,正好和那處凹槽嚴絲合縫。
隨即,衣櫃的門也緩緩打開了。
他們這才看清楚,說是衣櫃,其實裏麵的空間要大得多,足夠容納他們幾個人同時進去。
幾個人麵麵相覷,心裏都有些警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