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感情好的時候，一個小話題也能說上小半天。

    所以，封燊跟蘭莛歘對黑狗是家養狗還流浪狗的猜測，竟然說了一路，卻還沒得出個可信的結論。

    等他們快走到公路時，遠遠就看到路口兩側的攤位。沒錯，小食攤，從溪口村一直延綿到通往他們家這條柏油路的路口。

    這裏已經已經是盡頭了，可還是能看到攤位前麵有好幾個遊客，而攤主也是手腳麻利做著東西。

    蘭莛歘當即換了話題：“生意還真不錯呢。”

    “生意好，是好事。”他抽出手，牽住她的。“等會人多，你跟著我走了。”

    她甜甜一笑：“知道了！”喜歡他護著自己的感覺。

    果然，今天來擺攤的小食攤生意都挺不錯。

    事實上，經過長時間的優勝劣汰，招不來生意的攤主也早就做不下來了。

    所以現在還能堅持下來的，吃食味道都是相當好的。

    這就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溪口村有美食集中的美食集市，更多過往的自駕遊遊客聞名而來，溪口村的美食集市名聲繼續遠揚，遊客來得更多……

    兩人走在馬路靠水邊的一側，免得蘭莛歘被另外一邊的人衝撞到了。

    隔著十幾米寬的馬路，蘭莛歘仍能聞到香味。可惜，她懷著寶寶，不能亂吃東西。

    蘭莛歘不僅再次感歎：“生意真好！”

    封燊點點頭，笑著說：“生意應該很好！”看著攤主雖然很忙碌，可是臉上卻是帶著微笑的。

    這也許是微笑服務的態度，但也說明他們做這生意是累著也快樂著。

    為啥快樂？能賺錢肯定是主要因素吧。

    蘭莛歘也不看路。反正有他牽著，幫著看路。她眼睛一直打量著攤主們跟遊客們，看他們的表情，看他們的動作，甚至看他們的相貌。也注意聽他們說了些什麽……

    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觀察到的東西，都可以是她的素材。

    兩人慢慢走著，就走到溪口村的村口了。

    溪口村，位於美食集市的中點，當然是這個集市種最好的擺攤位置。這裏也是遊客最集中的地方。

    也理所當然地集中了村裏鄉親的攤子。

    封燊看了一會，說：“我們回去？”

    “好。”

    他們正調頭往回走。

    “媽媽，媽媽，我看到封燊舅舅了！”

    封燊聽到一個小孩子喊自己的名字，回頭看到一個小男孩在路的另外一邊朝自己跳著揮手。

    他笑著揮了揮手：“不要過來。小心車。”又對蘭莛歘說。“是楊叔的女兒楊玲，還有她兒子小傑。”

    “哦。原來他就是小傑啊。”聽穆嬸說過好幾次了，也聽封燊說過一兩次。

    封燊看了來車，保證安全了才過了馬路。

    “玲姐，來看楊叔他們啊？”

    “是。你們是出來散步？”

    封燊點頭：“這是我妻子，蘭莛歘。小歘，這玲姐，楊叔家的大女兒。”小時候挺照顧我的。

    “玲姐你好！”

    “你也好！”楊玲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作為護士，一眼就看出來了。“寶寶七個月了吧。”

    蘭莛歘摸摸肚子，笑著點頭：“嗯。已經七個多月了！”

    “封燊舅舅，封燊舅舅……”小傑墊起腳拉封燊的手。

    “哎，小傑有話要跟我說？”

    “嗯，封燊舅舅，阿姨肚子裏的，是你的寶寶嗎？”

    嗯，這問題……

    如果是個大人這麽問，封燊就一巴掌呼出去了。

    不過。童言無忌。

    封燊點頭：“對，是我的寶寶。”

    小傑瞪大眼睛，似乎有些緊張：“是妹妹還是弟弟？”

    “是妹妹。”

    小傑馬上眉開眼笑：“那我以後可以跟妹妹玩嗎？我想陪妹妹玩！可是媽媽不肯給我妹妹。”

    封燊笑著說：“當然可以。你有空了去我家做客，就可以跟妹妹玩了。”

    “好啊，好啊。媽媽，我可以去封燊舅舅家玩嗎？”

    嗯，看來是被教訓過了。之前敢‘離家出走’到他家的小屁孩，現在知道先征求大人的意見了。

    楊玲笑著說：“以後有空了，我們再去。等會爸爸就會來接我們。所以今天沒空。”

    “噢！”小傑失望不過一秒，又興高采烈地說。“封燊舅舅，下次我來外公家，妹妹就會從阿姨肚子裏出來了，對嗎？”

    “嗯……”封燊還是覺得應該跟他講一下科學。“妹妹還要兩個多月才會出生。如果在那之後你來溪口村，就可以見到她了。”

    “好。我一定會來陪妹妹玩的。媽媽，我們兩個月之後，在來看外公！”

    “有時間的話，媽媽就帶你來看外公。”

    正說著，聞一卓就來了。他肯定還要去楊村長家坐一會。封燊跟他說了幾句話，就告辭了。

    身後小傑還喊著‘妹妹再見’。

    蘭莛歘聽了，不由笑著說：“其實生個兒子，也可以很可愛的！”

    封燊看了她一眼，笑說：“我非常讚同你的意見，並且會努力盡快讓你生個兒子……”

    “毛腦子。”

    什麽毛腦子？

    封燊不解。

    蘭莛歘湊到他耳邊：“滿是毛片的腦子……”

    他也湊到她耳邊：“什麽毛片？分明是身體力行！”

    “流氓！”蘭莛歘輕掐了他一下，又吃吃笑了起來。

    “有我這麽好的流氓嗎？”他牽著她的手，讓她走在內側，小心護著走。“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麽？回去我給你做……”

    …………

    教鄉親們做茶，封燊並沒覺得很難。

    楊村長叫來跟他學的鄉親，其實都是有基礎的。炒茶時，隻是做一些改進，封燊一說，他們就能明白，而且能付諸行動。

    當然，他們願意聽封燊的，並不是因為他威望多高。而是因為他這兩年做的事，不僅沒損害他們的利益，更加是給溪口村帶來不少好處。

    那都是鄉親們看在眼裏的。而且都知道封燊有錢，卻沒看到他‘為富不仁’，相反，對鄉親們態度很親和。諸多原因，讓鄉親們對他的感官很不錯……

    說白了，他們隻是願意相信封燊而已。

    封燊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教的時候，也很耐心。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人都是長輩。

    他隻教了兩天。該教的，鄉親們似乎都學會了。

    采回來了第一批茶葉，後封燊又帶著他們炒茶、發酵，從理論到實踐，都教了一遍。

    封燊看著，覺得沒什麽問題了。

    發酵是個比較耗時的工序，封燊教會鄉親們，又將需要注意的事項，再三叮囑。

    如果在家，他還是可以每天都來看看的，可是接著幾天，他都要出遠門。

    ……

    這天，他帶著蘭莛歘去了華亭。

    封姑奶奶要辦壽。

    他這個侄孫無論如何都應該去拜壽的。更何況，老人家親自給他打了電話，問蘭莛歘方不方便去。

    連侄孫媳婦都像讓去，他這個侄孫自然也是封姑奶奶想讓去的。

    老人家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再辦幾次壽……

    蘭莛歘雖然快八個月的身子了，但身體倒是沒有問題。封燊又谘詢過醫生。

    說是隻要小心一些，坐車是沒關係的。

    封燊想著，蘭莛歘也該出去走動走動，散散心，也好保持心情愉快。所以就帶著她去了。

    就是因為蘭莛歘大著肚子，為免太趕時間，累著她了，封燊就特地提前一天去的華亭。

    在去之前，他就給家政公司，讓提前打掃好房子。

    所以，他們去到華亭房子是明窗淨幾，幾乎是一塵不染的樣子。蘭莛歘看著心情也好。

    封燊看了一下時間問：“你累不累？”

    “一路都是坐著，不累的。”蘭莛歘甚至沒坐著。

    封燊檢查了一下房子，確定都打掃幹淨了，就說：“你先休息一會，我去買些菜回來。”

    “帶的那些還不夠嗎？”

    “也沒帶多少。”封燊笑著說。“而且等會還有客人來呢。”

    他們確實帶了寫東西，但主要都是幹品和蛋類。因為保鮮的問題不好解釋，封燊就沒帶鮮品出來。

    反正，來到這邊還是得去買一些東西的。比如說，蔬菜。

    需要的鮮肉和水產品，買蔬菜後一起帶回來就不用費口舌解釋了。

    “我也一起去。”

    “你歇著吧。就附近的超市。”封燊拿了車鑰匙，說。“我很快就回來。”

    封燊走後，蘭莛歘就開了電視。才看了一會，門鈴響了。

    貓眼看到的是章立偉夫婦，她趕緊開了門。

    “蘭阿姨好！”門口正中間站的，卻隻比三頭身高了一點啊章伊伊小朋友。她仰著頭，大聲問。“封爸爸呢？”

    蘭莛歘笑著說：“你封爸爸去買菜了，說要給你做好吃的。”

    小家夥蹦了一下，拍手叫起來：“真噠？真好！”

    蘭莛歘又說：“章哥，靜姐快進來……封燊剛出去幾分鍾，說是去附近超市買些菜就回來。”

    讓人進門後，她就要泡茶：“很久沒回來，封燊跟我又是剛到……冰箱沒有飲料。”

    吳靜趕緊將茶壺拿了：“你坐著吧。你這樣，我看著都心慌……我來泡就行。”

    蘭莛歘也沒客氣：“那麻煩靜姐了。”

    “麻煩什麽。現在你肚子最重要。”

    章伊伊趴在茶幾上，聽著兩個女人說話，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這個。

    最後將視線定在蘭莛歘的肚子上。她站直，眼裏滿是好奇，小心翼翼伸出了手。

    馬上就要摸到了，她卻又將手收到背後。

    這動作，正巧被蘭莛歘看到了，笑著說：“伊伊是想跟妹妹打招呼嗎？”

    “妹妹？”章伊伊小朋友有很多問號。

    “對啊，這是妹妹。”

    小朋友的問號不見了，眼睛裏滿是驚異：“你怎麽知道她是妹妹？是妹妹告訴你的嗎？”

    蘭莛歘笑著說：“對啊。是妹妹告訴我的。”

    “呀，妹妹會說話嗎？”一想到人家是妹妹，她趕緊嚴肅起來——小肚子腆得老高。“妹妹，我是伊伊，你要叫姐姐哦……”

    吳靜這時泡了茶出來，笑著問：“是個女兒？”

    “嗯。”蘭莛歘摸摸肚子，抬臉笑著說。“封燊問的。他非要提前給孩子做齊一歲之前穿的小衣服，所以就問了醫生。”

    “哈哈，沒想到他還有那麽幼稚的時候。”吳靜笑著說。“現在就做齊孩子一歲之前穿的衣服？”

    “他是那麽說的。”一個月還要做二十件呢。

    蘭莛歘突然感覺肚皮上撫上了一隻小手，又突然縮了回去。

    吳靜板起臉：“伊伊，不要亂動。你會嚇到妹妹的。”

    伊伊雙手藏在身後，委屈巴巴：“可是，我想跟妹妹說話……”

    蘭莛歘笑著說：“妹妹能告訴我她是妹妹，是因為她在我肚子裏。其實，她還不會說話。”

    小伊伊的問號又回來了：“妹妹還不會說話？那她是怎麽告訴你的呀？”

    不等回答，她又問吳靜：“媽媽，我是不是也在肚子裏，就告訴你，我是女孩紙啦？”

    吳靜笑著點頭說：“是啊。伊伊最乖了，所以提前告訴我了。”

    “哦。”小家夥眨眨眼，馬上舉一反三。“妹妹也很乖，所以才告訴蘭阿姨的。我喜歡乖乖的妹妹，以後我要帶妹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