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明海總裁辦公室裏，康海正處理前兩天積下來的文件。

    辦公室門被敲響了，他頭也沒抬就說了一聲‘進’。

    “老大……”劉顯智推門進來。“老大，封燊那小子又要給我們整幺蛾子了。”

    康海猛一抬頭“蘭溪那邊出事了？”

    “不是。”劉顯智將幾張照片給他。“我派去盯著包霆的人拍到的。封燊那小子找上的包霆了。我收到照片後，就給包霆打了電話，現在他又抬價了。”

    康海拿起照片看了兩眼，確實是封燊和包霆。兩人似乎是一家咖啡店門前握手。

    “這什麽時候拍的？是他們出來之後還是進去之前？”

    “是出來之後。聽盯梢的人說，他們隻見到包霆進去，出來時兩個人先後出來的。應該是封燊約的包霆。”

    華亭人都知道，封燊跟包霆不對付。可是現在看到兩人握手，這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老大你說，封燊之前因為包霆得罪了他老婆，就拿著大作文章。甚至讓三桶油不給寶駿日化供原料……直接導致包大財下台。現在卻又搞到一起，難道還能是化敵為友了……”

    不是化敵為友，那就是利益相關了。

    包霆之前不過是混吃等死的公子哥，能給封燊利益的，除寶駿的股份之外，不做它想了。

    很顯然，康海也是那麽認為的。

    如果說蘭溪湖濱別墅群是康海上市的關鍵，那麽寶駿是康海日後長治久安的一個基石。

    在康海看來，兩者缺一不可。

    他們謀算了那麽久，如果被人搶了，如何甘心？

    “老大，我們總不能讓他揀了我們的便宜吧。要不，我去讓他安分一點。”

    “你還要怎麽做？阿智，我說過，商業上的事，要商業解決。別總向想著動那些手段。”

    “……行吧，我聽老大你的。”

    康海皺眉說“包霆那邊，你跟緊一些。他要抬價，我們也可以還價。”

    “封燊那邊要怎麽處理？”

    “處理什麽？”康海盯著他。“你要清楚，封燊不是我們隨便能動的。你別給我惹麻煩。”

    “好吧，那我去找包霆談談。”

    劉顯智有把握能讓包霆乖乖服軟。

    竟然敢抬價，那就等著他壓價吧。

    ……

    得知封燊一個人來華亭，章立偉就邀他到家裏吃中午飯。

    今天也不是周末，封燊沒想到章伊伊也在家。

    “感冒了，有些發燒，就請了一天假。”

    封燊將玩具給了章伊伊“伊伊今天不舒服嗎？”

    章伊伊腦門還貼著退熱貼，癟嘴說“不舒服，去打針了。好疼！”

    封燊摸摸她的臉，體溫似乎是正常的，將她抱起來放腿上，笑著說“生病了，當然要看醫生。打了針吃了藥才好得快。現在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頭不疼了。”章伊伊賴在他懷裏。“封爸爸，萱萱妹妹怎麽沒一起來吖？”

    “萱萱睡懶覺，我就沒帶她一起來。”

    “下次我要跟萱萱妹妹說，睡懶覺不好。”

    “對，睡懶覺不好！”封燊哈哈笑著說。“現在伊伊都不睡懶覺了吧？”

    “我起來很早的。都乖乖去上學。”小家夥挺起了小胸膛。“不信你問爸爸媽媽。”

    “我知道伊伊很乖，所以我相信伊伊。”

    “嗯呐！”小東西眼珠子一轉，小聲說。“封爸爸，你可以跟爸爸媽媽說，帶我可以去你家玩嗎？我好久沒跟的萱萱妹妹玩了。我好想好想萱萱妹妹的。”

    “如果我回家時是周末，那我就帶你回家。不過如果不是周末，那就不行。”

    章伊伊急了，聲音都大了不少“為什麽吖？”

    “因為伊伊要上學啊。”

    “我不上學了。”

    “你爸爸媽媽會答應你不上學嗎？”

    章伊伊呆住了，突然頹喪“不答應……”突然又振作起來，抱著他手臂撒嬌。“可是我好想跟萱萱妹妹玩。封爸爸，你跟爸爸媽媽說，我不上學了，好不好？”

    “伊伊？”章立偉見女兒越說越過分了，開口輕斥。“你還小，是一定要上學的！”

    這麽小的孩子，沒必要說什麽道理。

    “哦……”小家夥嘟著嘴，整個人倒在封燊話裏。

    章立偉看女兒安靜了，抬頭問封燊“你這次來，是有事要辦？”

    “確實是有點事。”封燊猶豫了一下，問。“我聽說寶駿日化的包大財死了？”

    章立偉知道他跟包霆之間過節，隻以為是因此才關注包家，也就沒多想。

    “確實死了。我也是聽人說的，好像他在中秋那天被寶駿董事會從總裁位子踢了下來。離開公司沒多久就出了車禍。住院沒幾天，突然就死了。”

    “我之前就是看到新聞，說他出了車禍……是因為車禍死的？”

    “應該不是。聽說，車禍隻是讓他一隻腳骨折，不致命。好像是因為心髒病死的。”

    章立偉頓了一下又說“包家似乎也很平靜。聽說已經在準備追悼會了。”

    既然要開追悼會了，那自然是已經接受了包大財因病死亡的事實。

    但是封燊總覺得有些不對。

    這種不妥的感覺，昨天跟包霆見麵時就開始有了。隻是一直捉不住，到底是什麽不對。

    隻是覺得包霆將報寶駿日化股份的套現，似乎急切了些。

    但又覺得人心難測，那也可能是包霆想要捉住一筆現錢……隻是又覺得那不是全部。

    還有些什麽不對？

    這時，又聽章立偉說“不過包大財在商界打滾幾十年，應該有不少故舊。包家卻好像沒發訃告，也不知道是忽略了還是什麽原因。”

    什麽原因？

    難道是根本就沒將包大財的死放在心上。甚至是恨不得包大財死？

    封燊想到這個可能，心裏猛然一跳。

    他想到具體是什麽不對了——包霆死了老子，卻沒半點悲傷的意思。

    自家老子死了，但凡有點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跟人談生意。可他約包霆，不僅來了，在他提到包大財時，情緒竟然是沒半點波動。

    那說明什麽？

    說明包霆似乎是對他老子的死，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甚至可能是凶手的同謀。

    弑父？

    如果是真的，這就有點駭人聽聞了。

    因為有那種猜測，封燊連午飯都沒吃好。

    離開章家之後，他就趕回了家。直接進了空間。他需要好好分析整理一下所有思路。

    ‘釀酒空間’時間速率快，可以有更多時間可用……

    ……

    就在吃過午飯之後，某金融公司前台收到一封信。上麵寫著一個大大急字，沒有標注送信人，隻注明要給他們老板的。

    而且還寫著威脅性文字，意思是如果他們老板不看，肯定會後悔的。

    前台不敢自作主張，就給老板秘書打了電話說明了這件事。

    很快他們老板就拿到了信。

    秘書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看到隻有幾張紙，卻沒任何不妥的地方，就將信交給了老板。

    老板看完信之後，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半晌，才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幫我約一下劉顯智。跟他說。寶駿的股份，我也有興趣。”

    電話另外一頭不知道說了什麽，他麵上露出意思笑容就掛了電話。

    ……

    於此同時，劉顯智正跟包霆談判。

    “……包少，有時候人不能太過貪心。五十億，是我們海明最大的誠意了。”

    “五十億，你幹嘛不去搶？”包霆冷笑說。“一百一十億，少一分都沒門。”

    劉顯智好整以暇，微笑說“包少，別說的那麽絕對……你說如果有人知道包先生死於藥物過量，你還有沒有資格繼承他的遺產。”

    包霆色變“你說什麽鬼話？你想誣陷我……”

    “嗬嗬……是不是誣陷，包少心裏清楚得很！四十五億，如果拿不到包家的寶駿日化股份，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包少最好三思而行……好了，包先生的葬禮，包少應該很忙的。我就不浪費你時間。”

    劉顯智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包少喪父，最近應該很難睡得著。應該有時間考慮我的建議……我先走了。”

    在劉顯智走後，包霆麵色蒼白，雙目亂轉，眼神時而慌亂，時而凶狠。

    好半晌，他才結賬離開。

    他強提精神，來到停車場，正要開車門，卻被人攔住了“包霆先生，我們是市局重案組……”

    寸頭亮出證件，眼看著包霆神色變得惶然，心裏一喜。

    包霆強自鎮定“你們找我做什麽？我最近連超速都沒。”

    “我們接到熱心市民舉報，說包大財先生的死，是謀殺，我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包霆身子一僵……

    。